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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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放學時間,安謐的求學聖殿頓時變得人聲鼎沸,寬闊的主校道上仿佛開起了車展,馬路兩邊都停滿了各式各樣的世界級名車,都是些來接學生放學的私家車。
路邊茂盛濃郁的香樟樹下,蘇瑾程正百無聊賴,呵欠連連地等著遲到的杜子書。
昨晚因為趕一個設計圖直到凌晨兩點多才睡,今天早上又接連上了三節課,她的體力都快要透支了,連眼瞼都呈現出象征疲倦的淡淡的青灰色。
倚著樹干,杜子書又久等不來,蘇瑾程覺得自己就快要昏昏欲睡了,上下眼皮在打著激烈戰,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好好睡一覺,于是蘇瑾程干脆不再強撐,閉上眼楮倚著樹干微憩。
早春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剛抽出新芽的香樟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夾帶著春天獨有的雨露氣息,涼風微醺,在這般美好的光景里蘇瑾程很快朦朦朧朧地睡過去了。
半睡半醒間,她感覺到身上的陽光被擋住了,疑惑地抬起頭,還帶著睡意的大眼因為還不適應明晃晃的光線而半眯著。
逆光使得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模模糊糊的,她努力眨了幾次眼也沒有將眼前的人認出來是誰,盡管他全身上下都發出一種她見過他的強烈訊息。
「蘇小姐,不記得我了嗎?」。
見她努力辨認了許久依舊一臉茫然的樣子,洛亦凡的俊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一絲失落,只好用語言提示著她,「在巴黎時裝周上,我們見過面的…」
一邊說著,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還配合地緊緊凝視著她,誓要把她對自己的記憶重新挖掘出來。
那雙純粹得毫無雜質的眼楮……
蘇瑾程驀地想起來了,在巴黎時裝周過後第二天,自己暈倒的時候正是這雙清澈眸子的主人救了她。想不到居然在這里還能見到他,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涌上心頭。在過去的兩周里,她努力地嘗試著把在巴黎的一切從記憶中擦除,與那兩天有關的人和物,她都不想再接觸。
眼前的這個男人,無疑是在無聲提醒著她在巴黎的那些骯/髒記憶的存在。
一張小臉瞬間就冰凍起來,冷冷地拒人千里之外。
洛亦凡無辜地模模鼻子,好像自己也沒怎麼樣吧,怎麼她的臉色突然就暗下來了?
「蘇小姐,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為我在巴黎時的無禮道個歉?」
洛亦凡突然想起在巴黎的時候曾經把她氣得扔掉自己的名片的,難道是因為這個嗎?
「不必了。」然而,听到他口中說出巴黎二字,蘇瑾程的臉色越發的冰冷了,冷冷地吐出沒有溫度的三個字,蘇瑾程繞過他就想快步離開。
「那我救過你,你請我吃頓飯不為過吧?」
男人不可置否的聲音自背後響起來,急切的腳步頓時遲疑下來,蘇瑾程下意識地拽緊書包的帶子,回過頭神情寡淡地看了他,好看的柳月眉微微地蹙了起來,在心里思考著他的話的合理性。
她蘇瑾程最不喜歡的就是拖欠別人一絲一毫,雖然是很想馬上和眼前的這個人撇清關系,可是他幫過自己的確是事實,好歹也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倒不如就順著他的話請他吃頓飯,把這個人情債還了,以後大家就不拖不欠兩清了。
她也才能安安心心地跟那段不/堪的回憶saygoodbye。
這樣一想,她的心里頓時開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