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表白
對不起，剛剛才發現昨晚發錯了內容……請親們原諒，現在修改過來，大家過年好！謝謝支持！了了給大家拜個早年！
深秋的夜色略顯蕭瑟。星空高遠，黑色幕布上星星緩慢移動，走勢不可捉模。師父站在不遠處一棵樹下，沉默仰望夜空，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似乎整個人都嵌進了天幕之中，越發遙遠而不可捉模。凌無雙右手托腮嘆一口氣︰師父真是好看。
模模背上的墨劍，她還沒來得及將那句「師父，我覺得這把劍很配你」說出來，又或者是因為還沒有鼓足勇氣——凌無雙覺得她看不懂師父，和師父一起這麼久，也還是看不懂。她不懂師父到底在乎什麼，不懂師父到底想要什麼。不懂師父看著她時偶爾的若有所思是為了什麼，不懂師父此時看著夜幕似乎直欲乘風歸去，是為了什麼。
這樣不可捉模的師父，凌無雙再嘆一口氣，她有些卻步。
雲出岫抬頭看著夜空，良久轉過身來，看著自家徒弟托著腮幫看著自己發呆，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發什麼呆？」
「師父，你到底是誰？」
「徒弟，你說呢？」
「你是出雲山莊的莊主，又是雲國的皇子。你武功高強，又是個神棍。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品相貌樣樣都好，呃，不對，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瑕不掩瑜。可是師父，除了這些，你到底是誰？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呃……師父，你喜歡不喜歡吃青椒?」
雲出岫似笑非笑看著自家徒弟︰「師父喜歡不喜歡吃青椒你不知道？師父的飲食起居不都是你在管？」
「師父，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師父，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問題……難度太大了點。無雙，今天，怕了麼？」
「師父，不是因為今天有人來襲我才問你這些，我想問很久了。師父，我總覺得我離你好遠。」
「是麼？怎麼個遠法？」
「就是我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干什麼？」
「師父想這天下太平。你信不信？」雲出岫桃花眼微挑。
「不信。」凌無雙果斷回道。
「你看，你還是很了解師父的。只是有些事情也由不得師父，在其位謀其事。無雙，你也一樣，無論你想不想，都已經來了這里。不過無雙，師父定會護你周全。」雲出岫伸出右手，放在凌無雙頭頂。
凌無雙抬頭看著師父微斂的桃花眼，忽然覺得心里很安靜。盡管師父說了這麼半天也並沒有正經解答她的疑惑，太極迂回，一個有用的字也沒說。然而，或許是今晚的星光過于柔和，或許是雲出岫此刻和平時迥異的表情，凌無雙只覺得此刻心中柔軟而寧靜。
與往常看不出任何情緒不同，這一刻，師父臉上格外溫柔，眼神格外明亮而認真。那句「師父定會護你周全」，是師父的承諾。
凌無雙覺得，她的臉應該紅了。因為很燙。而師父此刻又偏偏要命的挑起嘴角露出一個讓四周星光瞬間黯淡的笑容。腦袋迷迷糊糊的似乎已經不受控制，凌無雙終于說出了那句一直想說的話︰
「師父，我覺得這把劍特別配你，就像我覺得我特別配你一樣。」
話說出口，凌無雙反而坦然了。她睜著明亮的大眼楮看著師父，將墨劍從背上解下來。無論師父說什麼，她都不會有遺憾了。就算不能證明她可以，也要證明她不可以。不管行，或者不行，她想，既然心里已經放不下了，果斷一些，可能是更好的選擇。呃……雖然這樣顯得有點不矜持……
在心里將十根手指啃了上百遍的凌無雙低著頭一動不動，她不敢去看師父臉上的表情。單單在心里啃指甲已經不足以平息此刻的緊張糾結，凌無雙下意識慢慢將手舉起來準備將指甲塞進嘴里，忽听頭頂一聲輕笑，一只溫暖的手拖住她拿著墨劍還想往嘴邊送的右手，將她手上墨劍取下來︰
「是麼？師父也這麼覺得。」
凌無雙覺得很恍惚。就像五年前剛剛穿越到這世上一樣，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恍惚的抬起眼，恍惚地看著自家師父，恍惚地問了一句︰「師父你說什麼？」
雲出岫聞言又輕笑一聲︰「我說，師父也覺得，這把劍特別配我，就像徒弟你特別配我一樣。」
凌無雙打賭，她絕對听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一聲一聲，仿佛大錘敲在胸膛上，讓人窒息，說不出話來。良久，凌無雙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師父，你和我說的，是一個意思麼？」
雲出岫嘆一口氣，再伸手模模自家徒弟的腦袋，怎麼還是這麼笨︰「如果你說的是喜歡的話，那就是同一個意思。」
「師父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夢。」
雲出岫再輕笑一聲伸出手來。
「等等，師父你掐自己一把看看會不會疼，再告訴我。」
「……」
「師父，今天來的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凌無雙坐在篝火堆旁，拿著一根棍子遠遠攏一攏燒到一半的木柴。
「魔笛子。一個秘術士，最擅長的就是尸魂術。」火光明滅中雲出岫的臉看起來有些不大真切︰「無雙，他們是沖著你來的。準確的說是沖著你背負著的不死之謎來的。既然敢明目張膽的派人暗殺，不只是因為「不死」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也說明你的身份已經暴露。」
「師父，我暴露了你不是也暴露了。」
「嗯。能讓二當家和司空家的聯手布置暴露，對方絕不簡單。無雙，怕不怕？」
這是師父第三次問自己怕不怕了，凌無雙有些納悶，師父平時一句話絕不會說第二遍，何況三次？
「師父，為什麼？」
「嗯？」
「為什麼一直問我怕不怕？」
「有些擔心。」雲出岫轉過頭來，桃花眼在火光中染上了一絲奇異的暖色，映襯的整個人也格外溫暖。
凌無雙呆呆盯著師父，抿抿嘴忽然展顏一笑，大眼一彎︰「師父，我不怕。」再笑一笑︰「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師父到底要做什麼事，不過看來肯定是很危險的事。可是，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