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執子之手
嗯，因為收到暴君帝辛童鞋的催更票，所以今天是三千字哦~~謝謝親們的支持！！今天是白人節，所以本章很溫馨哦~祝大家幸福哦~~麼麼~~
初冬的夜，透著涼意，月亮從暗色天幕上撕開一道口子，露出半張臉來。潮濕冰冷的氣息從地上慢慢升騰而起，彌漫開來，氤氳不清。
凌無雙語聲方落，林老板笑了起來，清似初夏輕風，媚似相思蝕骨，微揚了頭，越笑越厲害，直似花枝亂顫︰"公子，你可真是直白。不過，林某就喜歡你這樣坦誠的人。不錯，我青樓旁的本事沒有，留住幾個男人，還是有些個手段的。"
凌無雙端著酒杯微笑不語，雲出岫面無表情，似已經魂游天外，對眼前情形一概不聞不問。
"不過這位公子，"林老板斜斜靠在座椅上︰"我青樓既然開了門做生意，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這個自然，"凌無雙慢騰騰搖著桃花扇，"今夜月明星稀，在下來這青樓中小酌一杯。有小桃紅相伴，有摯友相陪，乘興而來，盡興而去，中途，可沒見過什麼林老板樹老板。"
"哈哈，公子果然沒叫林某失望。不過，公子也知道，林某只是個生意人，"林老板伸出右手，右手小指在面前的酒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看凌無雙一眼︰"公子準備用什麼東西打發我這個生意人？"
"自然不敢讓林老板吃虧。本公子斗膽一問，林老板這青樓，主要收入，可就是每日等著顧客上門？"凌無雙搖扇子搖得手有點酸，實在想不通司空景此人是個什麼心態，成天扇子不離手，尤其大冬天的，在室外也要扇上一扇。
唔，這青樓里鋪了地龍，溫度極高，想是怕客人凍著，此時搖一搖扇子也無可厚非，凌無雙想一想自己此刻若是在朝雲城中隨便哪一條大路上，在這清冷夜色中，突然拿出一把扇子，打開來扇上幾下…………打個激靈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凌無雙覺得，她一輩子都干不出來這種裝十三的事情。
"公子這是何意？"林老板眉頭微蹙︰"我們做青樓生意的，除了等客人上門，難道還去人家家里拉人不成？"
"拉人自然不行，林老板想到哪里去了。本公子自然知道，青樓這生意，最是有職業道德，拒絕強買強賣的。我是說，看林老板這青樓之中的姑娘，似乎都是精通琴棋書畫，方才上樓之時粗略瞟了一眼大廳之中，舞技也是超群。難道林老板就如那高宅大戶，藏著這麼好的姑娘，不給人看的？"
"公子何意？不妨明言。"
"呃，這麼說吧，林老板是生意人，想必早就知道，這做生意，就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想要月兌穎而出，就得劍走偏鋒，獨闢蹊徑。譬如大家都奔著獨木橋去了，我們就要想，是不是可以換個思維，造一條船出來？
當然這是基于獨木橋下的是一條寬河而不是一處懸崖深谷。如果是懸崖深谷，那麼另當別論，我們可能又要再換個思路，研究如何做一個能帶著人飛起來的大風箏或是什麼旁的物什…………"
凌無雙口沫橫飛，無意間瞥到自家師父似笑非笑的眼楮，模模鼻子訕笑一下，繼續道︰"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所有做青樓生意的都只是靜等顧客上門，那麼我們就換個方向換條思路，我們送上門好不好？"
後一個"好"字將將出口，小桃紅已經急急的打斷凌無雙︰"公子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是讓老板賣了我們姐妹去給那些個貴人做小妾？公子你可知道，那些深宅大院，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凌無雙伸出手在小桃紅的腰上拍一拍︰"不要著急，不要著急，公子我是那麼不懂憐香惜玉的人麼？稍安勿躁，听本公子把話說完。"
雲出岫看著凌無雙將手放到小桃紅腰間，再听到"憐香惜玉"四個字，忍不住咳嗽一聲，伸出握成半拳的手捂住嘴，又咳了兩聲。
凌無雙听見自家師父的咳嗽聲，再模模鼻子，看著林老板︰"林老板，是否想過，將生意做到其他地方去？"
"你是說在其他城中開分號？"林老板微微偏了頭，看著凌無雙︰"我青樓既然號稱雲國最大最好的青樓，自然在各個大城都有分號。"
"非也非也，開分號固然是個好想法，但是一來要花錢買地蓋新樓，二來要花錢打點當地衙門，三來還要與當地青樓競爭。雖說林老板家大業大，但總有些蒼蠅煩人，想一想，就讓人心頭不爽。"凌無雙拿起筷子，挑了一塊清蒸鱸魚放到嘴里，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所以，本公子是想，林老板，你手下這麼多多才多藝的姑娘，為何不來個全國巡演？"
"全國巡演？那是什麼東西？"林老板一臉疑惑。
"就是巡回演出，呃，就是讓姑娘們去各個大城中表演才藝，然後有人想看的話，就得交錢。一來讓姑娘們散散心，二來提高青樓知名度，順道再糾正一下大家以為青樓就是尋花問柳之地的錯誤觀念，三來，林老板，若是運作得當，相信我，賺錢不會比呆在這樓中每日等人上門的收入少。"
林老板眯著眼楮想了半晌，說實話，凌無雙方才一番話，最讓他動心的就是那句"提高青樓知名度，糾正一下大家以為青樓就是尋花問柳之地的錯誤觀念"。他手下這些姑娘，哪個出來不是才貌雙全？為何要被世人看低？
若是真能如眼前這人所說，處事得當，以後光靠歌舞表演就能糊口，怎麼能不讓人動心？想到這里眼中慢慢放出光來︰"公子此計，似乎確實可行。只是如何具體行事，公子可否說詳細一些？"
凌無雙哈哈一笑︰"有何不可？難道本公子還怕林老板賴賬，不為我引薦達官貴人不成？還請林老板著人準備紙筆，只是口說，怕是有些說不清楚。在下還是直接寫出來，也可供林老板再參詳參詳，林老板精于生意經，定然比我這個門外漢想得周全。"
林老板聞言又一次笑得花枝亂顫︰「這位公子，你這脾性，實在是對林某人的胃口，你這個朋友，林某交定了！小桃紅，你去取了紙筆來，順便知會姑娘們，說這位公子是我青樓的貴客，以後但凡這位公子來我青樓，不準收公子一兩銀子，更不準有人怠慢！」
小桃紅笑盈盈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筆墨紙硯，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沖著凌無雙微微一福，盯著凌無雙笑得燦爛︰「差點忘了，」從懷中模出一片金葉子︰「這是公子的金葉子，老板說了，青樓上下都不許收公子的錢，小桃紅可不敢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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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青樓，雲出岫看著一身男裝，身形高挑，手中拿了一把折扇，全然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的凌無雙，忽然出聲叫了聲︰「無雙。」
「嗯？」凌無雙側頭望著自家師父，眨眨眼楮，一雙墨玉眼在黑暗中發出異樣神采。
雲出岫微微一笑，忍不住又伸手拍拍凌無雙的腦袋，看著她晃著腦袋在自己手心蹭了蹭，莫名就覺得異常心安。
「無雙，你覺不覺得辛苦？」
「嗯？」凌無雙一臉納悶︰「師父你說什麼？」再晃一晃腦袋蹭蹭師父的手心，想了想，又直接伸出手將師父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拉著師父的手左右搖一搖︰「師父，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不好？對徒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雲出岫看一看自家徒弟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手一翻反握住凌無雙的手，唇角彎起︰「無雙，師父是想問你，和師父在一起，覺不覺得辛苦。」
說完看一眼凌無雙眨巴的大眼楮，抬起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壓在她嘴唇上，搖搖頭︰「不過，即使你覺得辛苦，師父也決不允許你半途而廢。
你這麼聰明，一定一早就知道，和師父在一起，要面對些什麼。既然你一開始沒有選擇退縮，那麼，師父就永遠不會再給你選擇退縮的機會。」
凌無雙看著自家師父盡是嚴肅霸道的臉，突然笑了，星光落在她那雙墨玉眼中，折射出璀璨光芒，微涼的初冬夜色，仿佛也因為這個笑容而散發出絲絲點點的暖意。近旁種了不知名的樹，光禿枝丫被月光鍍上一層銀白光芒。
「師父，」凌無雙眉眼彎彎，「我想，這話，也只能我告訴你，因為沒有別人知道是不是？師父，無雙喜歡你，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我想，假使有一天，我不小心忘了我是誰，師父，我也不會忘記我喜歡你。
因為喜歡，所以，些許辛苦，又算的了什麼？師父你知不知道，我的家鄉，我是說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那個家鄉哦，有一句詩，這樣說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著再搖一搖和雲出岫握在一起的手︰「師父你看，你握著我的手，就要和我一起慢慢變老的。」
雲出岫輕嘆一聲，手上微微使力，凌無雙便落進他懷里。
深吸一口氣，凌無雙閉上眼楮——這懷抱如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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