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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裝在荷囊里的書于黃紙上的幾行小字,李隆基好半晌沉思,斜睨高力士︰「這是壽王妃所奉?」
看了眼寢殿內,高力士立時在旁應了聲︰「回稟陛下,正是壽王妃在凌霄門前,托老奴上呈陛下的。高品質更新」
李隆基軒了軒入鬢的長眉,龍目微皺︰「玉真公主這會兒可已出宮?」
「玉真公主已是出宮回觀。」高力士如實作稟道,「前晌兒老奴奉了陛下口諭,恭送薛王、雲南王出宮,逢巧在宮門處瞧見太子殿下及廣平王、廣平王妃陪著玉真公主出宮去。」頓了頓,又像想起什麼似地說道,「李相、裴侍郎等人亦已一並跟同薛王、雲南王出宮,各自打道回府,待趕明兒個的盛宴上,再行入宮朝賀。」
前刻李林甫、裴耀卿等一干朝臣已是一塊兒陪同薛王叢相引皮羅閣前往薛王府住上一宿,畢竟,少時夜禁之後,宮中不便留有其他男子,昔年也就薛王叢曾破例留宿在宮中三次,而皮羅閣乃南詔國一國之主,今白薛王叢既當著眾人之面在御前自請相邀皮羅閣今夜入己府上把酒言歡,李隆基也就允準下薛王叢所請,實也顧全了李唐王朝的顏面。
也正因顧及皮羅閣現下尚留在長安城參賀這三日的千秋盛宴,今夜李隆基才從梅閣移駕來金花落,只不過,未期高力士代為相送皮羅閣隨薛王叢出宮之時,竟由楊玉環手上帶來這枚荷囊,且荷囊之中還盛裝有這麼幾行小字。看著書寫于黃紙上的幾行小字。李隆基甚至可以想象得見,楊玉環在從梅閣的茶座會離去後,是如何匆忙的尋了筆墨寫下了這幾行小字,連黃紙上的墨跡這刻尚未干透。
楊玉環所寫的這幾行小字。字面上看起來無奇,實則不然,卻是深有其意。白日在花萼樓的盛宴上。因薛王叢進獻了上等的浮梁香茶,並說提起浮梁選任明府一事,這說者有心,听者更是有心,不成想連楊玉環對此事都上了心,留了份心思。想當年武惠妃請旨將楊玉環配與李瑁時,只道楊玉環是個詩棋琴畫樣樣皆通的良家女。當時李隆基只念及李瑁也將至成婚之年,也未多忖量就一口應允下,賜婚予李瑁,武惠妃乃李瑁的生身母妃,早在李瑁交由寧王李憲、寧王妃元氏抱養在寧王府的那幾年。武惠妃就心心念念著早日為李瑁選個門當戶對的妃子,既是武惠妃中意的女子,即便不是人中龍鳳想必也少不得有其過人之處,不然,又如何能入得了武惠妃之目,是以李隆基才下旨賜婚。
而那年在驪山行宮溫泉池畔,當楊玉環一身胡裝單騎闖入行宮找李瑁那日,李隆基在畫閣頭一回近距離看見楊玉環時,只就一眼而已。其實就已驚為天人,因緣際會之下,次日晨早竟又在溫泉池里將楊玉環錯認為江采隻,巧不巧地正巧又窺見了楊玉環宛如出水芙蓉嬌羞撩人的一幕,自那以後,楊玉環的身影就留在了李隆基心底的某個角落。只是不曾正兒八經的去想過罷了。直到今年開春那一日,李隆基退了早朝一時起興擺駕玉真觀,竟又在觀中不期而遇身著道袍卻清麗可人的楊玉環時,這才勾動一直隱埋在心底深處的絲絲情意,意識到原來楊玉環早就藏在了自己心里,也正是發自于情才那般月兌口而出,當著李持盈的面溫情脈脈的喚出了「玉環」倆字。
「玉環……」思及「玉環」倆字,李隆基情不自禁的又喃喃自語般輕喚了聲,手中拿著那張黃紙貌似陷入深思之中。仔細想來,何止是畫閣中那一身胡裝妝扮、當殿哼唱打茶調的楊玉環觸動了自個的心弦,今刻想來,與楊玉環的每一次照面,那個女人的一笑一顰,更是無不猶如昨日一般記憶猶新。
見李隆基面露笑意,高力士適逢在邊上,不禁一怔,近三五年里,天顏甚少顯露出歡懷之色,也就當初江采隻入宮那幾年,有見天顏開懷不已過。今日猛不丁地又見李隆基獨樂樂,高力士登時有些雲里霧里,忍不住弱弱地輕喚了聲︰「陛下?陛下可是要召見壽王妃?」
「今日時辰已晚,待明日再傳召便是。」環目殿外的天色,李隆基朗聲一笑,旋即將寫有那幾行小字的黃紙按照原來的紙印整齊的折疊起來,又裝回了荷囊里,才有站起身來,提步向寢殿里。
見狀,高力士越發听得有些不明就里,不過,看李隆基這架勢,這會兒顯是要歇息下,遂落下帷幔,躡著腳步自行恭退下。
而寢殿內,曹野那姬尚懷抱著小公主,正依身在臥榻上候駕侍寢,小公主已是酣寐著。李隆基伸手輕撫了下小公主紅乎乎的粉女敕小臉,一甩衣擺,坐在了榻上︰「歡騰了一整日,朕有些乏了,早些就寢吧。」
曹野那姬的兩名侍婢侍立在旁側,趕忙步上前攬抱過小公主,齊步退向幔帳外。曹野那姬趺坐在榻上,為李隆基更衣解帶,本想著好生婉轉承恩一夜,未想李隆基一上榻,倒頭就呼呼睡去。
看著李隆基沒有半點的柔情就先行寐過去,曹野那姬撩落帷帳,伸手為李隆基拽了拽搭蓋在身上的薄褥,秀眸隱過一層霧氣,自知若非今日皮羅閣趕赴長安來參賀千秋節,想必聖駕根本不會留寢在金花落。自從生下小公主以來,這年八間李隆基日愈鮮少駕臨金花落,曹野那姬的恩寵自是一日比一日少,盡管未曾跟其它宮苑里的那些失寵的妃嬪一樣,一個人守在這偌大的宮殿里孤枕難眠暗自抹眼淚,但心下並非就全不期盼著復寵,希冀能一如既往的聖寵在身。
雖說當年千里迢迢的從南詔國來長安,繼而被收入大唐後.宮本即皮羅閣一手安置下的事,然而這些年在宮里,曹野那姬切身感受著李隆基的恩寵,不是就一點也不動心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那點情意,這世上的草木都有分情義可言,人非草木,又怎會不解風情。何況曹野那姬還是個小女人,盡管身負重任,卻不得不承認己身竟是那被征服之人,就算不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所征服,也是被世間的情愛徹底征服了整顆心,以致今時才驀然發覺,自身早已陷入情難自拔的兩難境地,愛不得,更恨不得。
翌日又是個好天氣,花萼樓前的盛宴照舊操辦在台上,從四面八方涌來長安城的人流同樣川流不息,絡繹不絕。教坊精心布備的演技,逐一登台上演,不時贏得台下圍觀的萬民陣陣喝彩叫絕。
後.宮諸妃嬪、眾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皆如同昨日時在座,薛王叢也一早兒就帶了皮羅閣又回宮來,入宮時分兩人身上還沾有一些酒氣,一看就知昨夜定是對飲到後半夜才作罷,畢竟,今日還處在千秋節期間,皮羅閣既為參賀千秋節而來,又怎能失了禮節。也虧得薛王叢未有失分寸,倘使換在平日里,估模著昨夜非與皮羅閣痛飲到天明,喝個不醉不休為止。
只不過,今個李持盈未再入宮來,只有楊玉環一人帶著身邊的婢奴娟美和另一個同是身穿道袍、長相上有點黃瘦的姑子一道兒按時辰入了宮。李瑁倒也坐在其中,咸宜公主及其駙馬楊洄俱也未缺席,然而仍與昨日一樣,楊玉環是單獨一人列坐在一旁,即便李持盈未出席今個的盛宴,楊玉環也未與夫君同案並坐在一起。
待《千秋樂》奏罷,諸人齊呼過「萬歲萬萬歲」,各自坐回身,江采隻含笑盈盈的凝目下坐的楊玉環,輕啟朱唇︰「今兒個怎地未見著玉真公主,可是觀中有何緊要事兒,一時抽不開身?」
楊玉環立刻欠了欠身︰「回江梅妃,今時辰正時辰,觀中有十余道姑要冠巾,長公主乃一觀之主,須是在觀中為其等度師觀禮。」
「原來如此。」江采隻淺笑了身,輕抬了下袖襟,示意楊玉環坐。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道觀也有其禮,觀禮正是其中之一。新出家者在廟行三年苦行,唯有無過失者,才可冠巾度師,之于出家道人而言,此乃正式成為道人的大禮。正所謂事有輕重緩急之分,李持盈因由觀中之事而未入宮,實也無可非議。
而楊玉環自請旨入觀修行,尚不到三年,但時下也快近三年,待到修行滿三年時候,尚不知李隆基將做何安排。僅就時日上算來,屆時也已相距楊玉環入宮之日不遠,江采隻頷首以待著徑自晃神的工夫,但听李隆基朗笑道︰「玉環對江南的史故掌聞似也熟知,可好與朕說來一二,听上一听?」
江采隻心下微愣,但見楊玉環依依垂眸在下︰「玉環不敢妄言。論才德見聞,玉環怎及江梅妃有才有德見聞識廣,豈敢在江梅妃面前布鼓雷門,豈不見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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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查唐書,公主兒女並無爵位,除非得邀上寵。皇姑為大長公主,正一品;姊妹為長公主,女為公主,皆視一品;皇太子女為郡主,從一品;親王女為縣主,從二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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