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亦快馬加鞭回到萬春樓,听小廝說六皇子將房內伺候的人都趕了出來,頓時暗道一聲︰不好!莫雲濱向來最謹慎,連皇上也經常稱贊他少年老成。如今竟這般大意,與煙花女子共處一室,還將身邊的人盡數遣走,豈不是留人話柄嗎?
莫雲亦趕緊提氣上樓,三步並作五步來到房間門口,果不其然一眾丫鬟小廝俱都站在門外。
「六爺呢?」莫雲亦急忙問道。
奉茶的丫頭福身回道︰「回七爺話,在房里。」
莫雲亦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怒喝︰「爺在里面,你們怎麼不在房里伺候!不想要腦袋了是吧?」
這些下人立刻嚇得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求饒︰「七爺饒命,是六爺讓我們出來的。說是里面不用伺候,小的們才出來听傳。」
莫雲濱的命令誰敢不听?七皇子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一肚子的火氣發不出來。他轉身走到門口去推房門,誰知竟被人從里面栓死了,任他怎麼推都打不開!
「來人,把門給爺打開!」莫雲亦心底的不安加劇,他一刻都不敢耽誤,生怕房門打開之後,出現他最擔心的場景。
小廝為難地說︰「爺,這門是從里面鎖死了,外面打不開……我們也沒辦法……要不我給您去找個鐵匠?」
「滾,一群沒用的東西!」莫雲亦這次是真急壞了,他手一揮,抬腳就踹向了緊閉的房門。原想著能將門踹開,誰知那扇門抖動了幾下之後,又恢復如初,依舊緊閉著。
莫雲亦火大了,這萬春樓的房門難不成還是銅牆鐵壁?
「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給爺找把劍來!爺今兒還不信了!」他氣得哆嗦,回身就對著那些下人一頓吼。
哪知話音剛落,甚是熟悉的一道聲音傳入莫雲亦耳內,讓他即刻如同被人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了下來。
「七弟,出什麼事了,發這麼大火?」莫銘軒從走廊另一頭緩步踱了過來,手中不再是白玉杯,換了一柄象牙玉的扇子,倒有了幾分翩翩佳公子的做派。他似笑非笑,走到莫雲亦身旁,探究地看了一圈。
「沒……沒什麼事,二哥,怎麼會有興致來這?」莫雲亦慌亂地四處看,就是不敢對上莫銘軒視線。莫銘軒這個二皇子素來跟他們都不對付,素日陰沉著臉,輕易不開口,開口準噎人。再加之坊間傳言莫銘軒整日夜宿花街柳巷,婬luan奢靡的做派早就傳遍大街小巷。是以皇帝對莫銘軒更是到了無視的地步,他們這些皇子自然不敢跟親爹對著干,私底下與莫銘軒往來成了最受忌諱的事。所以就算他們都去向父皇請安,在宮中遇到,都要假裝沒看到……
莫銘軒上下打量一遍莫雲亦,反問道︰「慶嘉朝最荒婬的皇子,不就該待在這里嗎?你說對嗎,七弟?」他逼近莫雲亦,後者踉蹌一退。「倒是你……此時天色已晚,你不呆在宮中扮作父慈子孝,來這作甚?六弟呢?你們不是向來形影不離嗎?嗯?」最後那個字,莫銘軒故意將尾音上挑,听得莫雲亦額頭一陣一陣冒汗。
「二、二哥,我听說這里不錯,就來看看……」莫雲亦听他問起六哥,心里更著急了。他想趕緊進房里將莫雲濱帶出來,他們趕緊回宮,免得被父皇發現少不得一通教訓。可是莫銘軒突然出現,讓他又不敢開房門,生怕被他抓住把柄,一時間竟十分為難了。
「哦,看看……」莫銘軒重復著他的說辭,不過看他神情,對七皇子的理由他肯定一個字都不相信。
偏巧一位手捧寶劍的小廝出現,打破了莫雲亦跟莫銘軒的僵局。
「七爺,您要的劍取來了。」小廝步伐敏捷,不過須臾功夫,已經手捧寶劍獻到了莫雲亦身前。
莫雲亦看看小廝,再看一眼莫銘軒,注意到後者臉上探究的神情,就恨不得舉劍將小廝劈了。這混賬東西,早不出現晚出現,偏偏二哥在的時候把劍拿上來,根本就是想讓自己在他面前丟臉!
可是當著莫銘軒的面,他又不好發作,只能干笑著將劍接過來。他望著莫銘軒訕訕地說︰「呵呵,好劍、好劍……」
莫銘軒跟著點頭︰「嗯,果然好劍。可我想不明白,七弟要劍做什麼呢?難道是想在這里耍一段?二哥還從不知,七弟何時拜了位劍師作師傅。」
莫雲亦握著劍柄,險些哭出來。莫銘軒擺明了要跟他糾纏,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而六哥在房內又著實令他擔心,到底該不該說實話呢?萬一六哥跟鐘玫真如自己所料,那他開門便是將六哥置于死地……可是如果只是他多心了呢?兩人並未有絲毫逾矩,豈不是皆大歡喜?
莫雲亦越想越覺得,莫雲濱跟鐘玫該是清白的,畢竟六皇子喜歡的人從來都是若汐一個人。
「實不相瞞,二哥……我命下人取劍,是因為……」莫雲亦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了母妃的囑托。六哥是會當太子的人,每一步都必須走得平穩、謹慎。父皇有那麼多兒子,並不是每個人都如他一樣,不想坐上那個位置。所以他不可莽撞,否則會害了六哥還有自己。
「為了什麼?」莫銘軒追問。
七皇子回過神來,轉而一笑︰「我看著萬春樓後院竟有處小花園,趁著月色淺酌幾杯,再舞上一曲醉劍,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正好踫到二哥,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去後院,也學古人月下獨酌一番,豈不妙哉?」
莫銘軒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著他,淡淡地回︰「原來如此,既然七弟有此雅興,二哥怎麼也要舍命陪君子。不過嘛……去之前先讓二哥幫你試試這把劍夠不夠鋒利!」
莫銘軒剛一說完,轉身就從莫雲亦手中抽走了長劍,只留劍鞘還被握在莫雲亦手中。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劍劈向了一旁禁閉的房門。上好的紫檀木門被從中間一分為二,速度之快,出手之準無不令人咋舌。但凡有些劍術造詣之人,都能看出莫銘軒是練過的,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莫雲亦望一眼毀掉的木門,呆呆地說不出話來。這會兒他心里就一個念頭︰自己剛才的舉動,早就被莫銘軒看到眼里了。他劈這一劍是為了警告自己嗎?還是有其他目的?
莫銘軒收回手,將劍舉到眼前,望著鋒利的劍刃,贊嘆地說︰「削鐵如泥,不愧是一把好劍。」說完長臂一會兒,長劍入鞘、分毫不差,莫銘軒動作甚是瀟灑。自始至終,莫銘軒壓根沒有看過莫雲亦一眼,他揮動著手中的象牙扇,轉身離開。
「二哥且去備些酒菜,到後院等七弟了。」莫銘軒頭也不回,撂下一句話說著揚長而去。
莫雲亦怔怔地望著莫銘軒遠去的背影,實在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不過這會兒他根本無暇故意莫銘軒的目的,他已經听到房內似有若無的女子低吟淺叫的申吟,頓時臉色驚得煞白。
「都給我在外面候著!」扔下這句話,莫雲亦氣急敗壞地便向里面跑。房內布置簡單,一目了然,他掃一眼空蕩蕩的外廳,便直奔里間的暗室。越走近里面的聲響就越明顯,漸漸地莫雲亦變了臉色。女子纏綿又略帶痛楚的低吟聲,和男子隱忍的怒吼,撞擊著莫雲亦脆弱的心髒,他推門的手僵在那里,竟不敢推開內門。
因為他不用推門,就能夠肯定屋內兩人正在行魚水之歡。
慶嘉朝的皇子長到十一二歲,嬤嬤們便會安排宮女當通房丫頭,教他們男女之事。所以即便七皇子還未娶皇妃,卻早已對這些男女床第間的事一清二楚。
終于他閉上雙眼,痛苦地向後退著,一步,又一步……直到退至外廳,跌坐在精致的雕花椅上。門外的隨從個個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屋里的七皇子,他們這些服侍皇子的,哪個不是人精?里屋*的聲響如此明顯,他們早就清楚發生了什麼。再看七皇子的反應,這些下人頓時祈禱自己變身隱形人,莫要觸及主子的逆鱗,否則……想見到明日的太陽,都是奢望!
「都滾遠點!」七皇子渾身泄了力,擺擺手將門口的下人打發掉。一向嚴謹的六哥,居然在煙花之地與買來的戲子有了夫妻之實,尤其還在選太子的關鍵時刻,七皇子頹然靠在了椅背上。
天大的丑事!他想將這事遮住,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幾位皇兄誰不是虎視眈眈望著那個位子?六哥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們豈會放棄如此好的機會,來摧垮他!
還有二哥!表面上父皇最無視他,甚至從不曾主動提及這個兒子,而莫銘軒本人對所有事也是一副永遠不當回事的模樣。可這都是外人看到的表象,他真正的想法根本無人能夠揣測的到,父皇亦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父皇為了保護他,設計的障眼法呢?
莫雲亦不敢再想下去了。身為皇子從來都是相互猜忌、傾軋暗算,甚至為了功名利祿和最後的榮華富貴,送掉最親近之人的性命!他厭倦這樣的日子,卻不得不每日重復著這樣的生活。如果可以選,莫雲亦情願做一位閑散王爺,不貪慕虛榮,只求過得逍遙快活。或許這就是他幫助莫雲濱登上皇位的動力。
就在莫雲亦愁眉不展,焦急等待之時,與他一牆之隔的房間里,有人看的急不可耐了……那人正是鐘離若汐。她跟隨小廝的指引,從後院登上二樓包廂,莫銘軒早已為她準備好了與莫雲濱廂房一牆之隔的暗室。相隔的那面牆上被專門鑿出幾個窟窿,看起來像是專門為了偷窺之用。若汐發現它時,對一旁靜默的莫銘軒表達了深刻的鄙視之情。
「哼,早就知道你弄萬春樓就沒安好心!整天就干些偷雞模狗的勾當,還是皇子呢!」若汐一邊興致勃勃的偷看著,一邊不忘狠狠諷刺莫銘軒。
不過莫銘軒實在太過淡定,若汐的冷嘲和白眼對他來說,簡直一點用都沒有。他也在看著,等若汐說的差不多,他才緩緩地說︰「莫雲亦退出來了……」
「我看到了……」若汐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她原本的設想是讓七皇子撞破莫雲濱跟鐘玫的奸情,為了維護莫雲濱素來謹慎、干淨的形象,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除掉鐘玫,就算不弄死她,也好不到哪去。這樣她便可以先借他二人之手解決掉鐘玫,當然這不過是她順手所為,畢竟她答應了莫銘軒今晚留鐘玫一命。而若汐的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毀掉莫雲濱最在意的仕途,她早已得知皇上正在考慮立誰當太子,莫雲濱因是皇後嫡系所出,所以朝堂上支持者眾多。
若此時爆出莫雲濱與煙花女子有染……皇帝會作何反應呢?
可她的如意算盤卻被七皇子這一退,給打亂了!她看出了七皇子眼里的掙扎,更加低估了七皇子對莫雲濱的維護之意。莫雲亦放棄了當面撞破兩人的奸情,反而坐到了外面替二人守著門……這若汐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她這一刻竟有種不忍傷害七皇子的感覺。
「用不用我出面?」莫銘軒看著若汐為難的樣子,自告奮勇。
若汐搖頭︰「你已經去過一次,若再次出現,只怕莫雲亦會懷疑上你。我們再等等看……」若汐說著又湊到窟窿處,而這時莫雲亦的舉動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在看什麼?那幾只杯子有問題?」
莫雲亦眼前的杯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仔細逐一觀察著。而若汐先一步確定了,被莫雲亦模在手中觀察的杯子,並非她用來裝桃花釀的。
莫雲亦皺著眉,望著唯一一杯被人喝過的茶杯。這個杯子從外表看與其他杯子並無不同,里面殘留著很少的茶水。看上去似乎並無異樣,而莫雲亦仔細觀察則在杯沿附近看到了可疑粉末。他幾乎下意識就認定了這杯茶被人動過手腳!
莫雲亦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若汐。原因很簡單,若汐一天內兩次見莫雲濱,態度卻判若兩人。下午還將莫雲濱罵的狗血淋頭,轉眼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竟然就笑妍妍的端著酒壺來賠罪。莫雲亦回想歷次若汐對待莫雲濱的態度,懷疑更重了。可是他轉念一想,若汐帶來的是桃花釀,而且他們都喝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若汐留在房中時,他們並未喝茶,直到自己將她送回相府。
這麼說不是若汐,那會是誰呢?
莫雲亦再次陷入深思,他跟若汐是同時離開的房間,莫雲濱從那時起便與鐘玫獨處一室,這麼說……下藥之人是鐘玫!
莫雲亦這一想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鐘玫只怕來歷不簡單,她靠近六哥該不會懷著見不得人的目的吧!而且煙花女子為了討好金主,讓他們玩著痛快,經常會在房事上用些藥增加情趣。這已是公開的秘密,本就不稀奇,如此一想莫雲亦便肯定了鐘玫下藥的猜測,否則六哥那麼嚴謹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不計後果!
莫雲亦當下起身,竄至內門前,對里面穿出來的*之聲熟視無睹,抬腳便踹開了房門。
果然如他所料,寬大的床榻上,兩具白花花的身子正糾纏在一起,男的狂野女的嬌俏。听到破門而入的聲音,俱都一驚,鐘玫當即一聲尖叫︰「啊!」伸手扯過床單,胡亂地往身上遮掩著。而莫雲濱則雙眼赤紅,目光呆滯,反應遲緩的看過去……莫雲亦一看這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揮劍就要朝鐘玫刺過去!
「賤人!竟然敢對皇子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看我不殺了你!」七皇子怒目圓瞪,舉劍怒指鐘玫。
鐘玫死也想不到七皇子會去而復返,她驚恐地向床榻內縮著,口中不斷求饒︰「殿下救我!殿下饒命!」
莫雲濱這會兒藥力還未褪去,眼前*的鐘玫,在他看來已久是他愛到心坎兒里的若汐,當下徒手捏住莫雲亦的劍,皺眉不悅地說︰「七弟,放肆!」
「六哥,你放手!讓我殺了這個賤人!」莫雲亦氣得跺腳,手里的劍卻無論如何都掙月兌不得。
莫雲濱根本听不進去他的話,反而因為听到莫雲亦辱罵鐘玫,而生氣不已。「七弟,我不許你這麼說汐兒。出去!」他指著門口處,對莫雲亦冷聲命令道。
鐘玫看到莫雲濱如此維護她,頓時心地一陣竊笑。她故作淒楚地開口︰「七殿下,求您放過我吧。我與六爺是兩情相悅,情不自已。如今我已是王爺的人,必定要與他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你又為何要來拆散我們呢?」鐘玫說著故意將床榻上那一抹刺眼的猩紅色暴露在莫雲亦眼前,眼里閃爍著奸計得逞的喜悅。
「你閉嘴!賤人!」莫雲亦喝止鐘玫,他如今听了六哥說辭,更加篤定了鐘玫下了藥,當下就去奪莫雲濱手中的劍。「六哥,你被她用藥迷惑,如今根本神志不清。我都是為了你好,我先將她處置了,等你過了藥力必定不會怪罪于我。」
「殿下,奴家好怕……」鐘玫裹著床單,撲進莫雲濱懷里,聲音淒苦。
「汐兒,別怕,我在呢。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你,不怕!」莫雲濱順勢將鐘玫摟緊,動作略帶遲緩地安撫著。
七皇子在一旁看著,焦急萬分。他用劍鋒指著鐘玫,狠狠道︰「六哥,你睜眼好好看看,這根本不是若汐!她是你花錢買的妓女!你好好看看!」
莫雲濱根本听不得︰「胡說,這就是我的汐兒!」
莫雲亦還想再跟他爭執,可外面突然進來一個下人,心急火燎的喊他︰「七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莫雲亦憤憤地將長劍扔到地上,轉身出了內室。「吵什麼吵!你媽死了還是你老婆跟人跑了?」他一肚子的火氣終于抓住個下人,一股腦罵了出來。
來人連忙擺手︰「七爺,宮……宮里來人了!你趕緊出去看看吧!」
莫雲亦臉色一白,心下暗叫一聲不好!「在哪?還不快帶我去見!」他趕緊往外走,一邊走還不忘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莫雲亦剛一邁步,從外面便進來一個面色白淨的太監,穿著宮里的管事衣服。見到莫雲亦先恭敬了行了個禮。「七皇子安好,奴才是皇後娘娘身邊伺候的,奉娘娘之命,來接您和六皇子回宮。」
莫雲亦趕緊抬手讓他起身︰「原來是皇後娘娘的旨意。不知公公如何知道我們在這里的?」他跟六哥來萬春樓本就是隨性之舉,宮中之人怎麼知道呢?難道有人跟蹤自己?
太監起身之後,向一側側身,緊接著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莫雲亦的眼前,他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由得驚呼出聲︰「拓跋力微!」拓跋力微勾唇一笑︰「七殿下,好久不見。」
太監適時解釋道︰「娘娘看著天色已晚,擔心二位殿下在宮外的安危,便命奴才出宮尋找。正巧路上偶遇拓跋王子,他告訴奴才在這里見過二位主子,便帶奴才來了這里。不想還真找到了!七皇子,不知六殿下可與您在一處?」
莫雲亦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眼前的情景,他擔憂地回身看一眼禁閉的內門,艱難地開口道︰「六哥……在……一處……」
太監頓時放下心來,皇後娘娘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六殿下完好無損的帶回去。他看著七皇子好生生的站在眼前,料想六皇子定是同樣安好,當下趕緊表示︰「奴才幸不辱命。七爺,咱們趕緊叫上六爺回宮吧?莫要讓皇後娘娘等急了。」
莫雲亦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叫……叫出來……」他嘴里說著,腳卻如同站到了地上,一動都不動。
太監人精似的,看到莫雲亦如此反常,早顧不得什麼禮儀,快步走到內門推門一看,手里的拂塵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我的天,這可如何是好啊!」
拓跋力微冷眼看著,房間內亂作一團,他眼風掃過不知所措的七皇子,再看走出來的莫雲濱步履虛浮,衣袍俱都胡亂套在身上,而他身後出現的鐘玫,更是將床單裹在了身上。簡直是怕別人看不出他們將將做了什麼!
拓跋力微忍不住勾起唇角,他家的小狐狸出手果然痛快。拓跋力微眼角掃過牆上不起眼的幾個小洞,神情愉悅地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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