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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從來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guanm.]
宮里就是人生百態紛陳最顯明的地方。
皇貴妃薛氏自十四歲進宮,一路順風順水,蒙聖眷得恩寵,連生二子,得封皇貴妃,秦王聰明寧王伶俐,母子三人是宮里眾人暗羨及妒恨的焦點,就連皇後都得避其鋒芒。
皇子、公主的婚事,自來都是由皇帝及皇後決斷,但秦王兄弟的婚事,卻得皇上特別交代,由皇貴妃親自操辦,自擇妃、定親皆是皇貴妃自個來!羨煞了所有人,能為兒子挑個好媳婦,是宮里有子的娘娘們共同的心願,看看皇後給逆王挑的媳婦,再看她給太子挑的人家,一權爵世家,一書香之家,高下立見。
不過呢,風水流輪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倒是一點也不假。
順風順水得意一輩子的皇貴妃,遭逢前所未有的打擊,已經纏綿病榻數日,皇帝卻不曾探視過一次,只命太醫院好好侍候,倒是對孝郡王的喪事頗為關注,還命內侍帶了藥材去探視秦郡王及秦王妃。
午後的各宮妃嬪都在歇午,縮在偏殿里做針線活的幾個宮女,手上不停,嘴也不停。「哪哪哪!瞧,陛下這次是真惱了宜和宮那位,秦王死得冤,身後就只留了兩個嫡子,宜和宮那位還瞎折騰,把親孫子的小命兒給玩完了。」
「以前啊!皇貴妃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急著把皇上給請過去,那朱嬤嬤說的好,皇上又不是大夫,身體不適傳御醫看診就是,緊著把皇上請去做什麼?想男人了,說就是了唄!」
「哎喲!皇貴妃就是那個嬌性子,幾十年不變啊!虧得皇上還吃她那套。」
「前兩年不是那個龔美人最愛玩這招嗎?可惜皇上不賞臉!」
「甭說龔美人了!皇上只怕早忘了吧?倒是跟她一塊進宮的席美人,如今還是眷寵不綴,已經連著幾日侍候皇上。若是能得個龍子啊!這下半輩子就有靠啦!」她們從皇貴妃說到了席美人,眼看著越說越不象樣,一個原坐在角落里做繡活的大宮女,忍不住數落她們幾句。
其他宮女年紀比她小。職務比她低,她一開口,她們便乖乖听訓,倒是一個進來喝茶的宮女听了,便笑著頂了她幾句,大宮女不悅,可是那名宮女壓根不怕她。嘴角冷笑著掉頭走人,大宮女咬著唇瞪著已關上的門暗生悶氣。
暗處里,佟雪無聊的打了個呵欠,賢妃的這些宮女也是好八卦的長舌婦,她听了幾日壁角,著實無趣極了,正在盤算著,接下來要往何處去時。外間來了個嬤嬤,把幾個做女紅的宮女都喊了出去,佟雪心道。人都走了,該換個地方听壁角時,就听到門扇咿呀的響了一聲,方才說話的大宮女驚呼一聲。
「你怎麼來了?」
來人聲音低沉,是個男子?佟雪小心的探出頭,一名身著御衛大紅襖袍的男子與大宮女臨窗低聲交談著,男子站在牆邊,邊說話邊小心的注意廊下的動靜。
此人身形健碩並不高大,大宮女見到他似十分欣喜,佟雪托著腮。打量著大宮女,那清秀的臉蛋上微微泛紅,眉眼間俱是暖如春水般的柔情,她在那兒見過呢?對了,薛春欣每每听她們說起順王,就是這副含羞待怯的模樣。不知道王妃有沒有發現呢?要她是王妃。知道有人在覷覦自己的男人,她肯定是容不得那人靠近自己,或是近身侍候自己男人的。
「你是誰?」一名宮女大聲驚呼!佟雪驚覺自己走神了,慌忙回神,底下已生肘變,男人已不在窗邊,而是挪到了角落,伸直了手臂掐著一名宮女的脖子,大宮女神色緊張的攀著他的手,迭聲勸他別沖動,被掐著脖子的宮女雙眼圓睜,雙手伸向自己頸間,想要扳開男人的手,可是想要扳開,談何容易,不多時,她的臉色已經發青,兩眼翻白,喉間不時發出聲音,似在做最後的掙扎。
「她怎麼會在這里頭?」男子的聲音滿含殺機,大宮女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啊!嬤嬤把人都叫走了,怎麼會漏了她?」男人瞪她一眼,又轉回去看被他制服的宮女,見他神色帶了份決然,大宮女連忙抓著他的手,急道︰「別,別殺她,這是宮里頭,你殺了她,會引起騷動的。」
被掐著喉嚨的宮女已不再掙扎,雙手軟軟的垂在身側,翻白的眼楮里已沒有生氣,似一灘死水徒然反映著世間的一切,卻已與她沒有相干。
大宮女錯愕的看著男人,男人並未松開掐在宮女頸項上的手,他冷冷的看著大宮女,「放心,我不會把她留在這兒的,爺交代的事,你記得了,想辦法給老家伙吃了,只消他一死,宮中必定大亂,爺才能翻身。」
大宮女似還沒反應過來,怔怔的看著男人,男人不耐煩的道︰「喂!你听進去了沒有?」
「听,听見了。」大宮女應了聲,隨即發現自己聲音黯啞,清了下喉嚨才回道。
男人見她回應了,才緩下臉色道︰「等爺登基為皇,我就請爺做主,把你許給我。」
「真,真的?」大宮女聞言大喜,嬌羞的低下頭問。
「當然。」男人溫言哄了大宮女好一會兒,才讓大宮女去開門察看狀況,大宮女依命行事,那男人卻將被他掐死的宮女翻到肩上,往適才這宮女出來的地方鑽進去,原來是個小小的淨房,這淨房倒是特別,它有兩扇門,除去他方才進來的那道門,還有一道門通往外頭,大宮女察探完,轉頭朝內喊人,才發現男人已經不見了,她連忙鑽進淨房,淨房里空無一人,只見那扇冰晶欞門隨風輕擺,她一個箭步沖過去把門拉開,門外靜悄悄的,只有呼嘯而過的北風從她身邊席卷而過。
大宮女悵然的回身,將門關上,仔細的將那名被殺宮女所留下的痕跡抹去,才抱起她的繡籃離去。佟雪在大梁上躺平,望著頭頂繁復絢麗的房梁,把方才听到的消息在心里過了幾遍,然後才閉上眼沉入夢鄉。
隔天天還沒亮。佟雪把消息送出宮,皇帝那里最先得到消息,他把太子召來。
太子妃正侍候太子更衣準備上朝,太子面無表情的應了,來傳話的隱龍衛應聲而去,他才轉頭對太子妃道︰「孝郡王的喪事,你多上點心。」
「那秦王妃若再找妾身傳話……」
「應該不會了。她若是你說的那種性子,托你一次,已是丟臉至極,只怕這些天她都不會給你好臉色看。」太子覺得妻子委屈了。
太子妃淺笑,「她甩臉是她的事,她是嫂子,要甩臉給我這做弟妹的看,妾身也只能受著不是?相信去上香的眾位夫人也能體諒一二的。」
太子露出微笑。「只是委屈你了。」
太子妃摟住丈夫的腰,將臉偎上他寬厚的胸膛上,「妾身不委屈。」
夫妻廝磨了一會兒。太子妃為太子披上雪白貂皮大氅,送太子出門,太子拉著她的手,與她低語幾句,方才轉身離去,她身邊的女官見太子一行人走遠了,低聲道︰「太子妃外頭冷,您可別凍著了。」
太子妃低應了一聲,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琺瑯掐絲燈下美人手爐,轉身回屋。才在外頭站了小會兒,那股寒氣從腳底直往上竄,進了燒著地龍的屋里,一冷一熱的,太子妃忍不住打了噴嚏,嬤嬤忙催著宮女將熬得熱熱的姜茶給端過來。
「您天天這麼送殿下出門。怎麼就忘了給自個兒加件大氅呢?」
太子妃笑而不語,優雅的吹拂著燙口的姜湯,直到適口,她才一口喝下,暖辣的金黃湯汁下肚,整個人便暖和了起來,「殿下交代了,讓我對孝郡王的喪事上心。」
「您還不夠上心啊?」嬤嬤抱怨著,「幾位妯娌就數您去得最勤了,殿下讓要讓您怎麼上心?秦王妃心高氣傲,這回求您您沒應,只怕日後……」
倒了杯白水來給太子妃漱口的女官聞言笑怒道︰「嬤嬤此言差矣!咱們太子妃是何身份,難道還怕她不成?再說,這事本就不該太子妃去管,那是她們兩婆媳的事,與咱們太子妃何干?」
「住嘴!」太子妃厲聲的制止女官,女官猶待開口,卻被太子妃一記冷眼給嚇得不敢再開口。「越來越不象樣了,這種話是你能說的?」
女官有些不甘,但仍是跪下求饒,太子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罰了她一個月的月俸。
辰初,太子妃出門往秦王府去。
「您待那靜川那死丫頭也太好了!」靜川便是被罰俸的女官,田嬤嬤有些忿忿不平。
「得了!我不罰她,縱得她失了分寸,對我有何好處,沒的讓殿下認為我治家無方,連個女官都管不住。」太子妃閉著眼楮低聲說道。
「可她起了那等心思,您還打算留著她?」田嬤嬤是太子妃陪房嬤嬤,自是向著她,看那些想踩著太子妃,躍上枝頭的女子沒有好感。
太子妃神色淡然,「日後,起這種心思的女人還會少嗎?難道我能一個個防著不成?說起來,殿邊的女人已算少的了,秦王過世後,秦王府送到莊子上的女人足有五輛大車呢!」
秦王好美色,奉皇命南下當差,也不忘捎帶美人回京,相比起來,太子算是甚為潔身自好,至少出門回府,都不曾帶來歷不明的女人回府來。
田嬤嬤輕咳幾聲,太子妃睜開眼楮問︰「什麼事?」
「听說那天,靖川侯夫人自秦王府出來,就去見順王妃。」
「哦?」太子妃揚起眉,頗有興味的問︰「可知道她去做什麼?」
田嬤嬤噙著笑,回答道︰「她打算去做什麼,沒人知道,只曉得順王妃客客氣氣的打發了她,從頭到尾都沒讓她把話說清楚。」
太子妃笑著搖了搖頭,沉吟半晌後,她縴長的手指輕敲著膝上的抱枕,邊對田嬤嬤道︰「讓人送帖子給和王妃她們,邀她們到太子府小聚。」
田嬤嬤微怔,「太子妃,都近年了,這個時候怕約不出來吧?」
「你只管讓人送帖子就是,還有幾天才過年,就約後日吧!」
田嬤嬤不知她想做什麼,但見太子妃神色堅定知勸不得,便低聲應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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