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唐愛 第314章 試探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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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外,江采隻與江仲遜正欲行禮,但見李隆基抬手道︰「不必多禮。」

李隆基這席話,口上听似是對江采隻說的,實則是在示下江仲遜免禮。君臣有義,但在輩分上,江仲遜也是李隆基名義上的岳丈,若非李隆基是一國之君,是為當今天子,恁自家郎子是何等達官顯貴,亦輪不著岳丈向郎子禮拜。

何況現下又無外人在場,只有薛王叢伴駕在旁,高力士身為御前的老人兒,自曉個中分寸。至于雲兒、彩兒、月兒仨人,皆為江采隻的近侍,當初又是薛王叢一手安排三人入宮侍候在江采隻身邊的宮婢,今日之事,自是無人亂多嘴。

「陛下怎地這會兒過來了?可是要起駕回宮?」江采隻頷首搭上李隆基溫熱的大掌,溫聲細語關問道,不知忠王府的喜宴是否已散席。聚散匆匆,倘若今個的喜宴已是終場,想必其與江仲遜今日這一見也該話別了。

李隆基立定身,環睇諸人,龍顏略顯不自然,就地負手道︰「愛妃多慮了。適才朕與五郎在回廊听雲兒說,愛妃在此陪阿丈說話,朕便順道過來看下。」

凝睇李隆基,江采隻莞爾一笑,著實未料李隆基面對江仲遜時竟有分靦腆,有欠從容,甚至微微曬紅了龍顏。不過,李隆基既當面尊江仲遜一聲「阿丈」。肯放下帝皇的架勢,江采隻只當李隆基的臉紅是醉酒的緣故,但笑未語。

听李隆基這般一說,江仲遜連忙躬身肅拜道︰「臣惶恐。」

「既非在宮中。阿丈大可免禮。」李隆基抬了抬袍袖,旋即引請江仲遜步向涼亭,小坐片刻。

薛王叢直立在旁。未發一言,叫人難以捉模。待江仲遜、薛王叢互為虛禮做請一塊兒趨步在李隆基身後步入涼亭,江采隻才不動聲色地輕移蓮步,提步入亭坐,手心卻無端端捏了把汗。

高力士在後沖彩兒使了個眼色,極小聲交代了彩兒幾句。只見彩兒轉即拽了月兒離去,雲兒這才與高力士于後侍立在亭外。

李隆基一甩衣擺。正襟危坐在石凳上,才故作不在意的又開金口道︰「早前听五郎說,阿丈在莆南一帶頗有名望,時常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朕早年便有意召阿丈入宮,供職于尚藥局亦或太醫署,怎奈梅妃禮讓,言,阿丈年事已高,但求在故里頤養天年。」

江仲遜忙又起身拱手,不卑不亢道︰「承蒙聖人抬愛,臣今已年過半百,不敢忝居高位。蒙聖寵。梅妃在宮中安平,臣賦閑在家得以安享晚年,已是感沐皇恩,于願足矣。」

抬手示下江仲遜坐回身,李隆基若有所思的撫掌道︰「阿丈淡泊明志,寧靜致遠之心誠然可表。梅妃貌婉心嫻。習禮流譽鏡圖有則,譽聞華閫寔惟通典,自執掌六宮以來,未少為朕分憂,阿丈大可安之。」

「臣,謝主隆恩。」江仲遜復又謝恩,江采隻靜听在側,看著李隆基與江仲遜一言一答,全未插言,有道是「男人在說話,女人別插嘴」,這年頭,也算三從四德之一了。

其實,江采隻並不在乎甚麼三從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其早已做足勁兒,只是此刻不想開口而已,就算李隆基與江仲遜話不投機,旁邊還坐有薛王叢,此時倒想听一听薛王叢如何表態。

這時,彩兒、月兒端持著茶盞奉上茶水來,剛才高力士之所以跟彩兒低語,正為奉茶之事。前刻一步近涼亭,高力士就一眼掃見涼亭的石案上空無一物,時下這大熱的天兒,豈有干坐著閑聊之理?說來也怪韋氏一時忙昏了頭,先時只引了江采隻、江仲遜移步涼亭一敘父女之情,回頭淨顧招待滿堂賓客楞是忘卻差吩個婢婦來端茶倒水,如此的招待不周未免有失禮之處。

好在江采隻有夠識體,倘使換做後.宮其她妃嬪,譬如武賢儀、常才人等人,非得嚷嚷著小事鬧大不可。江采隻不予追究,眼下李隆基步至涼亭,又豈可一再遷就,為免擾了聖興,高力士故才及時交囑彩兒趕緊的去找韋氏奉上一壺好茶來,省卻因由這茬事兒再惹得龍顏不悅可就劃不來了,更別說今日還是個大喜的日字眼,豈非自觸霉頭。

接過手彩兒、月兒奉上的茶盞,江采隻親自斟了四杯茶水,一一奉與李隆基、江仲遜、薛王叢,而後才又端坐。諸人品著杯中茶,亭內靜極一時。

夕陽西下,山際見來煙,好看落日斜餃處,一片春嵐映半環。時辰上已近戌時,將近暮鼓夜禁之時。

江采隻一聲不吭的淺啜口茶,但見李隆基龍目微皺,擱下了手中茶水,看似吃不慣忠王府的茶一樣︰「阿丈難得來長安一回,不妨多住些時日,朕亦可命人在長安尋處幽靜之地,闊置府邸,如此一來,梅妃與阿丈也可時而相見。愛妃意下如何?」

被李隆基一問,江采隻與江仲遜面面相對一眼,抿唇淺笑了下︰「陛下厚愛,嬪妾與阿耶倍感于心,只是阿耶長年在故里久居,有道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嬪妾只恐阿耶水土難服。」

會意江采隻弦外之意,江仲遜拱手站起,和聲道︰「臣在故里,尚有一草堂,乃祖上傳承下來的祖業,臣自認平庸無大才,怕是無福消享聖恩。今見梅妃一切安好,在宮中聖寵有加,臣已無掛礙,只想早日回故里安度余生,還請聖上寬全。」

見江采隻與江仲遜如此的意見一致,不為名利所誘,不為富貴折腰,李隆基朗聲一笑︰「也罷。既如此,朕也不強人所難,三日後,廣平王要陪沈氏歸寧,屆時朕再行派人一路護送阿丈回故里,可好?」

新婦子三朝回門,這走頭趟郎子多是要陪護,謂之行拜門禮,到時候沈家還要提前備下彩鍛、茶餅鵝羊等設宴款待自家郎子,回以答禮謂之送三朝禮也。當年江采隻入宮時,拖至臘月門里才一沾雨露,回門禮便未行,再者,江采隻雖說也是以良家女采選入的宮,但當時畢竟無名無分,不似今時的沈氏一嫁與李椒即坐上正妻的主位。即便今下,江采隻也不是名正言順的中宮之主,縱管執掌鳳印已長達四五年之久,在宮中所享有的禮秩亦一同皇後,但終歸不是一國之母,尋常富貴人家尚有妻妾嫡庶之分,更何況是深宮之中,不受寵的妃嬪又何有回門可言。

去年臨晉公主下嫁鄭潛曜時,大婚後三日也曾由駙馬陪同回宮拜謁,但話又說回來,臨晉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今時李隆基竟恩準李椒不日陪沈珍珠南下省親,可謂恩典不小,對于沈易直而言,更是光耀門楣的喜事一樁,想必沈府勢必會熱鬧上一番。

看眼江仲遜,離別在即,江采隻眸底泛上一抹依依不舍,然而京都重地無疑是個多是非的地方,珍珠村縱然地處僻野,未可知就不是一方安樂所在,及早遠離腳下的是非之地才是明智之舉,于是代為謝恩道︰「嬪妾先行在此拜謝陛下恩旨。」

眼看天色漸沉,不多時,李隆基遂起駕回宮,薛王叢請旨讓江仲遜這兩日暫居在其府上,顧及江仲遜隨駕入宮有違宮規,堂堂皇妃的父親若屈居客棧也不像回事,更有失李唐家體面,李隆基便允準了薛王叢所請,並言囑薛王叢翌日作陪江仲遜入宮,以便在宮中游賞一番。

前來忠王府參賀的賓客恭送聖駕回宮過後,陸陸續續地也相繼散去,各自打道回府,沈易直則逗留在了忠王府留宿,待相送走滿堂賓客,李才與韋氏喚上李、和政、永和乘坐車輦趕在夜禁之前回東宮去。

回宮之後,江采隻又與李隆基至芳儀宮看探了下董芳儀的帝姬,今白出宮時,董芳儀就差婢子稟報帝姬偶感風寒一事,為此皇甫淑儀才未隨駕出宮,而是留在宮里與董芳儀一起看顧了大半日帝姬,待奉御領旨入宮為帝姬請過脈,又對癥下藥為帝姬開了幾服藥服下,直至帝姬的寒熱之癥消退才退離。

江采隻與李隆基至芳儀宮時,帝姬已是酣寐在榻,皇甫淑儀亦已回去淑儀宮,芳儀宮里有且只有董芳儀一人守在帝姬榻前,為免吵了帝姬休憩,一干宮婢皆被支于殿外候著。

見聖人至,董芳儀自是歡慰,忙步過來迎駕。江采隻執著董芳儀的手低聲關慰了三五句,隨李隆基近榻前細看了兩眼帝姬,見帝姬正睡得香甜,李隆基坐于榻沿上凝望著帝姬紅呼呼的小臉遲遲未動,董芳儀站在那更為辛切不已,江采隻旋即緩步步出帳幔外,跟董芳儀身邊的近侍交代了聲,徑自悄然回了梅閣。

這些日子,李隆基退朝後不是待在勤政殿圈閱奏本,便是來梅閣,夜里也多半留宿在梅閣,也就前幾日在淑儀宮留宿了幾宿,近來也有段時日未去芳儀宮。今日董芳儀的帝姬身上的風寒既未痊愈,趁此機會讓聖駕留在芳儀宮就寢倒也未嘗不可。

反正今夜之于江采隻來說,將是個不眠夜,明日江仲遜還要入宮拜謁,沈珍珠與李椒今夜在百子帳內行過周公之禮有了夫妻之實,次日一早尚需拜見公婆,李、韋氏又居住在東宮,沈氏與李椒依禮還須趕早入宮謝恩,少不得又是一大套的繁瑣禮儀。這般看來,趕明個照舊省不了心,非但省不了心,還有不少的事要忙活著布置,除此之外,當務之急,更亟需問薛王叢弄個明白采盈的事才最為緊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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