「起來!」蘇瑾半俯,搖晃著床上醉醺醺的女人,「先洗洗,洗洗再睡。瞧你這一身,又髒又臭!」蘇瑾忍不住嫌棄,不由用手煽動了幾下面前的空氣。
後者接著蠕動了幾子,更往被窩里縮了子,反手一蓋被子,把她所認為的噪音阻擋在腦後。
蘇瑾叉著腰,哭笑不得的看著‘睡得正熟’的女人。你以為裝沉默裝耳聾,就以為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嗎?
蘇瑾重重的呼出幾口氣,正想上前去扯她身上的被子,手機鈴聲跟著響起。
她快速的接通電話在耳邊,一邊往房間外走,「有事?」清清淡淡的兩個字,昭示了她心情的不好。
尉遲御在那頭輕笑,「我說姑女乃女乃,又是誰招惹你了?」
蘇瑾起了壞心,不客氣的還了回去,「還能有誰?除了你尉遲大少,還有誰能夠讓我不開心!」
「嘖嘖,這話說的我可真是冤枉哪!」那人在那頭做委屈痛楚狀。
蘇瑾扳正了面孔,依然是兩個字還了回去,「有事?」跟尉遲御調侃,她不知道哪天是不是會把自己給賣了?
「現在馬上過來!」後者的語氣立刻變得嚴肅,話語更是簡略的不能再簡略。
蘇瑾常跟他打交道,哪能不懂這里頭的門路。
「放心,二十分鐘後,立刻到!」說完也是果斷的掛了電話。尉遲御讓她過去,一定是有事情跟她討論。
重新走進吳優的房間,後者的整個身子幾乎都蒙在被子里,蘇瑾嘆了口氣,畢竟這事,急不來。
「吳優,我有事先出去下,你照顧好你自己!」她返身,停步。
後頭依然沒有傳來一絲聲音,甚至連被子翻動聲都沒有。
蘇瑾接著嘆了口氣,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隨手套上,便出了公寓。
而在門被關上後,吳優這才翻開被子,幽幽的從床上坐起身,半抱著膝蓋,垂落的眼,沒有半分情緒。
黑色的地磚,就連走廊兩邊的牆壁也是黑色的,高跟鞋尖銳的聲音踏響這一方空間。
前方守在書房門口的兩個黑衣男子看見來人,立刻躬身問好,「蘇小姐好!」繼而打開書房門。
蘇瑾點了點頭,走入書房,身後的門立馬 聲合上。
「來了!」尉遲御轉身,笑意盈盈的看向她。
「嗯,」蘇瑾輕應了聲,「找我什麼事?」
「听說,靳尊已經知道了白昕卉的事情,並且現在受打擊還不小!」尉遲御的唇半彎著,眼里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一張混血的面容上,盡顯邪氣。
蘇瑾挑眉,掃向看似人畜無害的他,轉眼又一想,那人既然是他給他的,又有什麼不能他知道?當下也不否認,很簡單的答了,「是!」
「那麼,你現在還站在這里,干什麼!?」尉遲御的笑容越發燦爛,像是融入到了骨子里。
蘇瑾剛坐下一邊沙發,一听這話就想拍桌而起。
事實是,她也如此做了。
不過是拍著沙發站起,怒瞪向他,「你什麼意思?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他的一雙桃花眸中盡是笑意,只有蘇瑾看到了那里頭的寒氣。
當下也察覺到自己失態了,尉遲御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這種話。
頓時收了滿肚子的火氣,直看向他,「你到底什麼意思,直說就行,不必這麼拐彎抹角的。」
寒氣漸漸消退,又恢復他一貫的邪魅笑容。
蘇瑾心里暗罵,這只老狐狸!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後者得出了最終結論。
「你……」
不待蘇瑾怒聲,尉遲御卻收了笑,繼續說了下去,「既然現在靳尊已經知道了白昕卉的那段過去,並且也知道了那不是他的兒子。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父親,被人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
尉遲御收了聲,側眸看她,「如果你是靳尊,你會有什麼想法?」
蘇瑾見他這般嚴肅,也收了怒容,想也不想,就說道︰「如果我是靳尊,我現在肯定會很難過。」
「豈止是難過,」尉遲御搖搖頭,輕笑,「你不懂男人,」
「作為一個男人,他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他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難過來形容,那簡直就是顛覆,崩潰……」尉遲御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蘇瑾的心里一動,幾乎有一個念頭要涌上腦海。
「靳尊畢竟是個正常人,踫到這種事,他又沒有三頭六臂,還能絕情斷欲!?」
「他現在一定難過的恨不得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去,不理會任何人跟事,」
尉遲御再度收了聲,帶著慣有的邪魅笑容看向蘇瑾,「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這個機會,更為難得!?」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瑾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尉遲御這話說的太對,靳尊剛剛知道了哲哲不是他兒子的事實,又恰巧知道了白昕卉欺騙了他的這件事。
蘇瑾回憶起了他離開房間時那般頹敗甚至是崩潰的表情,可見這個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
她一直在尋找著奪回蘇氏的機會,無奈靳尊一直坐鎮蘇氏,讓她找不著機會下手。
而這個時候,靳尊不會留在公司里,蘇氏沒有了掌舵者,肯定會起內亂,還有什麼時候,比這個時候下手,更為妥當。
她不趁著這個當口奪回蘇氏,難道等靳尊清醒了嗎?時間有限,容不得她半分迷糊。
蘇瑾在這刻居然想到了一個詞,趁亂打劫!
不過,她苦笑,蘇氏本來就是她們家的產業,她只不過是拿回她們家的產業而已,跟趁亂打劫,毛關系?
不過,她的面上起了難色,若不是逼到如此,她萬萬不願意這樣做。
尉遲御看到她面上一閃而逝的猶豫,好心的提醒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機會只有一個,錯過了,」尉遲御沒有再說,下面的話,蘇瑾卻很是清楚。
「那麼你呢?」她突然抬起頭來,目不轉視的對上尉遲御深褐色的桃花眸,「你這樣幫我,你圖的是什麼?」
尉遲御盯著她,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良久的良久,「呵……」的一聲低笑,終于從他的唇瓣吐出。
「我不是告訴過你,靳尊還有一個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