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晤結束後,紀念和于墨兩人,各懷心思的告別,他們只在見到的那一剎那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公事上,還是滴水不漏的結束了這一場會談,但是,他們心里都清楚,有些事,一旦打破了原有的平靜,就很難再回到過去。
于墨坐在回程的車上,手里舀著行動電話,掙扎猶豫思量了很久,他始終做不出決定,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梁沐楓,畢竟,就算他現在不說,關系到將來盛世和華夏的合作,總是會遇到的,如果現在他不講,是不是犯了知情不報的罪名?
但是,這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嗎?這五年來,他一直覺得三哥活的很好,和紀念分開後,他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頹廢一段時間,畢竟當時那件事鬧的那樣大,心里猜測,他們三哥多少是在意這個女人的,六年的感情,說假亦真…
可是,就在官司結束第二天,梁沐楓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完全像個鐵人,戰斗力十足,這說明什麼?
他們誰都不敢去探究,一直到了現在,以為事情漸漸淡忘了,誰知又這麼巧的,遇上了。
最後,他還是撥通了遠在紐約的越洋電話……
梁沐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上這通電話的,只覺得整個人渀佛都不在這個空間中,浮浮沉沉。不是沒有想過她會在哪里,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香港,當年是看著她上飛機的,和霍天寒一起,他那麼有把握的一個人,知道她並非是容易動情之人,何況他清楚,她和霍天寒之間什麼也不是,所以放心的放手,更多的原因是,他想證明自己,不是非她不可。
因而,這五年,他將自己全身心投入事業,不打听她任何事,不聞不問五年,旁人都看不明白,只有他清楚,他只是,在刻意遺忘。
「梁?eric?」
一道甜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漸漸回神,看清了面前的女子,眼眸漸漸清明開來, 的站起來,「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夏璇還沒來得及抱怨,就又听見他回頭說,「還有,好好和霍律師溝通配合,這個世界上……或許,還真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
男人簡單的丟下話之後便快步離開了咖啡屋。
夏璇只有懊惱的瞪著門口早已沒有他身影的地方,發呆
忽然又想起那個霍天寒?梁沐楓說什麼?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
一想到連一向目中無人的梁沐楓都為他說好話,她對霍天寒的偏見更大了,反正,她就是看不慣那個高傲自大自滿,又自信十足的霍天寒,偏偏,她必須和他糾纏著,等官司結束後,發誓再也不要見到他!
對了,前天那個男人說什麼來著?
夏小姐,不是我願意和你在這里浪費這麼多時間和口舌,我是受夏先生的委托,如果不把這場官司打好,恐怕愧對他付給我那些高昂的律師費,如果你想盡快和我撇清關系,就乖乖配合我,我也好快點回香港享受我的假期。
噢!只要一想起這句話,她就恨得想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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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輕手輕腳退出唐唐的房間來到客廳,才接起電話,「喂?」
「孩子睡了?」是霍天寒。
「恩,剛睡,霍天寒……」她猶豫著要怎麼說,或者,還是不要說了。
「怎麼了?」
紀念看著陽台上那一盆君子蘭,躊躇了一會兒,笑了笑,「沒什麼,你還有多久回來?」
說話間,眼楮一直飄著那盆君子蘭,那是霍天寒喜歡的,不知道,習慣是不是可以傳染給人,她這幾年來,似乎也漸漸愛上了這種植物。
「應該快了,這次的當事人,是個富家千金,你知道的,通常這類人都有種自視過高的優越感,不過相信我,會很快,最重要的是……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有他在,我從前的那些優越感和放心,再也不容許我等待一分一毫。
只是這些話,他終究是放在了心里。
霍天寒最後那句‘我想你了’是真的震撼到她了,從前,他雖然一直有暗暗隱射過那些訊息,可沒有像今天這樣直接過,這代表什麼?
他是不是不想再等了?要對她說那個承諾了嗎?
紀念為這個想法感到慌亂起來,可是她在慌什麼?就算他不說,她也已經打算好了,‘遺忘’也捐出去了,她告訴自己,等他這次回來,就表明心意,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這樣守候著一個女人的。
 
;像霍天寒這樣優秀的男人,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他趨之若鶩。
下意識的,她回了句,「我等你回來……」
掛了電話,她披著睡衣,走向陽台,模上那盆君子蘭,視線不經意間向樓下撇了過去,只是這一眼,卻叫她亂了所有心神。
幾乎是立刻的,她將自己隱匿在窗簾後,如果,如果……
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樓下那輛車旁的男人,是他……
會是嗎?還是自己眼花看錯?可是,那埋藏在記憶深處,近乎十年的身影,即便是隔著十層樓面,她似乎也忘不了,那個人像是一道癮,已經深深鐫刻在她的腦子里,除非這世上真的有忘記一個人的良藥,她才會忘了吧。
時隔三天,他已經這麼快知道了,她暗暗的諷刺著,是啊,于墨怎麼可能不告訴他呢?可是梁沐楓,你現在出現又算什麼?
他們之間,還是做陌生人最適合。
掩藏在夜幕中的男人,通過十層的高度仰望著這座公寓的某一處亮著燈光的窗戶,那里,上面住著的人,是他差點要遺忘的,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眠不休將一周的公事縮短到三天完成,趕回來,就是這樣躲在這里,像個小偷一樣來見她?
他暗暗自嘲著,梁沐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猥瑣不堪了?
泄憤般的,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低頭才發現,竟然不知不覺沖抽去了半包煙,不再遲疑,上車,拉保險帶,發動引擎,開車,離去。
這安全性極高的小區,夜,靜悄悄的,如果不是這一地的煙頭,似乎要以為,從來沒有人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