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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隆!
遠處斷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響,仿佛天之角倒塌,而此時晶殿已經由最底部的裂痕為開端,整片的向外裂開,甚至作為支撐的菱石柱也裂出巨大的龜裂,它朝著左右方迸裂,裂開的一部分朝著天際隆起,另一部分則倒向了雲海里面。
看到這番頓出意料的情景,鏡宿景猛然記起了什麼︰「……糟糕,冊焱一死,晶殿就撐不住了!」
他連忙飛去尋找到澄安子,但是半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一動不動,任由鏡宿景的拉扯,仍是無動于衷的抱著冊焱。
「振作點,澄安子!我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
澄安子依舊沒有理會,面無表情的任由鏡宿景拉扯,仍是無動于衷。
巨大轟鳴聲已經響透整個雲界,數量眾多的青龍和朝鳳從天跡邊上游走消失,連視線都無法穩固下來,耳邊已經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倒塌聲。
「澄安子?澄安子!!」
無論如何,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但是比想像中的還要迅速,鏡宿景發現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听不清了,仿佛雲界馬上就要在此癱塌,重新落入整個黑暗之中。
………………
…………
……
晶殿塌陷進地雲面的深處,殘余的火焰還頑固的在地平線上掙扎燃燒,但四周的紅色已經開始緩緩消退,看起來如同無數的血蓮花在慢慢枯萎,這樣慘淡的消殆,仿佛是在慶幸原本的一場災難在未展開之前就迅速結束。
「哎,也算是雲界的幸運吧!」
在平常看來也是很不可思議,身為紫陽星尊竟然也有狼狽的時候,不過確實也是在好不容易護著澄安子和冊焱才來到安全的地方,繼而在看到那些廢墟中慢慢吐納消散的金紅火焰後,鏡宿景禁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對于他來說,羽颯的死亡已經讓他確定了一件事,但是,眼下,他還不能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確實很可怕,如果讓烙下殺戮之令的封印帝指揮一個實施滅界的火虐,比當年的夢海戰還恐怖,雖然你的自盡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可不是為了雲界才這樣做。」
「是為了澄安子?」
沒有回答,但冊焱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鏡宿景嘆息起來。
「果然是這樣,知道澄安子真正的心意後,你就不忍他再背負當年的痛苦了吧?還是那樣替瓏璃守帝著想……」
圍繞在周圍的灼熱空氣開始退散,金紅色的光彩也在每一瞬間越變越淡薄,冊焱用已經沒有溫度的手心撫上執意要抱住自己的人。
「不,是你總是替我想那麼多,所以那麼哪怕一次也好,我也想替你著想一下……」
「冊焱……」
冰涼的指尖一點點,一點一點的,劃過眼前的臉。
好懷念,
澄藍色的眼楮,英挺的鼻梁,還有,總是要顯出冷然,其實很溫柔的嘴唇。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以為你離開我了,幸好,只是做了個夢……太好了……澄安子,為什麼要哭呢?」
「你這個,任性的女人!」終于回過神來的澄安子,一把反握住撫上臉的手。
冊焱的表情如同孩子。
「你不是說過,不會讓我孤單一人嗎?我只是想和你看雪蓮花啊……在璃府的那幾天,你也很喜歡吧?」
澄安子徹底發不出聲音來了。
你到底……還是很想念那個時候嗎?
那個未曾封印火虐前的,那段璃府時光的我們……
像是看出了澄安子的心思,冊焱輕輕笑起。
「你……不喜歡嗎?」。
澄藍色的瞳孔一陣猛烈收縮!
澄安子終于是平生第一次沖冊焱大聲怒吼起來︰「不喜歡!我不喜歡!你的任性總是害我一個人!!你總是丟下我一個人死!!你————」還要吼下去,卻發現視線突然模糊,只好一把抱緊了懷中人,把自己的臉埋進去。
眼角強撐著的苦澀到此時已經是一個極限,滿溢出淚水。
在璃府的日子……
‘看哪,澄安子,蓮花開了!’
‘我可以跟羽颯出去玩嗎?’
‘澄安子,你笑起來很好看啊!’
‘澄安子……’
「冊焱……」
是了,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
在骨火回到璃府的第二天,在那天清晨的風里,在那天清晨的花香里……
對不起,我一直很喜歡。
我一直很喜歡那個時候的生活,我一直,很喜歡你……
「這個身體很快就要死了……若還有來生的話……」
「……你明知道我根本不要什麼來生,我只想讓你活著,你卻該死的總丟下我一個人……你這混賬!!」
「哈,第一次罵我呢,澄安子……」
最後的話語消逝了,有火紅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沿著已經透明的臉龐,流淌入胸前的雪蓮圖案,消失殆盡。
「冊焱?」
在身體消逝的盡頭,有一點火紅的光化出,紅光繞了澄安子一圈後,輕輕的墜入雲層下面,消失在視線外。
看著那點紅光消失,再看著澄安子眼中一絲的光亮劃過,鏡宿景輕輕搖頭。
「……好了,澄安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先听清楚,冊焱在雲界的命運已經結束,雲帝會重新選出封印帝替代冊焱,即使魂魄再活著,她也只會成為原界最普通的人類生靈了,沒有憶咒的話,她對你也沒有任何記憶和感覺了。」紫陽星尊依舊喋喋不休,聲音不喜不悲,甚至有一種依舊溫暖的感覺。
「何況,以冊焱這樣被丹脂中傷的傷勢,即使能在原界活下來,壽命也已不及普通的生靈……澄安子,你到底听進去我的話沒有?」
澄安子不知道自己听進去了沒有,他只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看著懷里。
懷里的少女已經消失了,抽離的那件嶄新綢衣,最後也化成了一捧染血的雪蓮花,雖然沒有風,仍是簌簌抖落,爾後消失在空氣中。
「……我說過,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的,只是,你這次還要我找多久?冊焱……」
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
沒有風,未消失的花瓣還依舊散發著血的香。
每個人的肩膀在九霄碧空下,顯得孤獨寂寞,被濃重的雨水沖刷過後,又透出一層濕潤明亮,而此時,最後一陣雨水,還在瓢潑而下,從有九種顏色的霄碧空落下後,空空如也的上方里,似乎只想顯出一片憂郁的深藍了。
今天的天空,沒有一絲雲,但是藍得近乎于詭異。
之所以用詭異這個詞,實在自感第六感強烈的炎芳認為,確實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且很快……
這一個星期,社團因為幾個成員的請假,干脆就被伊米學長放長假了,放學後無處可去的炎芳,也就理所應當的躲到藤雲館消磨時間。
因為沉寧過來的關系,已經有段時間過來,也自然是沒有打理過藤雲館了,今天無論如何,至少要先把那些窗口的花葉藤澆下水,這些雜事從炎芳和明風一同進入藤雲館時,就被炎芳攬下了。
心里這樣想著,哼哼著昨天剛從網站上新听來的一首歌,掏出鑰匙把大門打開時,原以為會看到那盤既然看上去沒有以前茂盛,至少也不會是一地黃葉的情景。
所以在後面的第二個成員,童明風進來後,她就被炎芳的苦瓜臉和懊惱的語氣給敗得極度後悔為什麼今天放學後會自動的模到這里。
「啊,……什麼?你說什麼?」
「葉子掉了。」
「哈啊?」
面對炎芳一臉幾乎是沮喪的表情,明風卻只能這個詞來回答,畢竟,只是葉子掉了而已,卻一臉傷感,實在讓人她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希望自己只是听錯了。
「你剛才說,什麼東西掉了吧?你的手機?」
對于貧窮的炎芳來說,手機是個很貴重的東西。
但貧窮貴小姐的炎芳同學只是莊嚴的搖了一搖頭。
「不,就是我養的那株綠葉子,掉了好幾張葉……」
「拜托!你連那個葉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現在挑出來感傷什麼,肯定又是說東沉寧的錯吧,反正因為他的關系,你現在是連照顧一棵草的時間都沒有了,對吧?」明風掏掏耳朵,作受不了狀,意思是我不想听,你不要講。
炎芳頓時紅了臉,但還不忘爭辯︰「我可沒說是那個家伙的錯!只是覺得很詭異,雖然我最近是沒怎麼照料,但是也不可能一夜之間黃了啊!」
「所以,你又覺得你聯想到了什麼啊,又是誰使了魔法?啊啊夠了夠了,我不想再听你那奇怪的抱怨了!」
「我哪里奇怪?從今天早上開始,這個天空倒是變得有點奇怪了,你看!」炎芳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打開藤館的老式木窗。
外面的太陽雖然還有光線,但是明顯變得有些暗淡,天空確實藍得近乎于通透,整塊顏色看起來又不僅僅是單純的藍色。
雖然是這樣奇怪的天氣,帝都林西門的天氣預報中也很曖昧的沒有天氣說得很清楚,大概是經歷過上次日食事件之後,同學們的適應能力變得開始強大起來,在今天早說得最多的也只不過是,早上好,今天的雲層看起來有些厚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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