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紅燈無言的亮著。
等待區的塑料椅上,汪宜恩靠著一旁冰冷的牆壁,任長發散漫的遮住臉頰。
這是她第二次坐在這種走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轉,靜謐得叫人發慌。不大的空間,一切卻都是未知數,想掙扎、想探究真相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與無數次內心深切的祈禱。
上次是嘉真,這次是程婉馨。不管里面的人是誰,對汪宜恩而言都是一種打擊與重創。
見到陌生人受傷遇挫,內心敏感縴細的她尚不能不為之所動,更何況是如此熟悉的呢?況且對于程婉馨,她在旁人鄙夷譏誚的眼光與言語中,也潛移默化的認為自己是個罪人。
如此頹喪而失魂落魄的模樣,全數落入冷禹揚深邃的眸里。他急忙轉過那雙因慟哭而不停顫抖的瘦削肩膀,柔聲安慰著,「別哭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汪宜恩深垂著頭顱,淚水仍然如決堤一樣肆意的流著。她怎麼可能無動于衷?如果不是她橫插一腳,程婉馨的身體怎麼會每況愈下?這眼淚是歉意,更是悔恨!
時間仿若靜止,空氣也變得無比凝滯。「婉馨!婉馨。」一道焦慮而失去理智的驚叫聲突然劃破了寂靜的氛圍。
程母在程父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半跑半走過來。她拼命的向手術室移近,恨不得立刻推門進去親眼看看女兒的情況。冷禹揚見她頭發散亂,似是瘋了,心頭驀地感到陣陣愧疚,急忙扶住她勸慰道︰「伯母您先冷靜一下,婉馨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