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蘇瑾緊緊的盯著他,想從他的面上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來。靳尊還有一個身份,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他說過他不在乎蘇氏,那麼必定還有值得他在乎的東西。況且這些年,他利用蘇氏洗黑錢,蘇氏卻並沒有在他的手上壯大幾分,那麼其結果,不用想就猜到。
「你是想整垮蘇氏,然後借機逼出靳尊身後的身份!?」霍然醒悟過來的蘇瑾,禁不住渾身顫抖。
死死的盯著眼前人的眼楮,蘇瑾的一腔怒火幾乎無處而發。
蘇氏是她父親這輩子的心血,她無能,無法用自己的力量完全奪回它,只有跟尉遲御合作,才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尉遲御這般的作法,也忍不住叫她有些憤怒,敢情她跟蘇氏,還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了?
「聰明!」尉遲御的唇瓣彎出一抹笑,鼓掌笑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我不同意!」蘇瑾死死的盯著後者的眼楮,幾乎快要將下唇咬出血來,「你利用我就罷了,你利用蘇氏,你——」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預備怎麼做麼?」後者清清淡淡的一句話落,倒讓蘇瑾羞愧的低下了頭,十指攥得很緊。
是的,她無能,她說過要靠自己的力量,不惜一切代價,結果,她還是一樣的沒用。
「抹箏,」後者卻是繞過書桌,上前探向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傾身探向他,「我跟你,都是同一類人。既然是同類,我們就不可能自相殘殺,我不會對付你,你要知道這一點!所以你也不要試著惱怒我,這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蘇瑾死死的盯著他,後者卻只是摩挲了幾下她滑女敕的下巴,轉而便放開了手,「事成之後,我幫你得到蘇氏,我可以逼出靳尊的身份,我們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忘了我兩年前跟你說的話麼?敵人的敵人,有時候,也可能是朋友。而我們,並不是敵人。」他低眸,垂向她白玉般妖嬈的面容,瞳孔里,倒映著一絲不屬于他的柔情。
蘇瑾的面孔煞白煞白,轉瞬才恢復正常人該有的神色,抬眸,面無表情的看他,「你說得對!」
靳尊才是她現在的敵人,而敵人的敵人,有時候也可以是她的朋友。
不管尉遲御還有什麼目的,他跟她,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但是——」她的神色陡然一凜,那如刀的眼神,直直的剮向尉遲御,「要是讓我知道,你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別讓我提醒你一次,我蘇瑾,也不是好惹的!」
「自然!」後者也不介意她的態度,反而頗為玩味的看著她。正因為她時常露出小貓的爪子,這副小模樣,才吸引了他。如果小貓沒有爪子,那可就不好玩了。
「走了!」後者不再看她,提包就準備果斷走人。
尉遲御在後頭調侃,「不如留下來吧,長夜漫漫,我一個人,可是會很寂寞的。」
蘇瑾郁粹的回頭,眉頭挑得彎彎長長,「御少還缺人侍候麼?你那兩個親哥哥為了讓你不紅杏出牆,不是派了兩個小美女侍候你麼?」
話落,果然見後者一臉的陰沉,連平常帶著的慣笑,也沒了。
蘇瑾心里暗叫不好,一邊慌忙的往門口退去。
暗暗把自己罵了千百遍,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說這個?
一手握上門把手,轉開門,蘇瑾心里的喜悅還沒愉悅半分,‘砰——’的一聲,門早已重重踫上。
伴隨著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她早已被後者狠狠按到在房門上。
「嗯?再說一次!」渾身的骨架子還沒得到片刻調整,後者的身軀早已壓了上來,連點縫隙也沒落的,壓上她的後背。
他的呼吸深深淺淺的噴薄在她的頸部,激起蘇瑾的一陣雞皮疙瘩。
「怎麼不說了?」後者的唇一下一下的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廓,這個專屬于情人之間的親密動作,讓蘇瑾的身子一個激靈,從上電到腳。
慌忙的避開他的唇,蘇瑾又惱又怒,「尉遲御,你住手!」
「住手?」後者輕笑,「我的手可沒有動,還是,你很期待我動手嗎?」。
後者戲謔的笑意落在蘇瑾的耳中,反而讓蘇瑾漸漸淡定下來,「尉遲御,你知道我的脾氣。」
「怎麼?開開玩笑也不行。還是你真的打算為那個男人守身如玉!?」後者咬重了最後一句話,一邊放開了箍住她腰部的手臂。
「老實說,我很嫉妒!」
蘇瑾待月兌離他的懷抱,便去拉門把手,復又听見這樣一句話,這才回身,冷笑著看向後者,「尉遲御,你真的喜歡我嗎?恐怕不盡然吧。」
後者被拆穿,讓倒也不難堪,反而大方的承認了,「因為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
「原來你找女人跟找手下,是沒有區別的。」蘇瑾清清淡淡的落下一句,轉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尉遲御看著這扇被合上的房門,第一次升起了疑惑。
他喜歡的女人,必須先與他的能力相配,又有什麼不對?
出來才知道已經晚了,蘇瑾抬腕看了看腕表,不禁心念一動。
想到了那幅畫,想到了那個人,不知,可好?
不再遲疑,攔車直奔畫廊的方向。
到了畫廊近前,蘇瑾反倒有些猶豫,不敢走上去了。
慢吞吞的走進去,高跟鞋的尖銳聲踏響這方空間。
畫廊里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幾乎窒息,她的眸光閃過些許疑惑,便已經看到佇立在那幅畫前的男人。
長身玉立,身姿俊朗,從後頭看去,別有一番優雅風度。
許是听到高跟鞋的聲音,後者回過身來,‘歡迎光臨’的四個字還卡在喉嚨間,看到身後那個熟悉的人兒,呼吸幾乎窒在了喉嚨里。
他錯愕的看著她,她也錯愕的看向他。
一番目光交纏,他眼中的錯愕慢慢轉化為溫柔,「你怎麼會過來?」
蘇瑾不好直接說,我想你了吧。
于是她說,「突然想起來了,就過來看看!」她走過去,隨著他一起,站在了那幅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