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微風拂面。若汐並未像來時那般再次乘坐馬車回府,反而心情很好地與七皇子乘著月色,慢慢散步往回走。她面上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實際上心里卻在盤算著桃花釀發作的時刻。
她第一次用神果,並不敢肯定會如她所料的那般精準。所以若汐將桃花釀發作的時間預計在半個時辰,她只要在這之後出現在萬春樓,或者是讓七殿下出現在莫雲濱面前,親眼目睹這場好戲,就是成功了!退一步講,即便是她將時間預計錯誤,還有莫銘軒在,他肯定對莫雲濱房間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所以到時候他也會知道該如何做!
所以若汐放心大膽的漫步在月光下的京城街道上,心情十分愉悅!
而七皇子與她恰恰相反!六哥讓他送若汐回丞相府,本就不是他甘願為之。不過礙于六哥之威才不得不照做。再者他轉念一思量右相府邸與萬春樓,左右不過是三、四條街的距離,乘著馬車一炷香的功夫便能一來一回。這才答應了這個差事。
可誰知若汐突然來了興致,非要沐浴著初春的月光,漫步回去!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在街上漫步,這要是被人看見,他莫雲亦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于一旦了嗎?天地良心,他對若汐可連一絲絲男女之情都沒有啊!再說若汐是他準二皇嫂,父皇的聖旨都下了,早就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然而六哥跟他不一樣啊,平日里誰踫一下若汐的手,六哥都巴不得將那人的手砍掉。若讓他知曉,他自己都未曾有機會跟佳人花前月下,反而讓弟弟捷足先登了。莫雲亦差點哭出來︰回去還有命在麼?六哥肯定手起刀落將他解決了!
所以莫雲亦越想越憋屈,俊朗如朝陽的面容,這會兒卻像個苦菜花,哭喪著臉十分難看。
「汐兒……妹妹……」莫雲亦雙手反復揉搓著掙扎了許久,才堪堪開口。
「恩?什麼事?」若汐微微一怔,她的思緒早已飄到萬春樓,哪還有功夫敷衍他。此時听到他說話,才勉強記起來,七皇子還與她一起呢。
「你看,相府已近在咫尺,不如我就告辭吧?你一個人進去,應該沒關系吧?」莫雲亦望著街對面,相府門前威武的麒麟和高掛的大紅燈籠,心里踏實多了。
總算是完成了六哥對他的囑托,他也該功成身退,趕緊回萬春樓找六哥了。莫雲濱不勝酒力,平日里幾位皇子間偶爾小酌幾杯,他經常被兄弟們笑稱「三杯倒」——三杯下肚頓時不省人事!鐘玫那個滿是心計的女人看向六哥的眼神,凶猛如餓狼。他若晚一步回去……莫雲亦不敢想下去,如若有一絲差池,皇後娘娘非宰了他!
所以他實在不敢讓六哥一個人跟鐘玫在一起太久。
若汐一看,果然丞相府已近在咫尺。而且她低頭算算桃花釀差不多已發揮效用,該是莫雲亦出場的時候了。是以若汐趕緊點頭,對他擺擺手︰「快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今晚有勞七殿下費心,多謝七殿下送若汐回府。」說著微微福了福身。
「汐兒妹妹莫要客氣,雲亦告辭。」莫雲亦不敢耽擱,對著若汐一抱拳,即刻打哨上馬,指揮著坐騎趕緊返回萬春樓。他總覺得心里很不踏實,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而若汐眼見著他離開,慢慢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哎呀,可憐的七殿下,誰讓你愛湊熱鬧還直腸子呢!今晚這出戲就拜托你了!
若汐送走了七皇子,接下來並未回府,反而轉身對著空蕩蕩的街道揚聲說︰「跟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嗎?」
她清脆的聲音剛落,與暗處便走出兩位男子。若汐定楮一看,喲,還是她認識的人。眼前走近的二人,竟是拓跋力微身邊常伴的。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站在她面前宛若一面銅牆鐵壁,另一位則襯得十分瘦小精悍,面相斯斯文文,常常不善言辭。
若汐認出來了,像堵牆一般的大漢是雷諾,而一旁白淨面龐的小伙就是圖塔了。她在賞花會上可是都見過的,尤其是雷諾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拓跋力微幾次想要偷親自己,都是這個彪形大漢出的餿主意!
「拓跋力微讓你們跟著我的吧?」若汐指著有些不自在的二人,笑著問。
雷諾撓撓頭發,甚是憨厚的答道︰「唉,我們爺讓我倆保護姑娘。沒想到被姑娘發現了。雷諾明明已經很小心謹慎了,不知姑娘是如何發現的?」
若汐看他這樣,也不由笑起來。「你若是被人一直盯著,也會覺得不自在。自然就發現了!不過嘛……既然拓跋力微讓你們跟著我,那就為我做件事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她剛好需要人手,馬上就有人送上門了。
這回是圖塔作了回答︰「若汐姑娘但說無妨,殿下吩咐我二人跟隨姑娘左右,自然是滿足姑娘一切需求。只要能做到,我們自當盡力。」
若汐點頭︰「這事倒也不難。我剛想起有些事,需要即刻趕回萬春樓,你們幫我找輛馬車就可以了。」她原本出門坐的是莫銘軒的馬車,剛才回來與七皇子一道,自然不能再坐他的,所以此時想要趕快再去萬春樓,只能讓他們想辦法了。
雷諾一听是這個要求,當下一拍腦門︰「這有何難!我們爺早就料到姑娘會用得到,已經命我們提前備好,只等姑娘召喚。他說,姑娘聰慧過人,非尋常人家女子,定會發現我們,到時自然會用到我們。哎呀,真不知是我們爺料事如神,還是姑娘與我們爺心意相通!」
雷諾平時大大咧咧,總讓人覺得他憨直、莽撞。可男女間的姻緣故事,經常被他一語道破,十分蹊蹺。所以與他最親近的圖塔有時候也想不明白,雷諾究竟是真愚笨還是扮豬吃老虎。比如此刻,幾句話便拍了拓跋力微的馬屁,還將鐘離若汐哄得眉開眼笑,真是不簡單!
若汐被雷諾直來直去的一通搶白弄得臉色緋紅。心下暗暗罵著拓跋力微實在討厭,身後跟的隨從也不是令人省心的。她說不過他們,便也不去理會,只好避開話題直接問︰「趕緊將馬車牽來吧,我有急事要回去萬春樓,一刻耽誤不得!」
雷諾將手放入口中,嘹亮的一聲口哨聲響徹夜空。若汐定楮看去,巷子盡頭果然即刻出現了一匹棗紅色駿馬朝她奔來,馬匹高大鬃毛茂密,跑起來步伐矯健。並且上面坐著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乘著夜色的微風,和和緩的月色,讓若汐看迷了眼楮。
拓跋力微控制著身下的駿馬,緩緩行到若汐身前。他的一頭紅色頭發十分扎眼,晃得若汐雙眼迷蒙,直到拓跋力微彎腰將大手伸向她面前,若汐才恍惚地回過神。
「你怎麼來了?」若汐疑惑極了。她要一輛馬車,卻來了一位霸氣的策馬人。
「我听到了你的召喚,所以趕來英雄救美了。我的美人。來,還不快將手給我。」拓跋力微微笑著,帥氣的臉上依稀可見一抹藏匿的酒窩,若隱若現,十分可愛。
月光下的拓跋力微溫柔、纏綿,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的狡猾。若汐禁不住要沉浸在他醉人的誘惑中,無法自拔。她不由地將手遞上去,拓跋力微緊緊地抓住,然後他微微用力便將若汐提到了馬背上。
若汐瞬間落入拓跋力微溫暖厚實的胸膛里,任由他結實的臂膀摟著自己,听著他爽朗的笑還有「撲通、撲通」她自己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
「抱緊我!」拓跋力微細細叮囑著,然後一夾馬月復,駿馬如閃電般狂奔起來。
駿馬奔馳在略顯冷清的街道,若汐耳畔拂過疾馳的風,手臂環繞著男人精健的腰月復,忍不住地圈緊,好像這才是她最安全的港灣……她甚至覺得如果這一刻拓跋力微將她帶向天涯海角,她都會義無反顧,隨他而去。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還未等她從怔忪中醒過神,身下的馬兒已經慢慢停了下來。
「轉過街角,就是萬春樓。你肯定不希望被他們看到我們一起出現,所以……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拓跋力微將若汐小心地抱下來,卻並未放手,反而將她摟在懷里,貼近她耳朵說著。
拓跋力微的體貼讓若汐感動,這個男人為她做了太多,她卻不知如何回報給他。若汐壓住心底的情緒,漸漸從他懷中掙扎出來,尷尬地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裙衫。
「你既然派人跟著我,自然知道我準備做什麼。」若汐並不打算對他隱瞞,她望向拓跋力微的眼楮,「今晚的事不是我一時沖動,誰都不能阻止。若你幫我,我感激你。若你反對,我只希望你不要插手。不管後果如何,我一力承擔。這是我如今活著的唯一緣由。」
拓跋力微親親她的額發,笑出聲來︰「就算你去燒皇帝老兒的皇宮,我也要去為你打前鋒!我拓跋力微的女人就要有這種氣魄,放心大膽地干吧,了不起跟我去大漠,怕他作甚!你喜歡做什麼就去做,我不攔你。你不也不用擔心我會不會攔著你,天塌下來,我頂著!」
若汐點點頭,她相信拓跋力微說的話。「……我記下了。」說完再不看拓跋力微,轉身朝萬春樓方向去了。
若汐走到萬春樓門前,早有小廝等候多時,躬身引她朝著後門去了,看起來是莫銘軒早已吩咐好的。
若汐跟著小廝進門之前,腳步忍不住頓了頓,她沒有回頭,義無返顧地走了進去。她甚至已經預想到,推開那扇門,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拓跋力微目送若汐進了萬春樓,揚手打了個響指。一位漢人打扮的瘦高漢子,影子似的出現在他身後,恭敬地說︰「爺,都準備好了。」
拓跋力微將胸前的紅發一撩,豪邁滴說︰「好戲就要開場了,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那邊廂拓跋力微暫且不提,只說若汐自出門後,留在屋里的鐘玫面對著急于攀附的皇子,當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她原本與二皇子約定,潛入莫雲濱身邊為二皇子收集情報,而二皇子則答應將若汐任她處置。現如今若汐搖身一變成了準二皇子妃,依仗著右相在朝堂上的人脈與威信,只怕他日榮登大寶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所以鐘玫料定了二皇子絕不會再信守諾言,而她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為父報仇。而莫雲濱變成了她唯一的籌碼!
鐘玫將酒杯放下,行至莫雲濱身前,一雙剪水雙瞳真真要滴出水來。她仰望著莫雲濱,神情淒婉,楚楚可憐。而莫雲濱心系若汐,連鐘玫將手搭上他的膝蓋都未發覺。
「玫兒自幼娘親變得了重病,在玫兒很小的時候就撒手人寰。只留下玫兒與爹爹相依為命,爹爹為生計奔波,我們父女二人常常饑一頓飽一頓,日子過得身世淒苦。」鐘玫神情悲戚,緩緩訴說著她早已編好的身世。她的真實身份只有二皇子才知曉,鐘離料定莫雲濱絕不會找莫銘軒求證,所以說起來更是有恃無恐。
「再長大些,爹爹變得更加忙碌,常常深夜不見回來,第二天回來又會酩酊大醉。可是即便如此,每次爹爹回來還是不忘為我帶好吃的,有時是一塊豆糕,有時是一支糖人。」鐘玫淒苦的訴說著,一邊還不忘暗暗觀察著莫雲濱的反應。她注意到莫雲濱並未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態,甚至在听她說這些時,還會淺酌一口面前的茶水。
鐘玫不動聲色地從暗袖中滑出一個紙包,她抬手為莫雲濱斟茶之時故意向下壓著手腕,于是紙包中的粉末便悄無聲息地散落到了茶水中……鐘玫做完這一切,一旁黯然神傷的莫雲濱卻毫不知情。
「曾經我以為那會是我最幸福的時光,雖然爹爹很忙碌,卻很疼愛我。為我請了先生教授課業,還有大家閨秀才有資格學習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鐘玫說著便流下淚來,她借著抬手擦淚的舉動,又將紙包滑入了暗袖。「可好景不長,十歲那年瘟疫席卷了我們整個村莊,到處都是病死的人……沒辦法,爹爹只好帶著我到京城投靠親眷。可誰想到還未走到京城,爹爹就病死在了路上,剩下我一個孩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最後竟淪落煙花地,成了最低賤的女子。」
鐘玫一邊說一邊用絲絹擦著淚,哭聲哀婉,聞著傷心。莫雲濱非鐵石心腸,看著她哭成個淚人,難免升起一絲憐憫之情。他皺眉看著鐘玫,張了張口,卻只說了幾個字︰「你……莫再哭了。」
哪知鐘玫听了之後哭得更加傷心,她跪倒在莫雲濱腳邊︰「今日玫兒得幸遇到殿下,得以保全這具身子,才免去被人羞辱的命運。殿下神一般的人兒,自是看不上玫兒這樣出身下賤的女子。可玫兒身無長物,除了這個從不曾被人踫過的身子還算干淨,實在沒有其他可以拿來報答殿下的。玫兒只求殿下答應玫兒這個小小的請求,讓玫兒服侍殿下一晚……」
「放肆!」莫雲濱越听越覺得荒謬,他不過因為鐘玫長得像若汐才忍不住救了她,怎麼還救來了一個麻煩?莫雲濱煩躁地甩開鐘玫的手,抄起桌上的茶水便一飲而盡。
鐘玫看著莫雲濱將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喝掉,嘴角漸漸浮起得逞的笑。不消一盞茶的時間,莫雲濱便會成為任由她操控的木偶!
她緩緩站起身,盯著莫雲濱嫵媚地笑起來︰「殿下,請看著我……」她動作很是緩慢地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肩,扯落了左肩上的裙衫,露出圓潤如玉的肩。繼而又轉向右邊,同樣的動作扯掉了右肩上的衣衫。
絲綢質地的衣衫滑溜至極,鐘玫的手指一松,便整個滑落在地。露出了里面貼身的肚兜以及粉女敕的胸脯,場面甚是香艷。
莫雲濱霍然抬頭,一時也看得痴了。柔和的夜明珠的光芒下,鐘玫美的很不真實,在莫雲濱的眼中仿佛遮上了一層朦朧的紗。
他不禁起身向前邁了一步︰「汐兒,是你嗎?」他伸出手,探向鐘玫的臉頰,顫抖著靠近卻終究在咫尺放了下來。
鐘玫听著莫雲濱口中呢喃的稱呼,自然明白他喊得是鐘離若汐,可那又如何?如今在他面前的是她——鐘玫!「殿下,你不想我嗎?你看,我就在這里,就在你面前!」鐘玫不失時機地誘惑著,她不在乎此刻莫雲濱眼中到底是誰。
莫雲濱垂下去的手被捉住,那只手柔若無骨,牽引著他的手漸漸落到了鐘玫的香肩上。放上去那一刻,莫雲濱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啊!
莫雲濱早已昏了頭,他眼前看到的分明是衣衫半解的若汐,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楮,甚是無辜的看著他。酥唇微啟一邊邊喊著他的名字,像是被困住的小獸,等著自己去解救。
手上觸感柔軟,令他滿足地忍不住喟嘆。他不知為何心底竄上來一團火,拱在他的心頭,幾乎要將他燒盡。莫雲濱踉蹌地站起身,指著方才飲下去的那杯茶,顫抖地說不出話來。
「你!你動了手腳!」莫雲濱憤怒地指著鐘玫,指責者。這個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算計到了他頭上。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當朝的六皇子嗎?跟他作對,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鐘玫笑得妖嬈,對于莫雲濱的指責並不否認︰「殿下,想要治我得罪,還是等你清醒了以後再說吧!現在嘛,你要受我擺布!哈哈哈,我勸殿下還是莫要做無謂的掙扎了!我給殿下用的可是一晌貪歡散,明日一覺醒來,殿下便會將這一切忘掉,到那時……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鐘玫冷冷地笑起來,眼里的嗜血味道將她染成了妖魅。
莫雲濱踉蹌一步,險些跌倒在地。此時他只覺得腦仁疼得厲害,整個人快要不受他自己空置了!
「你好大的膽子!」莫雲濱拼命撐住最後一點神智,他在等莫雲亦回來救他。
鐘玫向前一步,將自己身上的衣衫撕毀︰「殿下,你還是不要無謂掙扎了,七皇子已經被你打發走,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就算宮中的人得到消息,再趕過來……也是無濟于事了!」
莫雲濱跌入雕花木椅上,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他堂堂慶嘉朝的皇子,竟被一個煙花女子鉗制住了!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鐘玫整個人欺上來,口中的熱氣噴到莫雲濱臉上,令他忍不住顫抖︰「殿下,欲火焚身的感覺,如何呀?」她的聲音柔媚入骨,是天生的妖精。
莫雲濱將臉別開,一眼都不願看她。可他卻不能否認,鐘玫說的是對的,他此刻當真是欲火焚身,燒得他快要神志不清了。
鐘玫看著莫雲濱掙扎,十分享受︰「殿下,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掙扎了,我就在這里,活生生的人,只要你享用了我,即刻就會神清氣爽。也算是我報答殿下的救命之恩!如何?」
「賤人!」莫雲濱忍不住罵出聲來,他從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女人。如果不是此刻他渾身一點勁沒有,早就一巴掌將她扇得遠遠的,哪還讓她有機會惡心自己。
「賤人?」鐘玫大笑出聲,「是,我是賤。你們呢?難道就不是賤嗎?全天下的女人死絕了嗎?你們全都看上鐘離若汐,她有什麼好?不過是長了副好看的皮囊,你們便一個一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這難道就不是賤?殿下不是愛鐘離若汐如生命麼?我就變成她的樣子,奪走她的男人,看她能怎麼樣?」仇恨一經讓鐘玫失去了理智。
而莫雲濱僅剩的一點神智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原本犀利的雙眸變得朦朧呆滯,他望向鐘玫的神情也不再恨之入骨,反而帶著茫然,透著疑惑︰「小汐?是你嗎?你怎會在這里?」
鐘玫微微一愣,她買這包藥時,那人只告訴她用過的人會在第二日醒來時忘掉之前發生過的事,從沒交代過還會將眼前之人認錯啊!鐘玫疑惑地站在那里,審視著莫雲濱。
而後者則滿是欣喜地朝她靠過來,莫雲濱雙手緊緊握住鐘玫的雙手︰「汐兒,你在我身邊,真好!不要走,好不好?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想要你陪我直到天荒地老!」
鐘玫皺著眉頭,不說話。她不確定莫雲濱是真的還是假裝,只好靜觀其變。
莫雲濱看著鐘玫一直不開口,頓時著急了,他緊緊抓著鐘玫,雙手越握越緊︰「汐兒,你在生我的氣是嗎?你是在怪我對你不夠溫柔,不夠體貼,還總是對你板著臉吧?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對你,你原諒吧!不要嫁給二哥好不好?」
鐘玫從沒想過,在人前想來板著臉,有著冷面王子之稱的莫雲濱,竟然如此深愛著鐘離若汐,甚至將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上,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原諒。
鐘玫看著莫雲濱的樣子,對鐘離若汐的仇恨漲了一層。她猛地抽出被莫雲濱緊握的手,冷冷地說︰「想要我喜歡你,倒也不難。」
莫雲濱一听,立刻像得了聖旨般︰「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鐘玫心頭針扎似的疼,上天就是這樣不公平,鐘離若汐到底哪里好,莫雲濱對她這般死心塌地!她轉頭將眼中的淚水擦掉,手卻被再次握住,進而臉頰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莫雲濱竟然在吻她!他在一點一點地吻掉她臉上的淚,那麼小心翼翼,那麼纏綿悱惻……
「不要哭,求你不要哭……我會心疼,鑽心的疼……」莫雲濱一邊吻,一邊口中不停地呢喃著。
鐘玫听著漸漸止了哭泣,她怔忪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事實上從第一次見到六皇子,她的一顆心就全都給了他,可是他的眼里只有鐘離若汐,絲毫看不到她半個影子。
今日終于有了機會,與他獨處,雖然是在藥物催情下才有的反應,可鐘玫卻不想錯過。她將雙手覆在莫雲濱的兩頰上,凝望著他的眼眸,沙啞著要求道︰「親我……求你,親吻我……」
莫雲濱愣住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心愛的姑娘會主動要求他親吻她,是以他十分不確定地追問道︰「汐兒,你說什麼?」
鐘離再也顧不得其他,捧住莫雲濱的臉便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就算明早醒來,天塌下來,她也毫不畏懼。莫雲濱得了鼓勵,再不畏懼。他瞬間化被動為主動,捧著鐘玫的臉吻得黑天暗地,他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便將鐘玫整個人禁錮到了懷中,親上了那張殷紅的唇。
鐘玫的眼淚再一次落下來,流到兩人交纏的口中,莫雲濱微微一愣,復又親上了鐘玫淚眼蒙蒙的眼窩。
「真是水做的人兒……」莫雲濱一邊感慨,一邊將鐘玫攔腰抱起,行到了里屋的床榻旁。
鐘玫被莫雲濱輕輕放到床上後,與他交纏的動作一滯,片刻後她雙臂纏上莫雲濱的脖頸處,伏在他耳畔呢喃︰「殿下,我愛你。」她明知莫雲濱不會記得,可依舊控制不住說了這句話。
莫雲濱听著世上最動听的情話,當即恨不得將心扒出來給鐘玫,讓她看看那顆為她跳動的心。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
如若能這樣一夜到天明,倒也不枉這番良辰美景。只不過……偷來的終究是見不得人的,當七皇子莫雲亦破門而入時,糜爛的一幕跌入他眼中,之前所有的一切便永遠回不去了。
------題外話------
這一章寫的洛洛差點虛月兌……
嗚嗚,審核一直不通過,一直改,刪掉了好多……
因為洛洛第一次寫文,把握不好尺度,所以導致最開始上傳的內容,成了違禁文……于是修改,還是不行,繼續修改,終于……最後連一丁點的肉沫子都消失殆盡了!
所以,現在這章就成了親們看到的樣子,面目全非。而可憐的我,這一章內容,修了兩個半小時,幾乎是重新寫了一遍……嗚嗚,忍不住說一句,尺度好嚴格……這次修改的只到接吻,不知道會不會再被斃掉……哎,編輯都下班了,親們只能明早看了……晚安
最後,求安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