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逛青樓
飛鳥還巢，夜涼如水。大多數人在這個時辰，都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收拾收拾，或者讀一會兒雜記，或者與家人閑聊一刻，或者早早睡下。
不過，有一個地方，卻是剛剛開始一天的生活。
換了一副俊俏面具的凌無雙一身玄色衣衫，站在身上著了月白長衣，也換了一副面具，此時看起來相貌平平的師父身邊，手里拿了從司空景那里訛來的那把桃花扇，神態風流，舉止瀟灑，活月兌月兌一個翩翩佳公子。
一路隨著師父七拐八拐，走了三條巷子，橫穿四條大路，總算到了此行的終點——青樓。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此處確實就叫這個名字，整棟閣樓從外面看去，基本全部呈青翠色，正中一副大牌匾上兩個大字龍飛鳳舞頗見功力，正是︰青樓。
而沒有絲毫懸念的是，青樓，確實是一座青樓。而且是雲國最好的青樓。
凌無雙站在青樓前，看著正中兩個大字，著實感慨萬千。這樓中老板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確實有氣魄，太有氣魄了，就叫了「青樓」二字，旁人有何話說？
凌無雙不由想起前世似乎有一種食物就叫「隨便」，似乎是夏天吃的，極是涼爽，但卻記不清具體是什麼食物了。她覺得自己最近記憶力嚴重衰退，難道真是未老先衰？
呃，那叫「隨便」的食物，凌無雙覺得，實在是起了個好名兒。有不少人，別人問起想吃些什麼的時候，大多會答「隨便」二字，如此，就可以大大方方將這本來就叫「隨便」的食物拿起來。
同理，呼朋喚友，說要去青樓一逛，那不是順理成章，就該來這「青樓」？無怪乎這里看起來生意如此之好，唔，不愧天子腳下，繁華得緊。
「無雙，發什麼呆？」雲出岫看她一眼。
「啊？哦，只是覺得這老板真是個聰明人，這名字真是個好名字。」凌無雙說著指指牌匾。
雲出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是你死活要來此地，怎麼這會兒只顧感嘆人家名字不錯，不是應該進去麼？」
呃？凌無雙被自家師父噎了一噎，趕忙點頭︰「自然要進去。師父，你先請。不過師父，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一會兒進去，徒弟做什麼，你只能看著，不能干涉。」
雲出岫看一眼自家徒弟，見她墨玉眼狡黠，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暖意。微微一笑，點點頭，抬步先行。
其實說起來為何要來這里，還得歸功于水神醫。
今天早些時候，水東流問起雲出岫，他知不知道風凌國已經有動靜了。雲出岫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讓凌無雙很是好奇︰我整日和師父在一起，師父哪里來的消息，竟然知道這麼多事？
水東流看凌無雙一副好奇模樣，忽然笑眯眯拍了拍凌無雙的腦袋︰「丫頭，是不是想不通你師父為什麼什麼都知道？」
哈，老爺子，你不僅是生理醫生，還是心理醫生麼？凌無雙點了點頭。
「丫頭，我看你一副聰明樣子，怎麼這會兒犯了糊涂？你該知道，這世上，若說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卻是哪里？」
「青樓。」凌無雙極其肯定的給出了兩個字。
「哈哈哈哈，」水東流笑得舒暢︰「可不正是青樓。」
于是凌無雙左纏右纏，纏著師父帶她來了此地。其實凌無雙心里很清楚，水老爺子只是逗她玩，師父的消息怎麼可能來自青樓，這自然不是低估青樓作為古往今來公認的頂尖情報機構之一的地位，而是，她向來對二當家信心很足。
雖然二當家大多數時候看起來吊兒郎當不怎麼靠譜，但真以為二當家不靠譜，那就大錯特錯了。很多時候，二當家甚至比師父還靠譜。這是凌無雙五年朝夕相處的切身總結。
師父之所以看起來什麼都沒干，是因為二當家一直在暗地里做著很多事。凌無雙一直知道這一點。也一直確信這一點。
所以之所以磨著師父來青樓，純粹的，單純的，就是想來看看，傳說中的青樓，長什麼樣。呃，可能還有其他目的，這個嘛，佛曰，說不得。
凌無雙發誓，那些以為青樓就是妓.院的人，完完全全的誤解了這個地方。實質上，人家青樓，就是一個高級會所嘛！
你想來撫撫琴，唱唱歌，也可以；你想來談談情，說說愛，也可以；甚至你想來做做詩，寫寫字，都沒有問題。當然，撫完琴唱完歌，做完詩寫完字，談完情說完愛，你想再上上床，也有人奉陪。
初步了解這一切的凌無雙欣然喝完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衫，長了一雙大大的杏眼的嬌小姑娘遞過來的酒，感嘆一句︰「這真是個好地方，無怪乎那麼多人喜歡把錢砸在這里。」
「公子，」那粉紅色的小姑娘兩眼冒星星，盯著凌無雙︰「你長得真是俊俏，又不會像那些個只會吟詩作對的病書生，說話也有趣。」
「哈，小姑娘，公子我的優點還多著呢，你慢慢就會發現的。」凌無雙伸手模一把小姑娘的臉蛋，姿勢甚是熟練。雲出岫神色淡漠，不發一言。
「小姑娘，公子我問你，平日來這青樓中的，都有些什麼達官貴人？」
「公子你問這個干什麼？想讓小桃紅引薦你認識麼？」那穿粉紅衣衫的小姑娘一個媚眼拋過來，又用絲帕捂嘴輕笑。
「哈，原來你叫小桃紅。小桃紅，真是個好名兒，公子我最愛的就是桃花。」凌無雙說著「刷」一聲打開那把桃花扇︰「公子我有的是錢，就是想找人引薦，認識幾位大人，俗話說的好，朝中有人好辦事，是不是？」
一片金葉子落在小桃紅手里，小桃紅的眼楮霎時變得更為明亮，兩頰因為興奮飛上兩朵紅雲，更增艷麗。
「怎麼樣，小桃紅？公子我，能不能見一見那些達官貴人？」凌無雙眉毛輕挑，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子說不盡的風流。
雲出岫看著這樣的凌無雙，似乎有點呆。這種表情，也會出現在自家那個聰明得緊，又總是關鍵時刻有點笨的徒弟身上？
「公子生來就是貴人相，怎麼不能見貴人？」小桃紅笑著又滿上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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