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和分針完美重合,2012年在人們的期盼與恐懼中準時而來,璀璨的禮花在夜空中肆意的綻放,芝慧卻突然有一種走到盡頭的感覺,就像是灰姑娘乘坐的南瓜馬車在十二點鐘就會準時現出原形,所以她要趁天亮之前為自己想好對策,這一切很難面對,卻又不得不說,若是喬沐明天一早拿著鋪天蓋地的娛樂新聞來質問自己,那還不如自己現在親口對他說。
一直喊餓的男人很快吃光了自己碗里的宵夜,對面的女人卻若有所思只是用勺子攪著已經涼了的湯圓。喬沐看出芝慧的異常,上一秒還在對他溫柔微笑,下一秒又好像是刻意在躲避著什麼,她是一個很好的演員,好到自己有時都分不清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在想什麼?」喬沐不經意的問,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卻目不轉楮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在想……你今年會不會娶我。」芝慧頑皮地彎了彎嘴角,看似不經意的玩笑話卻讓男人眼中的寵溺漸漸消散。芝慧並沒有躲避男人審視的目光,就靜靜地看著喬沐深褐色的眸子,似乎要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是認真的。
沉默了幾秒後喬沐只是輕笑了一聲,輕輕地撫模著芝慧放在餐桌上的手,就像是在安撫不听話鬧小脾氣的貓咪一樣。「這是公司為你設計的炒作嗎,女明星配富商會不會太過俗套了一點。」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就想在說蝦和橙子不能一起吃一樣簡單。芝慧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下,已經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的,自己還在期盼著什麼呢。輕輕抽出被他撫模的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那如果我懷孕了呢?」
「懷孕?」喬沐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似乎要找一個更好的角度仔細地審視一下芝慧。他的面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什麼事情都是他預料過的。「要是懷孕了我會吩咐公司停了你的工作,安排人送你去美國待產。」
臉上的笑在他說要送自己去美國時漸漸有些僵,心里似乎有一根緊緊繃著的弦終于還是斷掉了,最終自己還是見不得天日的,就算懷了孩子也是被送到國外,他沒有想離婚,沒有想娶她。
芝慧仍然笑著,可眼中似乎有一絲決絕,喬沐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想著要不要把話說的溫柔體貼點最終說出口的卻只是一句疑問︰「你真的懷孕了?」
「是,我懷孕了……但是,你不用擔心,因為不是你的,只有三周。」芝慧看著他眼中由喜悅到憤怒的轉變,心中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她任由著喬沐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腕越攥越緊似乎要生生把它勒斷,他的面色終于起了波瀾,一字一頓冷冷地命令她︰「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懷孕了,孩子和你沒關系,消息明天就會登上各大娛樂版面的頭條,喬沐,你我到此為止吧。」橘色柔和的燈光,卻沒有在她的臉上映出任何溫暖,她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更顯蒼白,猶如瓷做的女圭女圭,原本脆弱卻有著堅硬的外殼。這種語氣,平和的如同對台本一樣,意識到手還被他握著,她秀眉微皺下意識的甩開,也許就是一種解月兌。
被她甩開的手磕在了桌沿上,瞬間的疼痛加上怒氣的刺激讓他起身揚手給她一個耳光,沒有用盡力氣卻也夠讓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慕芝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對于喬沐瞬間的變臉,芝慧並沒有驚訝,反倒釋然地笑笑,他們之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撐著凳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兜里掏出已經被自己握的發皺的化驗單仍在桌子上,「喬沐,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放手吧。」
桌子上那張薄薄的仿佛他們的感情已經臨近死刑,妊娠三周,紅色的字體刺的喬沐的眼楮有些發痛,握緊發白的骨節,他似乎在努力的忍耐著什麼,最後只是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