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對紀念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因為,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或者說他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明明那兩次都在安全期,怎麼可能……
是她疏忽大意了嗎,現在該怎麼辦?她是要留下還是拿掉?
他這麼恨她,是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的,就算生下來,也是沒有父親疼的孩子。
「念念,你在想什麼?」伍紹輕輕出聲,擔心的問著。
紀念猛然回神,「沒什麼,只是這個孩子有些讓我震撼,我還沒有心里準備。」
伍紹不是笨蛋,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也能看出來她在擔心什麼事,不由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他?」
「不要!不要告訴他!」她下意識搖頭。
他蹙眉,沉聲說,「為什麼?難道他不喜歡孩子?」
紀念神色慌張,極力掩飾,「不是的,我們都有自己的工作,我只是不想這麼快就有孩子,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那他也有權知道這件事,你以為能瞞得住他嗎?」。
「紹,除了你沒有別人知道,你替我保密好嗎,讓我自己來說。」紀念緊緊抓著他的手,哀求道。
「為什麼你這麼怕被他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不愛你嗎?念念,上次在醫院你沒有和我說實話,這一次,你告訴我,不要再瞞著我!」伍紹神色嚴肅,勢必要知道一切。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讓我自己解決,我們只是有一些誤會而以,真的沒有什麼事。」她回避著他的眼楮,仍然撒著違心的謊言,知道了又能怎樣,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嗎?
伍紹盯著她良久,「真的?」
「是。」
他無奈,知道她的性格有多固執,不想說的事,誰逼她也沒用,只好放棄。
「謝謝你,我好多了,我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又要給你添麻煩。」她掀開被子下床去拿自己的東西。
「你知道今天說的那些話,外界人會怎麼看你嗎?為了我,讓他恨你值得嗎?我怎樣都無所謂,一件小小的賄賂最多讓遠東損失一筆利潤,股票下滑,但是這些都沒關系,我可以重新再來,但是你呢?心里的傷口遠比外在來的更痛,你愛他,我早已經了解,但是這樣做,你們還有余地嗎?我不明白,念念,就算是判我死刑……是不是也該讓我知道是什麼原因,否則,你要我怎麼放得下你……」
紀念背對著他,肩膀顫抖著,不是不想告訴他,實在是不能說啊,如果讓他知道梁沐楓是因為報復和她結婚,他一定會失去理智的,她不想他再因為她受到任何傷害,不然,六年前她忍著那麼大的痛苦離開還有什麼意義?
「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會處理,你放心好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天色有些暗,好像要下雨,給雜志社打了電話,說了抱歉,方文丁也沒有責怪,電視新聞上那麼多爆炸性的消息他都看見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只讓她在家好好休息,什麼時候回來上班都可以。
掛了電話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去了墓園。
看著墓碑上那張青春的笑臉,一直隱忍的那些淚水,她終于沒能控制住,像泄了閘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曉菲,對不起,如果我早點知道你愛紹,我一定不會這麼自私,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好一個人承受這些,你愛他不是嗎?你們認識比我還長,你看著我和他相愛,當時你的心里一定很痛吧,我到底是有多該死,才讓你帶著這麼大的遺憾離開,我怎麼能……這麼自私的幸福著……」
她喉嚨哽咽,嗓子哭的沙啞不堪,用力擦著墓碑上她的照片,「沐楓恨我怨我都無所謂,他是你哥,他的心里有恨,我理解,可是,報復在我一個人身上就夠了,真的夠了……」
伍紹躲在後面震驚的听著這一切,萬萬沒想到,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默默跟著她,听來的是這樣的真相……
曉菲,是梁沐楓的妹妹?
但是為什麼,她這麼自責?六年前她離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可是他可以肯定,不是因為不愛他。
那麼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到底承受了多少委屈,而他還獨自在這里逍遙快活,甚至還和江媛做了六年的情人關系,就算一切都可以重來,但是他也已經沒有擁有她的資格了……
而梁沐楓,紀念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你要這麼對她,你娶她,不是因為愛,是用來傷害她嗎!他絕不能容許。
紀念站起來,雙腿跪的麻木,擦了擦眼淚,笑著說,「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是不是?盡管有些事遲了一些,但是,我沒有後悔……」因為,她愛梁沐楓。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抬頭看了看天,馬上要下雨了,她得趕快離開。
正要轉身離開,身上手機響了起來,是梁沐楓。
「在哪?」他的聲音很低,好像在生氣。
「在外面,馬上回去,你有什麼事?」她掩飾情緒,沒有音調的說。
「我在家,你馬上回來,我有事和你談。」
不等她說話,他就掛了電話,速度之快讓她措手不及,嘆了口氣,走到馬路邊招了出租車便往他們的‘家’,綠海別墅趕去。
到家的時候,雨已經下的很大,接近深秋,此時的天氣已經讓人冷意瑟瑟。
紀念走到別墅里面,夏管家正在忙碌著晚餐,梁沐楓不在,蹙眉心想大概在樓上書房,于是她先回房間洗澡換衣服,身上有點潮難受。
剛月兌完衣服,開了花灑準備簡單沖洗,浴室的門便被突然拉開,她整個人一驚,下意識的擋住自己赤.果的身體,並驚呼一聲。
「怎麼,怕成這樣?在這個家里除了我還會有誰敢開這扇門?」梁沐楓諷刺的靠在瓷磚上,西裝筆挺,銀灰色將他的身形打造的沉穩內斂。
可是紀念實在害怕在這個時候面對他,尤其她還一絲不掛,慌亂說,「你先出去可以嗎?有什麼話等我洗完澡再說。」
「洗澡?現在洗什麼澡?難道你身上有他的氣味,怕被我發現?說說看,今天你和他在一起一整天,都做了些什麼,是不是對他還念念不忘,所以一時激情難忍,發生了關系?」
紀念驚愕的看著他說出這些難堪的字眼,身體冰冷顫抖,「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