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歐陽子仁離開後,柳涵若靜靜的坐在床邊,無論做什麼都親自動手,絲毫不敢馬虎,更不敢假手于人,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邊柳涵若絲毫不敢懈怠,專注照顧著逍遙王,而另一邊,柳涵雪則恨恨的瞪著柳涵若,如果眼神能殺人,可以確信,此時的柳涵若已經死了不下千次。
被如此惡毒的視線所纏繞,柳涵若僅一笑了之,不曾多看一眼,反倒是柳涵雪看不慣被人如此無視,語出驚人︰
「姐姐,你和那個歐陽大夫早就認識嗎?」
「嗯?」柳涵若挑挑眉,邊說邊低頭給逍遙王擦拭手臂,等待著她的下文。
「姐姐,之前王爺傷重回府,妹妹怎麼找都不見姐姐,卻不料姐姐竟與歐陽大夫一起出現,想必姐姐肯定與歐陽大夫交情匪淺吧,能得歐陽大夫的青睞,姐姐真是三生有幸,讓妹妹好生羨慕呢!」
「哎呀,姐姐,請恕妹妹多嘴了,一時竟忘了姐姐已為人妻呢。」
柳涵雪話中含義雖未直接點明,可明眼人一听便知其深意。
听到此話後,柳涵若終于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抬起頭冷然的看了眼柳涵雪,原以為柳涵若會沖著柳涵雪發怒,本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眾人翹首以盼,等啊等,不知道過了多久,卻始終等不到柳涵若有任何發怒的征兆,這讓眾人出乎意料。
對于柳涵雪惡意的話語,柳涵若不置可否,一句話也不說,冷淡一瞥後,復又顧自忙著手邊的事情,專心照顧逍遙王。
在翰軒王朝,無論你是富貴或是貧賤,亦或是有著什麼了不得的背景,但對忠貞二字都相當看中,忠貞可謂是所有女性的第二條命。
柳涵雪假似無意的一句話卻將柳涵若推到了風口浪尖,屋內的眾人眼神各異,看著柳涵若的眼神瞬間全部都變了,有的疑惑,有的不敢置信,有的則鄙視不已。
對于這些人的異樣眼光,柳涵若選擇了沉默,仍舊專注的照看著床上的逍遙王,時不時用手去探額頭的溫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該喂藥了。
根據歐陽子仁的要求,每半柱香需要喂一次藥,而這喂藥卻成了柳涵若最頭痛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逍遙王一直昏迷,沒有任何意識,每當柳涵若用勺子喂食時,藥汁全部從嘴角溢出,顯然藥都未食,無奈下,柳涵若只得將藥含在嘴中,以嘴對嘴相喂食,便于逍遙王下咽。
一碗藥下來,柳涵若的嘴里全是苦味,吃了好些蜜餞才有所好轉,就這樣一直不斷重復著,不斷喂著藥,喂完後還會幫逍遙王擦身。
見此,柳涵雪耐不住了,怒道︰
「姐姐修養實在是高,大庭廣眾之下,竟不顧禮義廉恥,直接親吻王爺,莫不是王妃如此饑渴難耐,歐陽大夫還沒能滿足姐姐嗎?」
柳涵雪話音剛落,左邊臉頰一痛,柳涵雪啊了一聲後,慣性的用左手輕拖左邊臉頰,只見柳涵雪潔白粉女敕的臉頰上赫然浮現出五指印記,紅紅的,與膚色相互輝映,可謂是白里透紅。
柳涵雪輕撫臉頰,充滿怨恨的怒瞪著眼前的柳涵若,惡狠狠的道︰
「柳涵若,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又如何,柳涵雪,本宮告訴你,這一巴掌只是給你的一個小小的警告,是教你認清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若再無中生有,下次可就不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柳涵若絲毫不在意柳涵雪的怒火,冷冷的說道。
清冷的話語听在柳涵雪的耳中,似乎又成了一種挑釁,柳涵雪怒不可遏,只見柳涵雪對準柳涵若就撲了過去,柳涵若反射性想要避開,卻突然想到身後的逍遙王,若她一旦避開,逍遙王必定無法避免,若因此病情惡化,悔時晚矣。
想到這里,只听柳涵若無奈的一聲輕嘆,只能任由柳涵雪撲了過來,只見柳涵雪撩起裙擺一就坐在柳涵若腰上,像個潑婦般一手捉住柳涵若的頭發,使勁拉扯,另一只手則使勁拍打著柳涵若的臉,嘴里還不斷叫囂︰
「柳涵若你這個賤人,竟敢打我,你不就是仗著這張臉麼,如果沒了這張臉,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囂張,還能拿什麼來跟我爭寵!」
柳涵若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還手的沖動,暗暗告誡自己︰
「要忍住,不能因小失大,若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武,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就…」
當歐陽子仁去而復返,像陣風似的出現在屋內,見到的就是如此荒謬的情景,只見一個一身華服卻舉止粗魯,好似潑婦的女人不知騎在什麼上面,漫無形象的胡亂毆打著,滿臉陰沉,口吐惡言不止。
對于此,歐陽子仁原本懶的理會,可打鬧的地點著實讓他惱怒,只听他看著柳涵雪冷冷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管你是誰,立即給我住手,太不像樣了,王爺病還未愈,作為妻妾,非但不顧王爺安危,竟還在床上相互毆打,真是好涵養!」
「柳涵若呢?臨行前,我是怎麼交待的,竟給我搞成這樣,如果沒能力管理後院,還不如給有能力的人藤位的好!」環視一圈,歐陽子仁卻未見柳涵若,只見他挑了挑眉,語出犀利。
毆打的正歡的柳涵雪又怎會听歐陽的話,只見她顧自動手,絲毫未有停手的打算,歐陽劍眉一擰,隨手一揮,便見柳涵雪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因為毫無氣力,柳涵雪從床沿直接摔到了地上,想要起來,卻力不從心,完全使不上勁,見此,梅香立即上前扶起柳涵雪。
「沒用的狗奴才!想氣死本宮不成?!」柳涵雪人雖沒力氣,嘴里最仍舊不依不饒,責怪梅香辦事不力。
見柳涵雪發怒,梅香反射性的松開手,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認著錯,卻不料只听砰的一聲,原來柳涵雪在失去梅香這個支柱後,整個人哪里還站得穩,左搖右晃後,軟軟的便倒了下去,好巧不巧又撞在了椅子一角上,疼的柳涵若咬牙切齒,怒視著還跪地的梅香,聲色俱厲︰
「該死的奴才,養你有什麼用,一點眼色都沒有,還不如養條狗,有事狗還能汪汪叫幾聲!」
柳涵雪的話雖毒,梅香卻毫無所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只見她不斷認著錯,還不忘扶起柳涵雪。
柳涵雪借著梅香站定後,朝著歐陽子仁嘲諷道︰
「歐陽大夫,本宮甚為好奇,你如此欺凌一個弱女子,豈是大丈夫所為?」
「在下的眼中只有病患與非病患,眾觀娘娘行為以及氣色,顯然已病的不輕,所為醫者仁心,在下又豈能見死不救,只能因人而異,施予各種不同方法的救治。」
「哼,若真是如此,本宮還得多謝歐陽大夫救治,只怕是某些人假公濟私,想為某個人報仇罷了。」柳涵雪看了眼歐陽子仁,又看了眼床邊的柳涵若,意有所指。
順著柳涵雪的視線,歐陽子仁便看到了傲然立于床邊的人,雖說其整張臉紅腫的好似豬頭,頭發也像個草窩般顯得凌亂無比,可僅憑一眼,他就認出是此人就是柳涵若,他不是傻子,前後一想,便了然于心,只見他眼神一冷,語帶威脅朝著柳涵雪冷冷的說道︰
「今日娘娘所言,在下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不與娘娘計較,但在下要給娘娘一個忠告,飯可以隨意吃,可有些話可不能胡亂說,否則很容易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在下言盡于此,還請娘娘自己斟酌!」
歐陽子仁說完便不再理柳涵雪,越來到了逍遙王身邊,邊把脈邊問道︰
「可有按在下所吩咐的來做?」
「本宮不敢懈怠,一切都按歐陽大夫所交待的。」柳涵若回答。
歐陽子仁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打開後,只見一拇指大小通體雪白的雪參,柳涵若一眼便知此藥乃是極其珍貴的藥材千年雪參,雖說此藥不如天山雪蓮來的神奇,可對心悸之癥,也有緩和作用,此時無疑是逍遙王的續命良藥。
只是這雪參性寒,若直接吞食,會對服用者的經脈造成極大的負擔,如若一時不慎,造成心脈凍結,九死一生,想要提高成功率,必須依靠外在手段,用內力護住心脈,讓它不受寒氣所累,只是這個過程需要耗時六個時辰之久,因此援助之人自己必須有著數十年深厚的功力才行,否則內力虧空,只會變成一個廢人。
眾觀這里所有人,內力最深的恐只有歐陽子仁,莫不是…一想到這,柳涵若忙抬頭看向歐陽子仁,輕聲問道︰
「歐陽大夫,你是打算親自運功助王爺嗎?」
即為同門,柳涵若知道的,歐陽子仁又豈有不知之理,奈何時間緊迫,並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另尋高人,就算危險,也得賭一把。
歐陽並未回答柳涵若的問題,只是以實際行動證明。只見他扶起逍遙王,將千年雪參放入逍遙王口中,雪參順勢滑入喉嚨,歐陽隨後坐了下來,將雙手抵于逍遙王的後背,開始運起了內力護住逍遙王的心脈。
見歐陽意已決,柳涵若只能嘆了口氣,期盼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