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18章 不速之客

作者 ︰

采盈的牢騷,只發了一半,就坐于妝台前開始犯吭哧(夢在大唐愛118章節)。江采隻好整以暇的徑自斟了杯茶水,卻也不催詢,自是有足夠的耐性,且看采盈到底能憋多久。

「小娘子權當奴甚麼也未說好了。」但見江采隻捧著杯茶水,淺啜了一口又一口,采盈偷窺瞥江采隻,嘟囔著從蒲凳上站起,便要往閣外走。前晌入閣時,其著實未料江采隻今個已是午憩醒,方才忍不住啐了幾句嘴,卻不期,這閑言碎語竟巧不巧地恰被江采隻听了個正著。

然而關于那位王美人的事,這兩日,無論是采盈,亦或是彩兒仨人,彼此間皆在心照不宣的刻意隱瞞著江采隻(夢在大唐愛118章節)。哀,莫大于心死。江采隻的風寒近日才漸好轉,總不可讓江采隻趕在這個節骨眼上過早的知曉,繼其被冊立為「才人」之後,尚未隔幾個時辰,李隆基翌日即又新封納了位美人之事。且,就連江采隻抱恙臥榻的這三五日里,李隆基非但一次也未駕臨西閣,關慰下江采隻的身體,見日卻沒少傳召這位新立的王美人伴駕在寢殿,夜夜尋歡作樂至天明,楞將江采隻丟棄在一邊,全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不想說就罷了,吾也不願強人所難。」江采隻不慍不怒的坐,倒也未責咎采盈的逾矩,只拿眸稍的余光斜了睨采盈,少時,換了個話題道,「姑且不提這事,高將軍怎樣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縱然有事,瞞得了一時,亦瞞不了長遠。故,江采隻不怕采盈不肯吐槽,唯忡身邊的這幾個近侍,有欠成穩。尤其是采盈與彩兒倆人。俱為易感情用事的沖動脾性,遇事時候,遠不如雲兒穩重。至于月兒,以其向來懦弱善欺的軟性子,現下相比較而言,吃點虧反而是不無裨益。至少,在宮中,中規中矩的不多嘴。便不致以禍由口出。

「高將軍?」采盈腳底一滯。扭頭看向江采隻,半晌,才支吾作應道,「奴、奴怎知高將軍近況?連日來,奴並未見著高將軍呢。」

采盈顯是在拿話故作揶揄,江采隻美目一挑︰「吾且問你。這晌午頭上你出閣作甚去了?甭介搪塞吾說,是又月復瀉就好。」

「小娘子既已查知奴先時溜出了閣去,這會兒何故還佯裝不知情。借故打趣奴嘛。有話直說即是了。」采盈杏眼滴溜溜一轉兒,旋即堆著笑黏向江采隻。

其實,采盈不無明白。自個的一舉一動,根本就難逃過江采隻的眼楮。這就好比傳說中的孫猴子的本領再如何大,終歸已注定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乃是同個道理。只不過,前者各自抱有自以為是的僥幸心理罷了。

反觀江采隻。端持過茶盞,蓄杯茶水,卻未接話。采盈自知,江采隻是在坐等其主動坦白,遂又挪動步子,頗顯無奈的磨蹭回江采隻跟前,片刻長吁短嘆,方低著頭續道︰「奴听人說,高將軍今日已是重回聖駕前做侍候(夢在大唐愛第118章不速之客內容)。可惜奴未討見空閑得見高將軍,代為表以只字片語歉意。」

聞罷采盈所言,江采隻面顏微緩,擱置下手上的茶盞,輕舒了口氣道︰「那就好。待改日,安度過眼下的風口,再行尋找合宜的時機,當面承謝也不遲。」

采盈鼓鼓腮幫,察言觀色向江采隻之余,于是拿腔捏調道︰「小娘子周慮的極是。奴也不過是出去探探外頭的消息而已,未敢驚擾旁人。免得辦事不利,回頭挨小娘子訓斥,批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少耍貧嘴。」邊嗔怪采盈,江采隻邊將那杯剛蓄滿的茶水遞予采盈,轉而神韻黯然道,「對于高將軍,吾誠然又欠了次人情。」

滿心歡欣的接下江采隻遞過的茶水,采盈仰脖尚未吃完杯中茶,卻听江采隻道了這麼句話,頓時,含入口內的茶水還未來得及咽下,便已硬是被嗆的直咳︰「小娘子說甚呢?咳~小娘子莫忘卻,當初是受誰人逼迫,不得已之下才入了宮來?咳咳~人道皇宮好,可不在其中,又哪兒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有多艱辛?倘未進宮,奴敢以命擔保,小娘子斷比今日過的悠哉!今吃了多少苦,旁人不曉,奴可是瞧的一清二楚,這還不是拜某些人所賜?」

那日龍顏不悅,高力士代替江采隻一力扛于肩,李隆基的怒焰,當場是出了氣,高力士卻因此被罰關了禁閉,被責令「閉門思過三日」。且,口諭明警,「未經聖允,不準任何人入內探視」。

此事尚是小夏子私下跑來西閣送信,江采隻才有耳聞。待詳詢過小夏子事情的來龍去脈,江采隻也才明懂,原來高力士是因其受牽連,而李隆基的聖諭,所針對之人,無非是指其。加之當時江采隻正處于身染風寒的重癥階段,為免傳染于人,近幾日才稱病未踏出閣門半步。倒不是江采隻怕事。當日,江采隻若貿然出閣為高力士求情的話,反是火上澆油,更不見得有利于高力士處境,想來,李隆基之所以在行至半道上時分,倏然轉沖向高力士發火,個中緣由,不言而喻。說難听些講,李隆基實則是使了招「殺雞儆猴」的權術,是以,江采隻惟余靜觀其變,方為上上策(夢在大唐愛第118章不速之客內容)。

宮里的事,慣常捱不過夜,即可鬧的人盡皆知。時下,江采隻既不宜露面,故才對采盈頻繁出入翠華西閣,干脆睜只眼閉只眼。這些年來,朝夕相處,依江采隻對采盈的了解,這丫頭必是沉不住氣,即便其從中橫加阻攔,看得住此刻,恐也管不住下刻,采盈總會想方設法溜出門打探消息。有個可靠、可值得信賴的人,時時為自己在這宮里頭拋頭露面,察悉發生在閣外的最新境況,之于江采隻而言,確也未嘗不樂得其所。

采盈話里有話,江采隻略沉思,方斂色道,「勿要逞口舌之快。入宮乃是吾之選,如吾不肯,無人強迫的了吾。切記,莫再于人前,說道過去的事。在吾面前嚼舌根,吾只當听而未聞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倘使叫他人竊听見,豈還了得?你可曾設想過後果?」

皇家清譽,最容不得人詆毀。不管真相為何,臨末則無一幸免將被薄待為丑聞,處決掉。防患于未然,才是明智之舉。畢竟,眾口鑠金,有時人的吐沫星子,足以置人于生不如死之地。

江采隻既已身為這宮里的女人,便需與往昔的種種是是非非,統統斬斷情絲。包括那個曾經讓其生出過渺茫希望,並于渾然不覺間早是埋藏于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怎也揮之不去的身影。倘如再不快刀斬亂麻,而繼續優柔寡斷下去,終有一日,損人不利己時,必然不可避免地招至大禍臨頭,屆時,釀成大錯,方是悔恨已晚矣。

「奴也就敢當著小娘子的面,圖個嘴上痛快……小娘子還以為,奴真介個有多大本事,能翻江倒海不成?」看著江采隻一臉的嚴肅,采盈吐吐舌頭,賣乖般湊至江采隻身側,為江采隻捶了捶削肩。

「吾可不敢小覷你。」江采隻蹙眉白眼采盈,口吻不輕不重。

采盈看似心虛的撇了撇嘴︰「嘿,小娘子說笑了。奴不過是條小泥溝里的曲蟺,怎生離得開小娘子庇護?」

「如此說來,吾豈不是條臭氣燻天的陰溝?專用來藏污納垢之處了?」江采隻凝神睇目采盈(夢在大唐愛118章節)。主奴兩人正有說有笑的工夫,但聞閣外卻不怎適時的傳來嗓子呵斥聲。

「有人無?王美人至!」

聞聲,江采隻和采盈面上各是一變。

「小娘子,奴去瞅瞅。」采盈請示著江采隻,未待江采隻置以可否,即已疾步走向閣外。

與此同時,只見閣門處,亦已然步入幾道人影來。

而為首者,是位濃妝艷裹的妙齡女子,約莫年方二八。攙扶著其邁入閣檻伴在側者,卻是個老宮人,臉上的皺紋褶子,縱使涂了脂抹了粉,也遮蓋不住道道年輪的痕跡。

「你?怎地是你!」一見來人模樣,采盈貌似打了愣。

「休得無禮!見了王美人,這般冒失,成何體統?」反觀被采盈直指著發問的那人,挺挺胸脯,反倒也毫未怯場的朝采盈當頭駁難了席。

環目眼前的來客,江采隻旁觀在座,動也未動姿。

而那位尋上門來的王美人,倒是眼尖,一眼即正視見端坐于閣內的江采隻的存在。

江采隻捕捉見,當王美人的眸光落定于其身上的那刻,瞳孔驟然緊縮了下。王美人那雙眸子,並不算大,但小眼聚光。可見,王美人仿乎對江采隻這副愛答不理的架勢,尤為不滿。

雙方的主子俱不表態,底下的宮婢見狀,互相指責了幾句過後,也算識趣,未再敢贅言。

至此,江采隻才扶案起身,頷首向一眾登門者,不卑不亢的輕啟朱唇道︰「不知王美人貴足臨閣,嬪妾有失遠迎,敬請寬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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