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千金 第十一章 此行不虛

作者 ︰ 請叫我琉兒

看到文氏如此,韓氏忍不住打岔「我是絕不會稱了陳蔓然的心的,駿兒也不喜歡她。」對此,韓氏分外有信心,轉眼又恢復成意氣風發的樣子。

文氏見韓氏揭過此事,喝了喝茶,轉移了話題「說到這兒,還是得教養好孩子。今天上門,我也是有事想請你幫幫忙。」

「哦,有什麼事,還要勞駕姐姐親自登門來問。」韓氏笑了,雖沒有深交,她也是了解到文氏也不是那麼客套的人。

文氏也不拐彎抹角「剛搬來,家里缺不少下人,想問問妹妹,這朱州城里哪個牙婆教的人最好?我想買些人。」

在她意料之中,韓氏也估計到文氏來找她不會有什麼大事「姐姐能來問我,說明姐姐信任我。這朱州也呆上了幾年,不說閉著眼楮能走一遍,個把實誠的牙婆還是知道的。城西的梅婆子在朱州也是數一數二的,手下的人倒也不錯,教的也好,以前我家都是買的她那里的。就是不知姐姐要買那些下人,要多少個了。」

買人這事兒在家里,文氏跟林嬤嬤,蘇雲簫早就合計好了,這回府里要添的人也確實不少。

「也就添上十幾個丫鬟,年歲到不一定要有多大,小的也好再教一番。小廝,婆子也要添上幾個,再找上兩個會上廚的。」文氏低著頭數了一遍。

這麼一數,買的人倒也不少了,梅婆子也得準備上幾天「姐姐放心吧!今天我就派人去梅婆子那里說一下。讓她好好準備準備,過兩天帶著人去你們府上任你挑上一挑。」韓氏不消片刻思量就回復道。

「听听妹妹這口氣,真像是你在做生意。」文氏嘴上夸著,心里就聯想到自己夫君當初講到韓妹妹是個會做生意的,上次只是覺得她為人爽利。今日倒是發覺,那會做生意怕也是實至名歸了。

在青州的時候,文氏也不好要求幾位先生背井離鄉,隨行到朱州,就給了些銀子讓他們回家了。

現在簫兒的詩書簫都學得不錯了,正致力于管家算賬,自是不用擔心學習的事了。

可箏兒又到了學習的年紀,先前家里教刺繡的白繡娘也還在,這詩書不能一直自己教著,其他什麼才藝也要學起一兩樣了。

一事不煩二主,這事兒也只有韓妹妹能幫著參謀一二了「不知妹妹有沒有為玉兒延請先生教詩書和才藝什麼的。最近,我正為著箏兒找先生的事兒發愁呢!」

韓氏雖是將門出生,但自小也是學過琴棋詩畫的,對女兒家所學知之甚深。想起放在心尖兒上的女兒「詩書直接找的是教為駿兒,驥兒啟蒙的老先生,還好老人家教過家里的兩個孩子,把他們當孫子一樣,對著玉兒也就沒顧忌禮數什麼的,不然這玉兒七歲生辰一到,我還要重新再找一位先生。畫和琴是原先我兄長特意為玉兒找的一位女先生,不過也是幾十歲了,听說原也是個才女,只可惜家道中落,又不肯為妾,只得靠著才氣教書度日。棋藝家里人都會些,就打算隨便學學。我也不想她嫁到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只要她過得好就行。」

唉,養兒千里母擔憂啊!這女兒才六七歲,這當娘的已經為她們的婚事做好了考慮。

「當娘的都不容易啊!」對韓氏的想法,文氏深有感受「最近,我剛剛找來了兩個嬤嬤,想教教兩個女兒禮數規矩。箏兒也到了學習的年齡,我想先在這朱州城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個先生教教她琴棋書畫什麼的。到時候,妹妹也能幫我出出主意。」

韓氏了解文氏這是想讓自己把把關,怕給蘇雲箏找個不靠譜的或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先生回來。這等事兒,關系到一個孩子的一生,韓氏立馬就點頭答應了。

等到要吃午飯的時候,文氏才帶著對蕭玉兒所講學騎馬和騎馬的快感感到無比感興趣的蘇雲箏和一臉落寞,變得不大言語的蘇聞策回了蘇府。

進蕭府時,看到蘇聞策這副模樣,文氏與蘇雲箏都不感覺奇怪。出來了,還這副模樣?難道?那事兒被那位韓先生一口回絕了?二哥不會這麼衰吧?自己看著還是覺得是個好苗子啊!

文氏來蕭府本意也不是為著蘇聞策,對他此時的模樣倒是也些頗為費解了。也不知在蕭府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自己二兒子此刻如此安靜地坐在這里!回去得好好問問了。

剛剛到蘇府,蘇聞策就跟文氏告辭,帶著貼身伺候的小廝回了自己的慶輝院。

文氏還未來得及詢問,出了何事,蘇雲箏就向她福了個身,跟在了蘇聞策的後面。

琴心扶著文氏,見機說道「夫人放心吧!由二小姐去問二少爺,不是更好嗎?咱們二小姐最是聰慧了!」

蘇聞策走得很匆忙,又在專注地思考,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

蘇雲箏悄悄地尾隨著,將兩個丫鬟撇的遠遠的,自己又朝著早就發現自己的蘇聞策的貼身小廝山泉打了個手勢。

山泉一直跟在蘇聞策的身邊,對于二小姐的手勢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每回二少爺受到二小姐的捉弄,當面回說兩句,事後從沒有責怪過自己,一片愛妹知心可見一斑啊!

這回,山泉自動地忽略了看到蘇雲箏的事實,只一心一意地跟著蘇聞策的身後,並不吱聲。

看準了時機,蘇雲箏猛地跳了出來,做了個鬼臉,大吼了句「鬼啊」。

頓時,蘇聞策嚇得差點磕到了前方的柱子上,幸好山泉機靈地拉了一把,才使他幸免于難,但是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這是蘇雲箏也沒有預料到的,平時二哥被嚇反應哪有這麼激烈啊?「二哥……你沒事吧……二哥……」

蘇雲箏自己也被嚇到了,眼眶紅紅的,淚水打著轉兒。愣了一下,她又趕緊跑了過去,想把蘇聞策拉起來,淚卻斷了線似的,掉了下來。

在這里,蘇雲箏有了哥哥姐姐,這是前世的她沒有的,哥哥姐姐對自己的無限包容,真的讓她感到很溫暖。

盡管以前有父母,有弟弟,但自己總感覺很孤單,傷心總喜歡一個人躲起來。而現在,即使二哥每回被她嚇到,但他總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歡迎下次再來嚇唬的樣子。她很開心,很安心,這是自己在前世里深愛自己的父母,自己深愛的男友都沒有給自己的寵溺。

蘇聞策也沒什麼事,看到妹妹哭了,反而慌了起來。自***就沒哭過幾次,今天卻被自己弄哭了,爹娘大哥跟姐姐知道,還不罵死自己啊!

慌忙之下,蘇聞策也沒想太多,拿起自己的袖子就想擦蘇雲箏的眼淚。不妨,他的袖子在地上擼了一把灰,一下子蘇雲箏就像只大花貓一樣。

畫心跟知蘭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蘇雲箏這副模樣,又是哭笑不得,自己沒在二小姐身邊一會兒,二小姐就成了這樣子了。

想到慶輝院不遠,蘇雲箏也不能就頂著這樣的臉回去,蘇聞策就帶著蘇雲箏去了自己的院子梳洗了一番。

等梳洗好了,蘇雲箏得知蘇聞策在書房,吩咐畫心知蘭等著她,自己又只身一人去找蘇聞策,打算問一問清楚,到底那位韓先生怎麼說。

當她到了書房的時候,卻見,山泉跟書房的丫鬟都守著書房。二哥一個人在書房干嘛?雖然心里猶疑,還是敲了敲書房的門。里面老久才傳來「誰啊?」

「是我,二哥。」蘇雲箏應了聲。

這回,蘇聞策倒是很快就回了「箏兒進來吧!」

蘇雲箏進到書房,看到蘇聞策一直盯著書房里的沙盤在思考著。

說到沙盤,這可不是蘇雲箏引進的,正常的觀念,在古代一個六歲的女孩兒要是發明這個,那估計不是被當成神童,就是怪物了。

蘇雲箏又不是沒腦子,顯然不會是那麼膽大的人。這要得益于那位穿越前輩,不過低調的穿越者肯定不會冠上自己的名字,這玩意兒據說是開國皇帝首發的。

想到這些,蘇雲箏也沉默了,眼楮直愣愣地盯著沙盤看,忘了自己進來的初衷。

半晌,蘇聞策有了些頭緒才抬起頭來,發覺自己妹妹也看著沙盤發呆,走到她咳了幾聲。

蘇雲箏才醒悟了過來,對著蘇聞策戲謔的眼神,迎然而上「二哥,那位韓先生答應收你為徒了?」

蘇聞策被這麼一問,臉上原先的表情還在臉上,眼中的落寞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一下子,蘇雲箏就猜測︰拜師哪是那麼好拜的啊?果不然,被她猜中了,二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了。

沉思中的某人,沒有注意到,對面的那張臉,瞬間又恢復了光彩了。

當蘇雲箏再次以憐憫的眼神望向蘇聞策,嘴里念叨著「二哥啊!不要灰心,妹妹相信你的,下次要努力啊!妹妹信你!」手夠上蘇聞策的肩,還拍了兩下。

蘇聞策受不了了,被蘇雲箏那副我知道我了解的表情深受打擊了,忍不住叫道「誰說韓先生沒看中我的啊???妹妹你就這麼小看二哥我啊?」

這麼說?事情成了?我猜錯了?

蘇雲箏心中不停盤算著,面上卻擺出心痛的樣子「二哥,你不用硬撐著了。妹妹知道,你受了打擊。咱們哪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啊?二哥你再努力努力,啊。韓先生肯定能看到你的好的。」

蘇聞策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深呼了幾口氣,蘇聞策才平復了「妹妹不要這麼小看哥哥我,好不好!」

接著正色申明「韓先生讓我先回來寫一篇如何打勝一場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事的安排,待他看完了,再決定收不收我。」

「那二哥你一路都在擔心如何作戰布陣?」對于這麼個還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蘇雲箏只能想到這個理由讓蘇聞策一路情緒低落了。

蘇聞策聞言,高漲的情緒又低落了,嘴里囁嚅道「如果拜了韓先生為師,以後都要住在蕭府,像大哥上書院一樣,每月休息兩日。娘,一直那麼疼我們幾個,她怕是不會同意我去的。而且這樣,就基本決定了我以後走的路,娘一直也不贊成我學武。我……」

原來,是這麼回事!二哥的擔心在自己看來,大概有些多余了。娘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這件事關系到二哥的一生,娘斷斷不會因為舍不得,而拖著二哥,放棄他的前途的。

「二哥,這事兒,你最好還是先和爹說好了,等到有了結果,再一起去跟娘說說清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娘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一定會答應的。」

對于自家的男人們,蘇雲箏也是了解的,都很心疼家里的女性,也就是文氏,蘇雲簫,蘇雲箏。直接說出心中所想,並不一定能讓自己二哥信服,換個說法,他反而能听得進去。

果然,听過蘇雲箏的建議,蘇聞策仿佛豁然開朗,直夸「還是妹妹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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