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芯瑤雖被抬了出去,賞花會仍要繼續。然多了位二皇子,京都有名的「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紈褲,眾位京都女子皆是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樣,欲說還休……
莫銘軒看似很是享受,他優哉游哉的小口抿著白玉杯中的酒,注意到誰家姑娘悄悄向他拋了個媚眼,他還會回拋過去。人群中一時爆出——
「二皇子看我了!哎呀,好羞澀!」王家姑娘扯著手帕遮面,羞得仿似要鑽進土里才肯罷休。
而她身側的趙家小姐立時不樂意了︰「殿下明明是沖我在笑!」
王姑娘將手帕一扯,露出滿臉的麻子︰「明明是看我!」
「哼,也不怕一臉麻子嚇跑了殿下!」趙小姐翻個白眼,口氣很不屑。
「你再說一遍!」王姑娘生平最恨別人挖苦那張臉,當下狠狠推了趙小姐。「你個不要臉的**!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妄想著殿下會看上你!」
當著這許多人,趙小姐的臉漲得黑紅,她抬手便要撕了王姑娘的嘴。
于是兩人戰作一團!
而始作俑者的二殿下……在一旁看得很是歡樂!
孟文嫻先前看著堂妹被抬走,眼里閃出暢快的光芒。她那愚不可及的堂妹一直仗著自己得寵,背地里對她頤指氣使,還動輒打罵。她在尚書府的地位連孟芯瑤身旁的一等丫鬟還不如。這會兒看著京都兩家算得上顯貴的人家為了二皇子莫須有的一抹笑便打成一團,孟文嫻的嘴角勾起不屑的笑。
一群有胸無腦的蠢貨!
「二殿下……」孟文嫻小步行至莫銘軒身後半尺位置,小聲道,「文嫻不知可有榮幸與您同游賞花會?」
莫銘軒抿酒的動作頓住,緩緩側身看向孟文嫻。他看人的時候很專注,細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凝視著孟文嫻尖細的下巴,看了許久。久到孟文嫻額角滲出細碎的汗珠,開始不安的搓著手里的帕子。
莫銘軒突然笑了,他未曾回答,反而轉身對著與顧清蓮竊竊私語的若汐大聲問︰「鐘離姑娘,在下可否有幸與你同游賞花會?」
若汐對這位二殿下可謂是一丁點的好感都不曾有,雖說方才他整治孟芯瑤確實大快人心,然她可不會自作多情的一位是為自己出頭。若汐暗暗冷笑,她跟這位皇子恐怕還有著「血海深仇」呢!
是以莫銘軒的邀請一出,她原本的笑容僵在臉上。若不是顧清蓮推了她一下,她本打算沒听見的……
若汐看著孟文嫻難看的面容,淡淡的回道︰「殿下真會說笑,大家同在萬博園,可不就是同游賞花會麼?」
若汐說完不再看他,轉身將古琴還給一旁的僕役,順道挽起袖口準備將第一關的題目答完。然她還未執筆,僕役便恭敬的說︰「鐘離姑娘琴技一流,所奏之曲更是與題相得益彰,可不必謄寫。請您繼續前往下一關。」
若汐欣然接受,高興地挽著顧清蓮道︰「清蓮姐姐,我們快去下一關吧。這里實在太過聒噪!」她才不管莫銘軒能不能听出來,反正她就是討厭這個人!
莫銘軒從來都不招人待見,自然能听出若汐的諷刺。他也不著惱,淡淡一笑,復又看向似要哭出來的孟文嫻︰「孟姑娘也听到了,我們本就同游,只不過道不同罷了。」他將若汐未說完的下一句補齊,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不過他走的方向……恰巧是若汐選定的路。只不過是緩緩尾隨而已。
賞花會的第二關,美其名曰︰亂花漸欲迷人眼。
若汐好奇地跟顧清蓮左顧右盼,發現周遭皆是被各色美艷的鮮花圍成了一處封閉的柵欄,足足一人多高,宛若一道牆,將里面的情景遮擋的嚴嚴實實。若有人心存作弊的心思想要翻過去……恐怕難上加難。
兩人觀察半晌,顧清蓮率先有了些頭緒︰「看上去倒像是八卦陣?」
若汐點頭︰「是迷陣呢……我們從這進去麼?」她注意到入口位置掛著一塊木牌,走近一看……是個「蘭」。若汐左右望望,瞧見一位賞花會安排的僕役,便將他喚來︰「這是何意?」
小廝恭敬地解釋道︰「此乃‘花陣’。共有四處入口,分別是跟手牌相對應。正如此處寫有‘蘭’字,意為手拿蘭字的方可入內。」
若汐了然,沉思片刻又問︰「走這花陣可有時辰限制?若最後走不出,又該如何?」
小廝答︰「姑娘說的是,花陣限時一個時辰,若時辰到了還未走出,自會有我們賞花會的小廝將人領出。里面每個關口均有一道題,答對方能繼續。否則同樣要被送回。所有答不出題、走不出陣的人最後皆沒有機會參加下一場的比試……」
若汐想到了先前秦邵俊跟她說起的最後勝出之人會有彩頭,看來競爭很是激烈!
揮退了小廝,若汐只能跟顧清蓮道別。她兩人一個是梅花,一人是菊花……必然不能走同一個通道。兩人根據蘭花入口的位置,分道揚鑣,朝著自己的入口走去。
果不其然沒走幾步若汐便看到了紅彤彤的一枝獨秀,她對入口處的監察官出示了自己的手牌,緩緩步入迷陣。
陣中異香陣陣,若汐細細聞來,嗅出是幾種花混在一起後的味道。她有些聞不慣,掏出絲帕遮住口鼻,一點點向前走著。行至拐角之處,果然如小廝所言,站著一位手捧托盤的侍女。侍女所捧的托盤之上放著一只碧玉通透的罐子,口被封住。若汐看不出里面裝了些什麼。
侍女見若汐緩步上前,便深深福去,將托盤獻上,恭敬的說︰「請姑娘從甕中選一支簽出來。」
若汐依言將甕的蓋子打開,里面滿滿當當的全是折的整整齊齊的紙箋。若汐隨手拿了一個,慢慢拆開——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若汐疑惑地將紙箋遞給侍女,她認出這是《詠梅》中的一句,卻不懂是何意。
侍女拿過紙箋對她微微一笑︰「請姑娘對出下一句,即可通過。」
原來是要對詩句,若汐心頭輕松許多。她隨即朗聲對︰「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她對出的後一句絲毫不差,侍女自然要放行,于是指著右側的甬道說︰「姑娘請。」哪知若汐還未來得及抬腳,身後便傳來一道她甚是不喜的聲音︰「鐘離姑娘,好巧。不如你我同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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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莫銘軒很有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