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抬頭尋找著,他看著四周陌生的人群,陌生的面孔,這一切一切都不是他的。
直到那個素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安小喜歉意的笑笑,「對不起,我來遲了,孩子一直吵著。」
隨即她感覺現在這情況有點不太對。所有人都看著她,紫衣也看著她。
安小喜莫莫腦袋,「額,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繼續。」
紫衣丟下新娘,當著所有人的面,慢慢的走到安小喜面前。
「告訴我,縹緲山在哪里?」
「咦?在霧月啊,怎麼了?」安小喜又看看周圍的人。
「那個,你是不是該過去那邊,新娘子還等著你呢。」
紫衣並未回頭,扯下喜服,飛出了狼堡。
紫妍掀開紅蓋頭,憤恨的抓著安小喜,「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你這個狐狸精。」
安小喜眉一皺,放出內力,紫妍就被震的撞到桌子上。
「狐狸精?紫妍姑娘,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又轉身看著周圍來客,「大家也看到了,我因家事來遲,是新郎官自己跑的,誰知道是不是這個新娘子背地里做了什麼。」
周圍的討論的聲音更大了,對紫妍指指點點的。
紫澈畢竟是一堡之主,面子上過意不去。賠笑著送走了來客。
「小喜,這-----」他對著安小喜,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紫叔叔,你也親眼所見,我並未做過什麼,反過來,我倒要問問你,你女兒拐走我相公又是演的什麼戲?別說你不知道,千糯背上的箭傷,可是我一口一口把毒血吸出來的。」
紫澈灘坐在椅子上,說不出話。
「紫叔叔,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何況,他手腕上還有我的牙印。」
說到牙印的時候,紫妍抖了一下,突然想起紫衣曾經問過她那是什麼,那時候她就隨便敷衍了幾句,從那以後紫衣就不理她了,而剛剛安小喜說的什麼?那牙印是她留下的,難道紫衣一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的,自己明明讓他喝了那個------
安小喜走近紫妍,「說吧,你怎麼做到的。」
紫妍雖是害怕,但自己爹娘都在這呢,咬著嘴唇死活不說半個字。
安小喜嘆了一口氣,「紫叔叔,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啊。」
紫澈也是慚愧。跪在安小喜面前,「小喜,我---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啊,要殺要剮請便,妍兒還小,不懂事,你就放過她吧。」
「小?」安小喜挑了挑眉,「她都十七了,還小?桑桑,你告訴他,你幾歲入了江湖。」
桑桑從門外側身進來,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十歲。」
紫澈心想完了,但是他並不打算和安小喜動手,畢竟是自己理虧。
紫妍可沒想那麼多,支出狼爪就向安小喜奔來,紫澈想攔也晚了。
安小喜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听叮當幾聲,狼爪斷了,紫妍也爬在地上。
桑桑坐在她身上,翹起了二郎腿。「功夫沒多深,倒是學了一身騷。姐姐,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
紫澈這輩子就這麼個女兒,這下他可是真急了,也不顧情分,就向桑桑撲去。
桑桑冷笑一聲,單手和紫澈過招,紫澈心里大驚,這女女圭女圭好強的功力,可是上次她來的時候明明沒有一絲內力波動。
安小喜在一旁看著,幽幽的嘆了口氣,「紫叔叔,停手罷,你不是桑桑的對手。」
紫澈也是明白人,但一看自己的女兒還在地上趴著,老臉一橫,拼了。
桑桑看他越發賣力,大力一發,紫澈連退幾米才穩住身形,一口黑血就要吐出,卻被他強硬著咽了回去。
安小喜拿出何兮,對著紫妍四肢一挑,紫澈當然明白安小喜在做什麼,可他已經無力阻止。
「紫叔叔,她的命我不要,但是懲罰一下你也不會有意見吧。只不過,從今以後,看好你的女兒,若讓我在外面遇到她,難保她還有命回來。」
「桑桑,我們走。」
「姐姐,便宜她了。」桑桑不滿意的看著被挑了手筋和腳筋的紫妍。
「哈,得饒人處且饒人,反正她也廢人一個,看她以後能鬧出什麼雞飛狗跳。」
紫澈看著自己的女兒,年紀輕輕便成了廢人,可是他也明白,這一切都是紫妍做的不對,一想到自己狼堡可能後繼無人了,那口黑血終是噴了出來,眼一閉,暈了過去。
安小喜離開狼堡後,並沒著急走。
休養了幾日,把前幾天沒睡的覺補了個夠。這才慢騰騰的收拾行李。
封了南府的大門,一行人駕著馬車,往縹緲山去。
只是安小喜沒有料到,半路居然能踫到那個人。
紫衣茫然的站在那里,看到塔布駕車過來後,眼楮一亮。
安小喜掀開車簾,就見他吞吞吐吐的說,「我----我不認識路。」
安小喜讓他上了車,一路上沒有和他說話,到是桑桑一直嘰嘰喳喳的問他這一年怎麼過的。
紫衣也老實,或許是安小喜在場的原因,他一字不差把這一年的經歷告訴桑桑。
然後問桑桑認識自己嗎?
桑桑看了眼安小喜,安小喜閉眼休息,沒什麼反應。
桑桑想了想後說認識,而且,很熟。
紫衣一听,纏著桑桑告訴他自己的過去。
不過桑桑倒是沒多話,只說他不叫紫衣,別的,閉口不言。
到了西凌城後,大家在客棧小憩了半天。
嬌娘一見到紫衣就驚呼了一聲,「咦,千糯你回來了。」
紫衣听後只是默默記住自己叫千糯,而莫問塔布和桑桑一臉古怪。安小喜沒說什麼,給兩只小豆丁準備了新的尿布和吃食,又買了足夠的水果備用。
嬌娘暗地里問了桑桑才知道自己多話了。
「那小喜她到底怎麼想的?」嬌娘想來想去都想不通。
「誰知道姐姐呢,這一路上可把我憋壞了,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就姐姐不急。」桑桑壓抑了這麼久,今天終于有說話的人了。
「是不是小喜還在氣他又成親了?可是不是沒成嘛。」
「不會吧,姐姐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這事估計早忘了。」桑桑轉轉眼珠說道。
「誰說我忘了?」安小喜的聲音從倆人身後傳來。
「而且,你們母女倆每次見面都這麼八卦麼?」聲音越來越冷。
嬌娘一把拉起桑桑,連頭都不敢回。
「桑桑啊,我老了,那線怎麼都穿不進針里,來,來,去幫我。」
「恩恩,好好,我們走吧。」
倆人匆匆離去,只听後面的人冷哼了一聲。
安小喜嘆了一聲,來到屋頂。
幾年前,身旁還有一個人陪著,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清楚。
說吧,她又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他怎麼能說忘就忘,雖然這中間肯定是紫妍做了什麼手腳。
不說吧,看他每日苦惱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苦惱。
身邊傳來動靜,一道身影飛到了她身邊站好。
倆人都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對方。
「那個,我只是覺得這里有點熟悉,所以上來看看,要是打擾到你,我這就下去。」紫衣打破沉寂。
「不礙事。」安小喜心里砰砰跳著,臉上卻裝的冷漠不在乎。
倆人就這麼不說話,在屋頂上坐著,卻是不知不覺的都睡著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紫衣驚醒過來,剛要起身,自己的衣角就被拉著,差點摔下屋頂。
他低頭一看,安小喜的手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角,嘴里輕輕呢喃著,「千糯-----不要走。」
紫衣心里大震,他昨天晚上就知道,千糯是他的名字,而現在從安小喜口中喊出來,他覺得一點都不陌生,仿佛自己曾經每天都會听到這兩個字上百遍。
他抬起手,慢慢的順了順安小喜的頭發,「我不走。」不由的,他就說出這句話,而剛剛自己不自覺的順著安小喜的頭發,那動作是那般熟練,一點都不陌生。
紫衣為這個發現震驚了好一會,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這樣,越是接近安小喜,曾經那些丟失的記憶似乎想要沖破出來,但是又被什麼阻隔著。
安小喜是被兩個小豆丁的哭聲驚醒的,她猛的睜開雙眼,就看到紫衣怔怔的看著她。
安小喜笑了笑,又看見自己的手抓著他的衣角。
「額,不好意思。」安小喜臉一紅,飛下屋頂,朝兩個小豆丁的房間奔去。
原來是尿布濕了,安小喜抬來溫水,給寶貝們洗好小pp,又換上干淨的衣褲。動作一氣呵成。
安小喜逗著兩個寶貝玩的開心,一時沒注意到身後的人。
「她倆,多大了?」
「四個月了,咦----------」安小喜回頭,就見紫衣靠著門看著她,那熟悉的動作讓她鼻尖一酸,忽的轉過臉,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身後的人沒說話,只是也沒走,安小喜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沒離開過自己一秒。
稍加整頓後,大家又出發了。
隨是有了心里準備,可真的到縹緲鎮的時候,安小喜還是被嚇到了。
這哪里還有什麼村鎮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亂石坑啊。
而蘇葉也未曾出現過,照理她應該在山下和安小喜匯合的,難道她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