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重生 之五十四,如果說原界

作者 ︰ 津畫

壺壁上雕著蓮花,晶瑩剔透;壺嘴上塞著碧綠塞子,拔出來的時候,一股暗香自壺嘴口彌漫開來,感覺周圍都清冷下來。

「不要老說這個了,多沒意思,要嘗嘗嗎?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老丹仙那邊拿來的。」

「是什麼?」

「青蓮酒!火性一族都很喜歡的酒,冊焱以前最愛喝這個啦!」

盯著眼前的小酒壺半天,骨火緩慢的搖頭。

「沒、沒印象啊!」

「什麼?你以為我是來拿你給恢復記憶的嗎?」。

「不是嗎?」。

「傻蛋!是補償你的啦,畢竟是我把你帶到夢之海才遭到那種事!」

「呃,你原來是來道歉的?」終于明白過來的骨火,把視線從這樽漂亮的小酒壺移開,懷疑的看著眼前一臉得意的少女。

這個表情和語氣,哪有一絲道歉的味道啊?

「當然!」完全沒有自覺性的風神彩帝,理直氣壯的把酒壺遞過去。

「快喝!」

沒奈何的接過酒壺,骨火小小的舌忝了一口。

「傻蛋!酒要這樣喝!」

羽颯按住骨火一陣生生猛灌,完全不顧對方的拼命掙扎。

咕嘟咕咕咕,

「————嗝!……啊咧?咦?哈哈哈哈……有兩個羽颯啊!真好玩!」

「……不會吧?我記得冊焱的酒量可是挺好的!」羽颯不可思議的瞪著她。

「我、我是魂魄,冊焱的魂魄啦!」

「真是的!你就不用老是提醒我這個事啦!你這個一直回不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的傻蛋!」

「我又不是故意的……」骨火一扁嘴,先前陷入低谷的的感覺再次涌進來,這次因為酒的緣故,干脆的哭了起來。

「喂、喂,你別哭啊!我又沒說你的錯!別哭了!這有啥好哭的?」羽颯慌了手腳,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最後只有拍小狗一樣拍著骨火的腦袋。

「乖,乖,別哭了啊!我沒責備你的意思嘛!你看你……」

「其實我比你們還著急呢,一直留在璃府的話,冊焱該怎麼辦?還有,澄安子又該怎麼辦……」

在原界初次見到的澄安子,他的神情像是滄桑洗褪後留出的大片空白,只在那雙澄藍色的眼楮上,看到了一個陷在里面的自己。

‘……听老方丈說,你找我找了很長時間?’

‘不是太久。’

回答的聲音像流水行雲,平淡清涼,視線過來時,卻是海水一般的深遂。

會來雲界,只是因為這樣的視線。

骨火知道,她做不到釋懷,在初次見到澄安子之後,哪怕那樣的眼神不是為了自己。

而後來骨火又知道,澄安子所謂的不是太久,卻是原界的三百年……

那種,歷經了原界滄桑巨變卻依舊如故的眼神,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擁有那樣的堅定和心情?

「我知道澄安子每天見到我很痛苦……我知道……」骨火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她已經發現自己的手指都變成雙影了。

「痛苦?哦哦,你說那個啊,你也別太在意我說過的話啦,我說話就那樣,再說,現在看澄安子,興許還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呢,只是晶殿的冊焱要怎麼辦………嗯?喂!骨火你別睡啊!才一點酒怎麼就醉成這樣?」

原來,抵不住酒勁的骨火一頭扎進了羽颯的懷中呼呼大睡,迅速從懷中傳來的勻均呼吸和體溫,讓五方帝之一的風神彩帝手足無措。

「快、快起來!我可背不動你啊!」

不管如何推搡,骨火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羽颯沒了主意。

青蓮酒是烈性酒,當年冊焱是很愛喝沒錯,可是很顯然,眼前這個冊焱的魂魄不但沒有那個度量,在對這酒的接受程度上,比一般人還要差……

會不會醉死?

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出一身冷汗,羽颯急得直拍骨火的臉蛋,「喂,骨火!快起來!骨火你可別嚇我呀!」

「羽颯。」

涼涼的聲音自身後飄過來,轉過頭看到來人,羽颯在心中暗叫糟了完了死定了!

雖然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迎上澄安子的視線,卻是冰冷得讓人打顫。

「竟然給她青蓮酒?你不知道這種酒不能隨便喝的嗎?」。

「我不知道,再說她好歹也是冊焱的魂魄,不會差成什麼樣吧?」看也不敢看已然抱起骨火的澄安子,羽颯嘴硬道。

對方不加理會,指尖迅速凝上了冰氣,輕輕拍上骨火醉燻燻的臉蛋,寒冷的冰氣一遇上灼熱的肌膚,立刻冰消雪融。

「哇呀!好深的酒氣!她酒量也太差了吧?!」

「我先給她用醒酒藥,但若到了明天還醒不過來,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冰棺吧,即使鏡宿景來也沒用。」

知道澄安子言出必行的性格,羽颯在心里打起了小鼓,嘴則還在逞強︰「不、不至于吧!她又不是人類,哪里就能醉死了?」

澄安子看著懷里的骨火,嘴角有一絲毫不自知的溫柔︰「……雖然不是人類,但骨火只是仙帝的半個魂魄,身體沒有冊焱原來的一半充實,怎麼能承受這種火族烈酒……」

「好啦好啦,怪我不好,我忘了她不是完整的冊焱!我道歉!對不起啦!」

澄安子沒再听下去,他抱著骨火回屋。

被丟下而感覺無趣的羽颯一直看著身影消失後,才雙手枕著腦袋,看著身邊的小入風︰「……瞧,我沒說錯吧,澄安子現在果然很喜歡現在這樣子……」

小入風是不會說話的,只是拂過自己主人的漂亮臉蛋,一上一下的蹭,用來表示點頭。

而羽颯還在繼續看著那個已經空無一人的方向,可能確定澄安子不會再過來了,露出了在眾人面前鮮少有過的感傷,爾後繼續和身邊無法對話的小式風神︰「哪,有的時候,我會情不自禁的在想,要是這一切對骨火來說,只是個夢,她不會消失,哪怕不用來這個雲界,繼續在原界生活著,該多好啊,還有冊焱,她的性格,真的不適合當封印帝的,如果能去原界生活的話,哪怕當個人類,就那麼一覺醒來,你說,她會不會幸福一點?」

小入風露出驚訝至極的神情,瞪著羽颯,對方還是原來的表情,繼續叨叨著︰「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了封印帝,火虐就又要四處發瘋了,哎,雲君肯定還會有別的人選的,現在只是不肯放開冊焱,嗯……我說了這麼多你也不會懂,你要修行的時間還早得很哪,你現在只是個小式神,要修成追風逐風那樣的風之子,起碼還得二百多年呢……但是這二百年的時間,要是擱在原界用,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的海枯石爛呢……對冊焱來說,這點時間在原界可以好好的恢復精神了,畢竟這個位置真的太沉重了……去原界的話,性格也會好上許多吧?」

小入風終于發出吱的一聲,惹得羽颯心情開始好了一點︰「你說,若真去那個原界,冊焱會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澄安子也去原界的話,兩個人的關系,想想就很有意思,一定會比現在還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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