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知黎明 別讓我恨你(九)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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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的藍唐黎,卻讓我心里充滿了怒意,甚至是恨意。(搜讀窩.wo.)不是什麼因愛生恨的理由,只是純粹的恨,恨他對我所做的一切!

意識開始模糊,我在無邊的疼痛里感覺身體如一頁扁舟般在大海里飄搖,眼前男人的臉開始變得模糊,我只能看到他頭頂那一片模糊的黑,直晃得我眼楮越發迷離。在意識消失的最後幾秒,我感覺自己的嘴角似乎不自覺勾起一個弧度,終于痛到沒有知覺了。

思維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我早就放棄這些無謂的掙扎和努力,藍唐黎,他成了我現在心里最恨的人,過往的一切都不能再喚起我心里的柔軟或是希翼,快得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又莫名其妙地堅定。我和藍唐黎,終究是走不到一起。若說一個時辰前,我還對他抱有深深的歉意與愧疚,那麼現在,我對他不僅沒有喜歡,甚至于從未有過的恨。就如我當年對害死我父母的那個人一般,痛徹心扉地想毀滅一個人。

昏迷只是逃避痛苦的一種暫時方法,我當然知道,痛疼不會這麼快消失,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當意識恢復的時候,那種無以言語的痛還是讓我覺得揪心,或者說是痛心,也許,痛不僅僅是因為身體上的痛。

感覺身下是柔軟的觸感,應該是在床上,可耳邊卻又傳來嗡嗡的響動,似是車輪滾動的聲音,我微微張開眼,發現自己是仰躺著的。背部,,胳膊,身體各處都響應起一陣火辣辣的痛。仿佛掉入熔爐中一般。大概是無意識間發出幾聲低低的申吟,直覺身邊有人在動,耳邊傳來低低的呼喚。

「王後王後」

待視線恢復正常。我看到阿麗亞那張緊張的小臉,半趴在床邊,有些擔憂又有些高興地看著我。我掃視了眼周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應該是在馬車上。

不等我問什麼,門前的簾子突然被打開,我看到藍唐黎同樣帶著欣喜與擔憂的臉。他听見阿麗亞還是在稱我為「王後」,臉色一沉,冷著眼掃了阿麗亞一眼,阿麗亞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最後還是乖乖閉上嘴。不再喚我「王後」。

「你出去。」藍唐黎冷聲說道,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阿麗亞一眼,他往里走,眼光一直放在我身上,又是那樣的溫柔與深情,仿佛我身上這些傷痕都不是他的杰作,又是那副仿佛「傷在我身,痛在他心」的虛偽。

「別踫我。」眼見著他的手就要伸過來,我冷聲說道。掙扎著欲將身體向後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人,甚至于一見到他的表情我胃里就有翻滾的嘔吐感。

可我忘了,我身上的傷,真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後背的灼燒趕加深。甚至有黏黏液體纏著布料沾在皮膚上的感覺,更是時而灼熱時而墜重的痛。

藍唐黎因我這個動作而止住動作,阿麗亞趁他猶豫的時候猛得沖到我跟前,如只護犢的老母雞般,死死擋在我面前,她說︰「該出去的是陛下,你」

「咳咳,阿麗亞」

我能感覺馬車還在行駛,但是格格木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進我的耳中,從他出聲的方位和響度可以判斷,他就在我躺著的馬車旁,隔著一個車窗在說話。

雖有不甘,但听到格格木的聲音,阿麗亞還是乖乖的住嘴,癟癟嘴,她面上依舊沒有任何好氣,聲音雖然沒有那麼沖了,卻掩飾不住地置氣︰「陛下還是先出去吧,我要給王後」

接受到藍唐黎那道冷冷的目光,阿麗亞停頓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地又改了口,「我要給病人做檢查。」

藍唐黎的目光瞟向我,那其中有難得一見的哀求,和他一向最擅表演的痛楚,我將臉轉向馬車另一邊,對他的目光和欲言又止視而不見,事情已經發生,我不是沒給他挽回的機會,既然他能狠心對我做出這些事,他就該甘心承受這個後果,我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對峙了幾分鐘,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藍唐黎終于掀起車簾,身子越過那略顯低矮的車門,將身子探了出去,他說︰「朕就在外面,有什麼事,隨時叫朕。」

我知他是對我說的,但我依舊沒有施舍一丁點目光給他,直到听到簾子被放下的聲音,我才重新將臉轉過來對著阿麗亞,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阿麗亞,麻煩,我想喝水。」

阿麗亞忙不迭失地到一旁的矮幾上給我倒了杯熱水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杯座,似乎我已經柔弱到連只茶杯都拿不穩。

喝完水,重新抬起眼的時候,才發現阿麗亞那雙眼楮又紅又腫,晶亮的眼淚浮著,隨時就要月兌離眼眶而出。

「怎麼了?」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問道。

「王」

「你可以叫我曉曉。」我淡淡地將她那句稱呼打斷,如今,我霸著石國王後的稱呼這麼多年,如今真正的王後就在我面前,我又怎麼能再霸著這名頭呢?

叫了這麼多年的「王後」,突然改口,阿麗亞還很不適應,她將我手中的杯子接過,聲音有些啞啞地說道︰「今早看到你的時候,真是嚇死我了!你」

「陛下,你要不要跟本王去岳王爺那瞧瞧,他一個人在前面帶兵,看著挺寂寞的。」格格木的聲音突然傳來,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聲音,藍唐黎似是跳下了馬車,有馬兒叫喧的聲音,听著馬蹄聲,是兩匹馬離去的聲音。

待馬蹄聲遠去,我才重新看向阿麗亞,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嚇不嚇的,你這樣,眼楮紅得像個小兔子一樣,反而嚇著我了。」

「哪有!」阿麗亞反駁道,眼楮又紅了一圈,她說︰「你都不知道,藍國陛下抱著你出現的時候,表情跟要吃人一般,仿佛什麼都看不到,那雙眼楮比狼王吃人的樣子還要通紅,只不住地重復,叫人去找醫生,語氣都發著顫音,我當時還以為還好我懂醫術,王上連忙叫我給你診治。我一掀開您身上的披風,身下是一片通紅的血,披風上也有很多,只是披風是黑色的,讓我沒有在最開始看出。」

說著,阿麗亞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表情,她說︰「這個藍國陛下簡直就是禽獸!明明是他把您傷成這樣,他還擺出那麼一副緊張痛苦的模樣,就好像萬一您有個什麼閃失,他也會我當時給您檢查傷口的時候,他就不停地在我旁邊問您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事,聲音顫抖得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他還老握著您的手不肯松開,我本就恨他把您傷成這樣,就一直沒理會他,他到後面竟然威脅我,說我若救不了您,他就讓王上和整個石國來陪葬!真是個可惡至極的惡霸!」

阿麗亞繼續恨恨地說著︰「後來還是王上在車外勸說了他好久,叫他先離開,不要耽誤我診治,他才肯到車外等。」

見我久久不說話,阿麗亞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她連忙道︰「王您別誤會,我不是要詆毀他的意思,阿麗亞雖為您不能和王上繼續在一起感到不舍,但絕對不是要借此重傷您喜歡的人,我只是」

喜歡?那是昨天的事情,如今我對他,只有滿腔化不去的恨。

「我怎麼在這?」我問道,為什麼是在馬車上?

「我給你診斷過後,藍國皇帝知道您來那個了,知道您只是暫時的昏厥,並無大礙,他就不準我們再靠近您,一路上都抱著您,讓馬車快速行回了驛站,就連清理身子,也是他自己做的,把我們都阻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听王上說他似乎急著在十五之前趕回去,所以,只在驛站停留了幾個時辰,他親自布置的這馬車,在您還沒醒的時候,就啟程回去了。」阿麗亞臉上還是止不住對藍唐黎的不滿,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有些高興地說道︰「對了,塔里他們都安全回來了!」

安全回來?我疑惑地看向阿麗亞,那種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會佔上風,能平安回來,只可能是水夜天大發善心。

「塔里他們也覺得很奇怪,他說我們走後沒多久,水國的援軍就大面積地包圍了他們,他們本來都做好必死的準備了,誰知,水國皇帝居然放了他們,不止他們,還連藍國那些或者的士兵,宮女,太監,一道放了回來。」

據我了解,水夜天可不是容易心軟的人,我說︰「有帶什麼話回來嗎?」。

阿麗亞點頭,「就是那個經常在昭陽宮伺候的小順子公公,他說,水國皇帝讓他帶句話回來,說是作為您送給兩個皇佷輩的回禮。」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這其中,怕是知知的意思更為多些,知知那時,也是看出了我對藍唐黎的感情吧,所以,她才不忍如此趕盡殺絕,所以,她才會暗示我這其中的玄機,讓藍唐黎躲過此劫吧。(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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