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17章 不進則退

作者 ︰

情為何物?愛之深,責之切(夢在大唐愛第117章不進則退內容)。或許,這就叫情至深處難自禁。

李隆基怒氣沖沖出了勤政殿不遠,即大步流星的拐上通往翠華西閣去的那條宮道。明眼人一看,便知,聖駕這是要直逼西閣,興師問罪。

特別是高力士,適才在勤政殿里,親睹親聞見李隆基與邢御醫之間的那席對白,此刻亦步亦趨隨駕在後,心下別提有多焦急如焚。江采隻昨夜才幸獲李隆基臨幸,御賜的「才人」封號,尚不到兩日,今個竟就鬧出這種亂遭,怎不令人喟惜。

何況江采隻乃是由高力士與薛王叢,二人合力精挑細選送入宮門來之人,但進宮近百日以來,卻一直無名無分,見日度日如年,過著形同冷宮的卑微日子。倘非臘月二十三辭灶日那日,宮中為慶小年,照例舉辦了場宮宴,在當日君臣同樂的宴席之上,廣平王李椒趁興奉上了盤炒玉米,李隆基淺嘗之下,龍顏大悅,歡欣之余,遂詢及此乃何物,方得知是江南閩莆一帶的名吃。想李隆基是何人,其乃一代帝皇,而今這大唐天下的主宰者,實乃一國之主,區區一盤炒玉米,又豈能瞞得了龍目?自是明了這其中的復雜糾系。

故,翌日才有了江采隻被賜晉為「才人」之賞。不過,喜從天降,江采隻對此卻被蒙在鼓里。這兩日,外人只道,後.宮中有個女人,一夕間因由一盤糕點,愣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孰不知,其實就連這局中人,實則也對這整樁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其間的個中原委,並不怎清楚。只因這一切根本就是采盈擅自做主。私下里同李椒坐定的一場「交易」而已,並未請示過江采隻。是以,縱管事後江采隻不無猜測,卻還未來得及就此取證。

叢生忖擾間,高力士于是放緩慢腳步,並順勢將身邊的小夏子拉拽到一旁,悄聲叮遣道︰「爾且趕緊回房,取了腰牌出宮。」

小夏子不解︰「差僕去哪?」

環視四周(夢在大唐愛第117章不進則退內容)。高力士方附耳道︰「去往宮外平康坊。一處叫‘伊香閣’的地方,找一位花名青鳶的女子。」

「平康坊?」小夏子霎時窘啞,在時下這深冬臘月的天兒里,倏然漲紅臉膛。其本想著,高力士這時把其喚一邊來,該是有何好差事……

眾所周知。平康坊可是長安城東市西側,久負盛名的煙花柳巷之地。小夏子身為一個閹人,自然有其那份自知之明。甚曉自己並不適合出現在那種脂粉靡靡場所。如若未听錯,現下高力士口中,點名讓其找的那位花名為青鳶的女子。只怕正是曾幾何時、名動京城的北里名花奪魁之首。

據傳,近幾年間,此女可是個連摘了三屆魁首的主兒。只可惜是個青樓女子。即便如此,也已然是引得世間無數男子為之競風流。

「依某之見,此時薛王應是在那。」須臾若有所思。高力士才又厲聲吩催向小夏子,「切記,勿叫人發現了爾身份。見到薛王,告知其,江才人現在宮中遇有難關,情勢十萬火急,故,某煩勞其入宮一見。」

「薛、薛王?」這下,小夏子似乎越為反應不過味來。

往昔出宮辦事時候,小夏子曾听路人提及說,東市平康坊的後台相當硬,背後與諸多朝臣有著千絲萬縷的勾扯,故才無人敢動之,更無人敢尋釁滋事。而伊香閣有棵搖錢樹,那人即是近年來正處于大紅大紫風浪尖上的魁冠得主——青鳶,且,其與皇宮的某些人,甚至乎不止一個的皇親國戚,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密切關戈,是以,縱使這個女子多年來賣藝不賣身,亦從無人膽敢刁剔其,時至今時,足以遙領整個平康坊,盡管北里名花歷屆新人勝舊人,此人卻可年年穩操勝券。小夏子原以為,這些道听途說之詞純粹是流言蜚語罷了,一個女人,這年頭總是離不開男人,更別提還是個青樓女子,就算有王侯將相甘願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寧做一朝一夕的風流鬼,本也不足為奇,想必其中定不乏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者,然今日看來,才知是空穴不起風(夢在大唐愛第117章不進則退內容)。

察覺小夏子面露遲疑,高力士舉起持于懷的淨鞭,狠敲了記小夏子後腦勺,疾言斥責道︰「心思甚呢?還杵在這作甚?但凡委交爾點事兒,淨是無件做的讓人合意,尚能干點甚麼事了不?某自會額外留下個人,回頭趕往宮門口處做以接應,還不速去速回!」

「僕謹記于心……」小夏子慌忙連捂帶抱著腦瓜,蹦躲閃開高力士兩三步,以免再一不留神兒挨打吃痛。承應畢,即調頭沿道折返往內侍監方向。

高力士見狀,這才壓著碎步,疾追向李隆基的聖駕。若非忽而思及起薛王叢來,高力士尚不致出此下策,差遣小夏子急速出宮,秘尋薛王叢火速入宮商議。奈何李隆基這次是真的看似火冒三丈了,否則,斷不會為了江采隻之事勃然大怒,並遷怒于人。說來,先時尚在勤政殿那會兒,也怪邢御醫過于古板,不懂變通,不然,亦不至于恪守了本職,卻落了個費力不討好的果。

「陛下?」眼見李隆基徒步行至半道上之時,卻又突兀止步,旋即朝後回側轉過身來,高力士忙不迭跟著剎住腳,同時斂神兒,哈著腰身湊向前。

李隆基面色不善,睇目高力士,片刻,目光一凜︰「朕且問你,針對此事,你當做何釋?」

面對李隆基質責,高力士微怔︰「老奴愚拙,還請陛下明示。」

全無預兆之際,只見李隆基將矛頭指向高力士,且當場加以發難,隨駕在側的其他宮人意識見不妙,立馬紛紛退旁,垂首侍立,噤若寒蟬。之于諸人而言,高力士做為李隆基跟前的大紅人,以其如今的權勢,早已堪稱重臣。李隆基均如是喜怒無常的未留情面,當然個個唯恐被禍及于身。

「放肆!」

李隆基怒形于色,于高力士來講,近年亦算鮮少見之的情形。自從國泰民安至今,且不論是在前朝,亦或是在後.宮,李隆基俱已甚少彰有像眼下這樣克抑不住而爆發盛怒的時候(夢在大唐愛第117章不進則退內容)。故,高力士心中一沉。就地頓首在李隆基龍靴畔︰

「老奴著實不知。何處惹得陛下這般龍心不悅。如老奴有何僭越處,老奴央懇陛下,姑讓老奴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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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宮中表象上風平浪靜。然而,李隆基卻再未駕臨過翠華西閣。

期間,江采隻的風寒倒是日漸痊愈。不但吃的下睡的香了,就連下榻走幾步,也一如往日盡無異樣了。

今兒個已是臘月二十九。明日即至年三十,辭舊迎新之日。宮內宮外,愈發顯得年息的氣氛濃重。才迎入臘月門之初。日間還只是偶爾可聞爆竹聲響,近日宮牆外的爆竹「 啪」作響音卻已時時入耳。

雖說時下想混出宮已成奢念,但單是听听或遠或近傳入耳際的爆竹響,宮內的人便也知足常樂了。至少,在這年關在即的時節。慶度新年的歡愉之氣,多少尚可暫時性的掩替掉堙埋于人心底的孤寂。

「哼,氣死奴了!甚麼事嘛這是!」

江采隻剛午憩起榻,便聞見西閣外間采盈「  」奔入閣的聲音。那步子邁的極沉,听似仿佛恨不得將閣內的地板踩碎裂。

「怎地了?誰人又招你了?」隨手取了件外袍披搭于肩,江采隻蓮步輕移出里間,掀撩珠簾,循聲斜睨正胡坐于蒲凳上、一臉氣悶相的采盈。

「小娘子何時醒了?可是奴吵聒著小娘子了?」扭頭看見江采隻朝外間款款而來,采盈滿月復的憤懣無處發泄之余,匆忙起身讓座。

江采隻見狀,遂蹙眉擺了擺手︰「別介,你坐著就是。吾躺的直覺腰酸,出來活動下筋骨。」

邊不動聲色的說示,江采隻邊徑自捶著柳腰,提步轉向灑射入束束短而促的日暉的窗格前(夢在大唐愛第117章不進則退內容)。

采盈撇撇嘴,半晌獨自憋悶,終是鼓鼓腮幫忍不住咕噥道︰「小娘子倒真介個是有福不曉得怎地享樂 ,瞧人家那位才封的王美人,整日不是帶著成群的侍婢游園,便是張羅著如何吃喝玩樂,及時行樂!哪像小娘子成日憋屈在這西閣不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任人爭了寵還不知吃了虧!」

采盈這番嘟囔,話音雖猶如蚊嗡,江采隻切是听得一字不落。

待將皓腕邊上那扇呈虛掩狀的窗扇,向外稍推開點,江采隻莞爾回首︰「你在瞎嘀咕甚?欲唬蒙吾是不?宮中何時多了位王美人?」

自打已故的貞順皇後,亦即當年的惠妃武氏卒亡之後,李隆基便未再冊立新後。入宮迄今,江采隻每日深居簡出在翠華西閣,但這並不表示,其對後.宮的現況就絲毫不了解。

即使這時期的大唐後.宮,宮內的妃嬪規模已然在依照古制的基礎上,而略有變動,但變標不變本,大致的情況實與歷朝歷代並無本質上的迥異,依是照舊的遍地滿園飄香。後位懸虛,三夫人之中,早先就原本有且僅有一位的惠妃,其人早已駕鶴仙逝,六儀中唯余賢儀、婉儀及芳儀仨位,至于正三品的美人,據江采隻悉,在其步入宮門之前,宮里確是一個也無。

再往下列數的話,即為與江采隻當下處于同等地位的正四品之才人之席位,除了其,倒是尚有兩個亦是才人,但也均已為色衰愛弛者,早就不問宮事久矣。其次的人微言輕之人,更次席者不說倒也罷。

是以,對于采盈剛才說及起的這個王美人,江采隻剎那間卻是頓生興趣。再看采盈,這會兒反而如坐針氈般,仿乎說錯了話一樣,已是耷拉下頭在啃咬自個的拇指。

尤其在聞罷江采隻作問時,采盈竟是吞吞吐吐的連看也不敢再正眼抬望眸江采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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