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148章 人言可畏

作者 ︰

日頭一日比一日漸熱起來,晨昏交替的時間差在逐日拉長(夢在大唐愛第148章人言可畏內容)。梅林中的叢叢殘梅已是盡落,徒余枝枝龍須枝。

梅閣四下卻並未因此變蕭淒,不堪入目。梅花謝了柳絮飛揚。也不知采盈從哪兒弄了幾枝柳枝來,插種在庭院前,倒恰是應了景兒,不止是栽種成活,且物華地靈,長勢甚快,未幾日,就已吐新納綠(夢在大唐愛148章節)。如此一來,較之于滿皇宮的爭奇斗妍,處處奼紫嫣紅,時下梅閣這一隅的小片青女敕,小撮的柳絮飄飄,反而別樣的獨樹一幟,吸引人為之陶醉,時不時流連忘返。

人多半這樣,不喜膩,偏喜清,自以為是不與世同流。但過猶不及,是以,適可而止不可缺失。夫妻之道,亦不外乎如是。

反倒是江采隻的肚子,日益隆突,種種孕期的癥狀反應,也隨之而來。諸如腥葷之物,早已沾不得,聞之即作嘔。李隆基見日除卻上早朝、忙政務,多半的時辰均陪伴在江采隻身邊,近幾日,更是連圈閱奏折之事,皆改在梅閣處理。以致梅閣的書房,近乎代替掉勤政殿。

皇恩浩蕩,恩寵如斯,宮中的某些愛嚼舌根者,自是不會輕易放過眼下的絕好時機,各種流言蜚語漸露矛頭,日愈顯盛。尤其是近日以來,行走在皇宮里,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宮婢聚在一塊,一轉身的工夫,就在學人口舌。

「听說江梅妃懷的是皇子耶!」

「奴也听說了。陛邊的奉御,按部就班為江梅妃請脈呢。」

「指不準懷的是皇女呢。」

「別瞎說,奉御把的脈,怎會差得了?」

「哎,奴可是听人說了,江梅妃今下這般受寵,若月復中皇兒乃皇子。陛下它日另立其為太子,不無可能呢。」

「你听誰人說的?陛下年前才新冊立忠王為皇太子,遷東宮任監國。江梅妃月復中的龍種,怎地還能冊為太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子憑母貴,江梅妃受寵,其月復中皇兒,豈能不討陛下歡喜?單瞅現下情景,陛下為了見日見到江梅妃。連奏折都已改在梅閣批閱。對江梅妃母子如此上心,甚麼皆非一成不變呢(夢在大唐愛第148章人言可畏內容)。」

御園中,李椒身後跟著善軒、善鉻兄弟二人,原本是要前往勤政殿覲見李隆基,因于時辰已然不早,就想抄御園的近道。不料途經此處時,耳邊竟傳入這些風言風語。自從江采隻身懷有孕開始,宮里的蜚短流長之言。就未止過。李椒原是不在意這些無稽之談的,但此刻親睹親聞之,卻也難以不動色。

察覺李椒腳底一滯。善鉻自然心中有數。其實,諸如此類的漫天謠言,其比李椒听聞得多了去了。只是當著李椒之面,緘口未提罷了。

見李椒面色有變,善軒當即就作勢沖上前去。呵斥番眼前這幾個閑來無所事事的婢子,想必是宮中的活兒太少了點,竟讓這些人有偷懶的閑空。如此嘴碎的人,理當責令宮中掌事姑姑,將其等一並罰入浣衣局,整日忙碌的連飯也顧不及吃食時候,才可討不著這閑情滋事。

李椒伸手攔住善軒,示意其默出聲。這時卻听那群婢子續道︰

「你究是听誰人說的?莫非是陛邊的高給使?倘是高給使漏的這口風,怕是不久之後,宮中又將生變故了。」

「這還用問嗎?誰人說的並不重要,緊要的是,江梅妃如今寵冠整個後.宮了!長此以往,廢忠王,另立太子,不是全無這可能。在這宮里當差,為人奴僕,眼楮可需放亮點才是。你等可知,眼下在哪個宮殿當值,最為吃香?」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當然是御前的宮婢給使,最為高人一等。」

「錯。依奴之見,梅閣的婢子,不見得就比御前的姑姑,人微言輕,懂不?」

「先行別說了,有人過來了。回頭回房再行說論吧,快些散了,趕緊散了……」

這群宮婢的話音才落,只見慣常跟在高力士身邊的小夏子,正帶著兩個小給使,各自懷抱著一疊奏本,已是行色匆匆走過(夢在大唐愛148章節)。眼見小夏子行來,眾宮婢立時像極老鼠見了貓般紛紛各行其事去,眨眼間,小夏子一行仨人亦已拐過亭廊,照行走的方向斷,似是朝向宮中的那片梅林而去。而梅林所在方位,正是為梅閣之處。

「大王,如何行事?」待諸人離開,善軒壓抑不住的率然問道。

反觀李椒,卻良久目注著小夏子行走的方向,未表態。誠然如眾宮婢所異議,其父忠王李嶼,實乃是臨危受命而已。若非年前朝臣一再上本諫請李隆基盡早冊立太子,恐怕立太子一事,今時今日仍未有定數。而今江采隻受寵至極,正如旁人背地里的議論,一旦江采隻產下皇嗣,且是個皇子的話,屆時,極有可能性再如群臣進諫李隆基立太子之事一樣,奏請李隆基及早冊立新後,畢竟,太子之位不宜懸虛,中宮一位,更為不可久空,無人掌管後.宮諸事,其中的道理,實則並無異。

江采隻如今這般受寵,即便無奸臣趁機趨炎附勢之,僅憑李隆基對江采隻的這份寵愛,難保李隆基不會提早頒布皇諭,而心甘情願的加封江采隻為皇後。據李椒悉,江采隻在宮中的口碑,特別是在朝臣中贏得的評贊,還是不錯的。再者說,江采隻本即高力士與薛王叢親下江南,代為李隆基挑選入宮來的美佳人,盡管江采隻的出身算不上高貴,家世背景同樣不怎顯赫,但既有高力士和薛王叢在背後鼎持,于朝野中的勢力,必不容小覷之,一呼百應並非難事。

說白了,倘若江采隻被冊立為一國之後,母憑子貴也罷,子憑母尊也罷,到時候均已是無所謂,唯一岌岌可危的人,首當其沖是李嶼之位。太子之位,恐將難保……

「立備馬車,出宮回府。」

李椒斂神之際,語畢即轉身原路返回。當務之急,絕不可坐以待斃,至少,須將宮中的情勢,想方設法轉告予李嶼知曉。並坐定打算為宜。然而在這之前。其尚需找個人,變相的問究番為妙。總不可貿然險中求勝。

「是。」善軒與善鉻互視一眼,未敢磨蹭,當即亦步亦趨在李椒身側,齊步向百孫院去(夢在大唐愛第148章人言可畏內容)。

李椒主僕三人急匆匆半路而返,殊不知。在其等的身影才消失在御園的芬香花海中時刻,已是有道身著一襲牡丹花開衣袍的縴影,面掛一抹不屑的笑味。現身在御園的另一角位置處。而與此人並排站立在一起之人,不是旁人,卻是適才在跟眾婢子嚼舌根的那個緋紅衣衫、並一口咬定李隆基必將另立新儲的宮婢。

可惜李椒看似並未留意見。周圍藏有她人在竊听。目送李椒主僕離去,確是有人在暗自得意,拭目以待瞧熱鬧。

夕食時分,梅閣。

江采隻側倚在軟榻之上,鬢雲亂灑。酥胸半掩,香簟爽眠,幽韻撩人。李隆基圈閱著手上的奏折,時而凝睇榻上的江采隻,時而若有所思的手持朱筆刷刷在奏折上書寫一兩串剛勁有力的字。

「篤篤~」

聞見閣門的輕拍響兒,高力士緩步上前,但聞小夏子在外低聲回道︰「稟陛下,勤政殿的奏折送來了。」

「噓,小聲點。奴家小娘子好不容易才入睡著呢。」采盈無聊的侍立在閣內,搶先一步打開閣門,順便提醒小夏子了句。

小夏子靦腆的哈下腰身,這才緊跟著高力士步向書房去。

「陛下,奏折送過來了。」高力士邊說示,邊將奏折接過手,擱置在案上。

李隆基點下頭,暗示高力士退下。聲音雖小,不想還是驚擾了屏風後的江采隻。見江采隻動了動身,李隆基連忙朝高力士揮了揮手,高力士目不斜視的會意之余,急忙帶同小夏子躬身退出書房。

這兩日,江采隻的睡眠越來越不佳,稍有動靜,就被吵醒,再難入眠。這次也不例外。為免妨礙李隆基圈閱奏折,江采隻躺在帷帳內,並未下榻。連日來,李隆基為了讓江采隻安心,沒少破例而為之,江采隻非是毫不知情(夢在大唐愛第148章人言可畏內容)。

至于宮中的閑言碎語,江采隻與李隆基俱有所耳聞,彼此間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安胎期間,最忌焦躁。李隆基只字不提,江采隻自不便多問,省得難堪。一個自認並無多少野心的女人,倒也無需懼怕別人的誹謗。有道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縱使李隆基嚴令禁止掉現下的閑話,免不了使人覺得這是江采隻在給李隆基吹枕邊風,與其反讓人猜忌不斷,愈為抓住無中生有的話柄,當下委實不如順其自然。權宜之計,也唯有如此。

江采隻閉目假寐中,不巧手指踫觸到枕邊的檀木盒子,只听「 啷~」一聲響,檀木盒墜地,盛裝在里頭的那枚長命鎖應聲掉落。

「愛妃,怎地了?」李隆基循聲即可站起,步向軟榻這邊來。

「無事。」江采隻趕忙掀撩帷幔,作備俯身撿拾起長命鎖,不期剛一彎腰,楞是帶動小月復抽搐了下,不由倒吸了口氣。

「這是何物?」李隆基順勢撈起那枚長命鎖,面色微怔,繼而變了色,環向江采隻,挑目道,「武婉儀來過?」

江采隻吃痛蹙眉之時,但听李隆基有此一問,心頭再度莫名遽跳了下︰「前兩日,陛下未在時,武婉儀確實有來探望過嬪妾。」

略頓,江采隻步下榻,異常頗有分忐忑的靠向龍顏貌似甚為不悅的李隆基︰「陛下,此物乃武婉儀贈送予嬪妾月復中皇兒之物。陛下怎地了?」

「哼,賤人!朕命其呆在苑中閉門思過,其竟視朕諭旨如同廢紙!屢屢出門禍事!力士,擺駕!」須臾詭寂,李隆基緊攥著執在手的那枚長命鎖,怒氣沖沖地側首沖屏風外喚吩罷,頭也未回的徑直大步跨出梅閣去。

事出突然,江采隻不禁愣在原地,一時間理不清狀故,不知所措。半晌發懵,方急喚了聲此時侍奉在閣內的雲兒及采盈,疾步追出梅閣。(未完待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夢在大唐愛最新章節 | 夢在大唐愛全文閱讀 | 夢在大唐愛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