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總習慣叫她寶貝兒,對于這個甜的有些發膩的稱呼芝慧倒是一直沒有在意。特別是在床上,他總是會寶貝兒寶貝兒的喚她,一聲一聲伴著申吟猶如咒語一般,那時他的眼楮仿佛有了另一個靈魂,與他的心分裂,看著她的眸子總是柔情似水。
芝慧總是會埋怨他,這是標準的風月老手的伎倆,無論是誰,在床上叫寶貝兒準不會出錯,最最親密的時候她會膩在他的懷里耍賴,問他究竟有多少個寶貝兒,喬沐會親吻她光潔的額頭,然後是小巧的鼻尖,再到柔軟的唇上,一路向下,一點一點仿佛要把她吃進肚子里。她便不再追問,隨他沉淪。
他命令過,寶貝兒,你別鬧。
他安撫過,寶貝兒,你別怕。
他夸贊過,寶貝兒,你真美。
他寵溺過,寶貝兒,你真好。
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寶貝兒,我愛你。那簡單的三個字,在他們之間成了禁忌。他不會說,她不能要。
他再次叫她寶貝兒,讓芝慧的心里泛起幾絲膩煩。一個巴掌,一顆糖,這又算些什麼呢。她眼波閃爍,在那里糾纏許久,最後眸子還是暗了,似乎是放棄了什麼。
「別在這麼叫我,喬沐,你被再要你給不了的東西了。」
喬沐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平復了些情緒。褐色的眸子顏色似乎變得深了些,抬頭專注地看了站在對面的芝慧一眼。「你若喜歡孩子,我們可以生一個。」
喬沐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會要被人的孩子。芝慧沒有生氣也沒有焦躁,神態不溫不火,似乎他說的事情與她無關。這樣的態度讓喬沐有些惱火,他捻滅了剛點燃的煙,語調有些不自然,「拿掉孩子,我們像以前一樣。」
芝慧知道這對于喬沐來說已經是一個退讓,他沒有追究自己與蔣澈的事情,只是要她回去。對于芝慧,喬沐還是有點情誼難舍,可是這情誼深究下去,究竟是何。她淺笑,笑自己總是無法死心,還是要妄想一搏,給自己一個機會。
「你愛我嗎?」。
喬沐被她問的愣了一下,因為她從未這樣問過他。喬沐一直覺得芝慧是個懂事的,所以對她寵溺過,縱容過,因為他知道她不會觸踫自己的底線。精明如他,怎會看不出她一直就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卻唯獨沒有說過一個愛字。
她雖然笑著,可是眼里卻是遮不住的哀傷,喬沐似乎看到一株嬌艷的花漸漸凋謝,最終一地腐&敗灰飛煙滅。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挽留,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聲音,那個字如刺哽喉,如同是被下了詛咒,他說不出來。
人生在他的眼里一直是一場博弈,他掌控,報復,尋歡,作樂。卻從沒想過會愛,他不能承認,愛情只會讓一個人輸,他不能,不能……
芝慧終于明白,對于他的期望,如同一個美麗的肥皂泡,雖然會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華,結尾卻終是破碎。
「你不用說了,我來告訴你。」聲音有些顫抖,可她還在極力控制著,「我愛你,喬沐。愛了五年,也許會一直愛下去。可是這愛太沉重了,已經超過了我能負荷的。」她眼中的波光,晃亂了他的心,他忍不住起身去握她的手,緊緊地攥在手里,就像再也不會放開一般。
「所以,你應該放了我。因為我……我那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