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氣的不輕。舒駑襻
「曼妮去找你了?」洛琪的注意力卻在這個問題上。
「是啊,誰知道她發什麼瘋,居然想起來去听我唱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理了她幾句。」
「哦。」洛琪想可能洛曼妮真的發瘋了。也是,喜歡徐致遠那麼擰巴的人,自己不變擰巴了才怪。
「姐,你告訴我,你還要不要那個男人?」許英杰站在她床前,摩拳擦掌,一本正經的問妃。
洛琪撇撇嘴,現在不是她要不要那個男人的問題,而是那個男人要不要她?
看她不說話,許英杰又氣憤了︰「好啊,不說話我就等于你默認了。」
「你想怎麼樣?」洛琪開始擔憂起來,這個沖動的家伙不會做出什麼事來吧砩。
「不怎麼樣!我看那個男人也不該要!這種時候他要走人,簡直禽獸不如!」他卻賣了個關子,又一坐了下來。
「呵呵……」洛琪苦笑。這才是娘家人的態度嘛。
現在她也覺的,費如風簡直禽獸不如!
外面還在下著雨,天漸漸黑了下來。窩在被子里抱著熱水袋,洛琪覺的並不那麼難受了。
她看了看許英杰,問他︰「天黑了,你是不是該回學校了?」
許英杰走到窗子前,看了看,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我可以不走嗎?你還病著,我不放心。」他轉過身,有些負氣的問。
這個……洛琪看了看房間的布局,還是有點不放心。雖然現在兩個人沒有隔閡了,可是,他畢竟已經長大了,不像小布,還是孩子。
「你放心,你睡臥室,我睡沙發就行。」看出她的擔憂,許英杰又補充道。
「那你會不會休息不好啊?」洛琪擔憂的提醒他。
「你以為我還有心情睡嗎?」他嘟囔了一句,怕她不高興又說︰「本來也不困,要不我在外面玩一宿游戲算了,正好照顧你,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不能走。」
人病著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這時候,最難拒絕的就是溫情。
洛琪最後還是答應了許英杰。
那一夜,相安無事,許英杰怕吵她休息,後來連天也不跟她聊了,幫她關上門,就一個人去了客廳。
至于他是不是玩了一宿游戲,洛琪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後來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費如風明天就要走了,可是她竟然在病中睡的格外香甜,在夢中,費如風又來找她了,捧著一大束玫瑰花,風度翩翩的向她走來,優雅的像個王子。
出了一宿汗,第二天醒來時,感冒基本就已經好了。
「英杰,英杰……」洛琪叫許英杰的名字,叫了半天,也沒有應她。
突然想到今天費如風就要走了,心里騰起一陣空虛。
下了床,洛琪穿著睡衣來到客廳,桌子上放著一份早餐,洛琪模了模,還溫熱著,可是許英杰卻已經走了。
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洛琪拿起來,剛看了一眼,心就提了起來︰姐,把飯吃了,留著力氣看我怎麼把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抓回來!
洛琪馬上就慌了,這個英杰要干什麼?他去抓費如風?
費如風是什麼人,他豈會听他的?最後,只會弄的兩邊人都不好看!
洛琪慌慌張張的就開始換衣服,連頭發都沒梳臉也沒洗拿著包下樓就打算去開車。
可是樓下,她的車卻不見了。
完了,一定是許英杰開跑了。再看看包里面,果然車鑰匙不見了。
洛琪只好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催促著司機開快點,她知道今天是上午十點的航班,現在已經九點半了,洛琪悲傷的想,也許她真的見不到他了。
都怪她,昨晚怎麼會睡的那麼死!
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往機場沖,可是當她停下車時,天空,一架飛機呼嘯著沖向藍天,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了。
洛琪無力的靠在車身上,她知道,費如風已經走了,那一瞬,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呆了半天,才開始往候機大廳走去,她還要找許英杰。
一路上,她都在給費如風和許英杰打電話,可奇怪的是,兩人的手機誰的都打不能。
她茫然無措的找遍了候機大廳,依然沒有找到許英杰的身影。
不僅是許英杰,連段逸塵也沒看到,按理說,費如風走,段逸塵應該來送他的。
又試著給段逸塵打了個電話,依然關機。
隱隱約約的,洛琪覺的有點不對勁。這幾個人好像一下子從世界消失了一樣,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尤其是許英杰,他這麼年輕,又這麼沖動,難道他對費如風做了什麼事嗎?越想越是自責,今天她應該早點起來的。
她想給徐致遠打電話,拿著手機的手一直發著抖,可是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放下了。
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個舉動又會給費如風造成什麼麻煩。
再想想,許英杰畢竟是她弟弟,如果他真做了什麼,憑著費如風從前對她的感情,他應該也不會為難他。
洛琪告訴自己鎮定再鎮定,知道等在這里無望了,又乘了車向許英杰的學校駛去,也許他沒見到費如風,已經回學校了也說不定。
回來的路上,車特別堵。等車的時候,洛琪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洛琪接起來,竟是交通隊打來的。
听著電話里的警官對她陳述的一切,洛琪徹底傻了。
洛琪打著寒顫卻渾身冒虛汗,她對司機說︰「師傅麻煩快去城西交通隊。」
接待她的警官不是交警竟是一名刑警,洛琪到的時候,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心髒狂跳著,倉皇的抓住警察的手︰「我是洛琪,是那輛mini的車主,快告訴我,我弟弟他怎麼樣了?」
那位警官看了看洛琪說︰「情況有點蹊蹺,您的車子發生了爆炸,可是我們發現的時候,車里面竟然沒人。」
驚魂失魄的洛琪听到那句話,心里的石頭 的落了地,接著更加急迫的問︰「那他人呢?他在哪里?」
「你最後一次和他通話是什麼時候?」警官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沒有,今天早上他開著我的車出去了。我昨晚感冒了,睡著了,所以,我也不能肯定他是幾點出的門。」洛琪一五一十的說,當然,她不會說他出去的目的。
「現場來看,爆炸就發生在兩小時前。」
洛琪愣住了,剛剛她也听到了爆炸,可是這會兒才更加清楚的弄明白它的含義。
「那我弟弟呢?」她的聲音在發抖。
「我們查過了,不是車子的故障,是有人在車里裝了爆破材料。車子炸的粉碎,比電影特技做的還要專業。」警察的話像驚雷一樣敲在她的心上,「初步斷定是蓄意謀殺。洛小姐,你弟弟和什麼人有過節嗎?」
洛琪閉上眼楮,她快要窒息了。蓄意謀殺?多可怕的行徑,可是,怎麼會呢?
他怎麼會對她的弟弟下這樣的手呢?
不對,那是她的車,也許炸彈一早就放進去了。
難道……
洛琪覺的她快要死了,不敢再繼續猜想下去。
「洛小姐?」警察又在叫她。
「是……」她有氣無力的睜開眼楮。
「想起來了嗎?他是否得罪過什麼人?那輛車的車主是你,或者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一定要好好想,如實回答,不然我們幫不到你。」
洛琪怔怔看著警察的臉,拼命讓腦子動作起來,飛速的判斷,思考,因為她哪怕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會給某個人帶來危險。
而且,現在的情況是,許英杰並沒找到。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他死了?還是沒死……
「他只是個學生,能得罪什麼人,今天早上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開我的車出去。我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洛琪搖著頭,聲音沙啞。
費如風,是你嗎?你千萬不要做讓我失望的事。我求你了。她一遍遍的在心里祈禱。
後來,洛琪認認真真的填寫了報案的材料。
警察記好了她的筆錄後,點點頭︰「真是可惜了,原來他是x大的大學生。另外你提醒你的再好好想想,車主是
你,我還是覺的,這件事應該是沖著你來的。而你弟弟只是個意外……」
洛琪茫然的看著他,心里一遍遍對自己說著不會。他不會那麼狠毒的對自己。
她離開交通隊,一步一步緩慢的向前走。第一反應仍然是給許英杰打電話,可是依然打不通。
段逸塵和費如風,同樣打不通。
她覺的好冷,很疲憊,身體搖搖欲墜。甚至連再往前走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躲進街邊的一家快餐店,找一個位置縮起來,閉上眼楮,認認真真的將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又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想到最後,竟然發現,其實想要害她的人應該很多。她不應該第一時間就想到費如風。
她當記者時得罪的那些人,或者他們家得罪的一些人,甚至那個陷害她爸爸的郝家,又或者是剛剛被打擊的洪九一家,都有可能把她當成報復的對象。
而費如風,他沒有道理這樣對自己。
可是許英杰他到底在哪里?洛琪好難過,如果真是沖著她來的,傷害了她的弟弟,這樣的結果她實在無法接受。
昨天晚上,他還眼楮紅紅的照顧自己,替她打抱不平,還溫柔的陪著她……
突然胃里劇烈的翻滾起來,洛琪捂著嘴,扶著牆沖進洗手間,吐的一直跪到了地上。
怎麼回到家的,洛琪都不知道。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一陣陣發慌,陽台上還晾著許英杰的傘,一切都在提示著洛琪,這不是做夢。
昨天晚上,她的弟弟真的出現過。
看了看電腦桌前,還有沒收拾好的零食袋,看來,昨晚他真的在玩游戲。
打開電腦,洛琪茫然的移動著鼠標,點開一個又一個文件夾。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點開一個文件進了去。她的手抖了抖,又翻開電腦桌下的抽屜。
她的u盤不見了。
洛琪驚出一身冷汗,那個文件她設了密碼,可是許英杰是學計算機的。
而那個文件正是當初費如風在賓館開槍殺人的那段視頻,洛琪當天回來,鬼使神差的就將這段視頻存在了電腦上,設好了密碼。
她本來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打開它。
心跳的有點茫然無措,她呆坐在電腦前,思緒有些跳檔。
難道那小子拿了這視頻去威脅費如風,然後……
她騰的站了起來,又一次沖下了樓。
下午的暗色酒吧,還沒有營業,失去了夜晚的光怪陸離,陽光下,這家頗具規模造型獨特的酒吧看起來更像個藝術品。
洛琪不顧保安的阻攔,沖了進去,大聲呼喊著段逸塵的名字。
沒有人回答她,她徑直沖向他的辦公室,然後打開了門。
可是辦公室里依然沒人,後面,幾個保鏢跟了上來。
「段逸塵呢?讓他給我出來!」洛琪鐵青著臉,朝那些保鏢喊。
「對不起,塵哥今天有事,不在這里!洛小姐,請你出去!」
「不在是嗎?好!那我就在這里等!」洛琪直接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前,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洛小姐,請你出去,你不出去我們就動手了!」保鏢面面相覷的看看,有點為難。
「想動手就動吧。反正我現在懷著費如風的孩子!」
這下,幾個人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想不為難,就趕緊給段逸塵打電話,說我在這里等著他!」
門終于關上了,洛琪在段逸塵的辦公室里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她不吃了不喝,就這麼干等著,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直到天色變黑,辦公室的門才段逸塵不疾不徐的推開。
「喲……」段逸塵看到她,輕佻的笑著,把西裝外套月兌下來,扔在沙發上,「這不是未來的公安局長夫人嗎?怎麼有幸來我這里?怎麼?來視查工作了!」
洛琪緊攥了雙拳,盯著他,不說話。
「沒听說嗎?徐大隊長在打黑行動中,運籌帷幄立下大功,馬上就要升公安局長了。最年輕的局長啊,真是厲害!」段逸塵估然不客氣的說著酸話,目光又移到了她的肚子上,「听我的人說,你還口口聲聲說懷了風哥的孩子?洛記者,飯可以隨便吃,這爹可不能亂認啊?」
「你說夠了嗎?」洛琪終于站起來,沉著臉,怒視著他。
「有事嗎?」段逸塵大冽冽往沙發上一坐,挑恤的看著她,「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也不知道費如風看上你什麼?」
「我弟弟,許英杰是不是你們把他抓起來了?」
段逸塵冷笑,可只是那一笑,洛琪的心就涼了。果然,他是知道這件事的。
「你們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她沖過去,去抓段逸塵的領子,可是他卻輕輕一閃就躲了過去,洛琪跌在了沙發上,有些狼狽。
「他拿著那視頻威脅風哥,說不留下來就把u盤交給公安局。洛琪,真夠有心的,風哥那麼對你,你竟然手握著要他命的證據。要他留下來,你想送他去死嗎?還是,你早就把視頻交給了徐致遠!」段逸塵殺氣騰騰的瞪著她,此時他的樣子和平時那個儒雅的男人相去甚遠。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出賣過他。可是你們……你們怎麼能對我弟弟這樣?他……他還是個孩子。」果然一切和她猜的差不多,這個小子果然沖動的拿這個去威脅費如風了。
可是這個傻孩子怎麼就不明白,費如風這種人是能拿這個威脅住的嗎?
洛琪擔心,他們為了毀滅證據,會不會已經把她弟弟給殺了。
段逸塵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撥通了手機,然後將手機又遞給了洛琪。
洛琪緊張的抓著那個黑色的手機,听著里面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接通音。
終于,電話接通了。洛琪緩緩放到耳邊。
費如風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不帶一絲波瀾︰「小琪。」
這麼多天,終于听到了他的聲音,可是現在卻又是這樣的局面,洛琪抓著手機的手,指節泛白︰「你……你到底要怎麼樣呢?你把英杰弄到哪里去了?」
一脆弱,聲音就帶了哭腔。
「他應該已經快要到泰國了。」費如風平靜的說,就像訴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小琪,你已經猜到了是嗎?不然不會去找塵。你應該沒告訴警察吧?小琪,我猜你沒那麼狠心要我去死。」
听他這樣說,洛琪的心稍微放了放,只要知道英杰沒事就好。
可是她又不懂了,她車上的**難道也是他放的?心冰涼冰涼的,原來她以為她快要看懂這個男人了,可是現在,他又成了她的迷。
但無論說什麼,現在救人要緊,她直了直身子,坐好,對著電話里的費如風說︰「風,你因為阿秋的事恨我,我可以理解。你心里不痛快,要恨我可以。你怎麼樣都行,哪怕殺了我都可以,可是別為難英杰好嗎?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他是無辜的。而且,你放心,那視頻我沒交給徐致遠。我存在電腦里,只是忘記刪掉了。」
她听見他低低的笑了,那聲音听起來有點可怕,像是操縱著游戲規則的魔鬼,讓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小琪,你愛我嗎?」笑完了,他突然問。
洛琪怔住。這個她從未懷疑過的問題,直到了此刻,他依然不清楚。
「風,我一直愛的只有你。放了英杰,不然,我們永遠也沒辦法重頭開始了。」她哽咽著聲音乞求他。
「你想過和我重新開始?」他又問。
「想……一直都在想。不然,我為什麼要一遍遍去你的別墅找你,可是……你不要把事情做絕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