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素琪的緊逼下芝慧並沒有立刻敗下陣來,就算在白素貞面前她只算得上一個小妖精,也不能太輸氣場。兩人都是習慣做好場面的人,對面而坐面帶笑容,外人斷不會看出絲毫異常。
芝慧下意識的用手護著小月復說道︰「您大可放心,這孩子必然是姓蔣的。」
白素琪眯了眯眼楮,似乎要重新審視眼前的女子,語氣沒有放松分毫。「蔣家的媳婦兒有千萬雙眼楮盯著,斷不能有任何亂七八糟的關系,這件事我會親自查下去,等我拿到結果你才有資格說這孩子究竟姓什麼。」
芝慧微微點頭,示意悉听尊便。嘴角的笑容恢復了以前的禮貌乖巧,可眼楮里卻沒有任何畏懼,她故意放低聲音說道︰「你若想查,大可問問蔣澈,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話說到此已是甚明,芝慧起身跟白素琪道別離開。白素琪紋絲不動地坐在那里,服務員極有眼色地過來她續上茶水,她淺啜著微燙的白茶,心里也如杯中的茶葉一般上下浮動難以平靜。
白素琪這種人物,在各種類型的故事里都會出現。若是在神話劇中,她就是說「大膽妖孽,還不現形」的佛祖,在警匪片中她就是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警察,在宮廷戲里她是說「卑賤丫頭,還敢高攀」的娘娘,而在此,她就是要和女主角斗法過招的未來婆婆。
芝慧回到家里,覺得有些累了,窩在沙發里不想動彈。蔣澈最近在忙臨近的演唱會,沒有時間過來陪他,就連通話的時間也被固定在了晚上。一個人待在偌大的房間里,她有些無聊地打開電視,可是因為心里裝著事情,電視中節目的聲音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看的心不在焉。
懷孕的緣故讓她總是昏昏欲睡,恍恍惚惚見她仿佛已墜入夢境。夢里回到了2011年11月的那段日子,她還在那個人身邊。他深邃的眼楮里滿是纏綿的溫情,就一直凝視著她,他張了張嘴說了什麼,可是卻听不到聲音。她忍不住地靠近,看清了他的唇形,他說的是,寶貝兒,你去哪了?她腦中一片混沌,以為自己還處在現實,疑惑想問︰我們不是分手了嗎?可卻听到一陣嗡嗡震顫的聲音,讓後他們之間的地面就裂開了一道口子,就如同電影《2012》中的場景一般,兩人雖是咫尺,卻已是天涯。
芝慧猛然驚醒,還能听到夢里的聲音,愣了十幾秒鐘,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她這一覺睡了好久,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看時間應該是蔣澈忙完了打過來的。起身去拿隨手放在玄關處的手機,可還沒有走到那里的時候就被電視里播的城市晚間新聞釘在那里。
女主播端莊地坐在那里,看著題詞機器從容地播報著︰商界巨擘喬氏集團董事長喬之山肺癌晚期病危入院,其子喬氏執行董事喬沐已攜妻于今晚7點入院陪護。此次變故是否會給喬氏的股票帶來動蕩,以下我們連線著名財經專家做了相關分析……
屏幕上的男人面無表情,只是匆匆地走進了那家私家醫院的走廊。身後的女人帶著一副巨大的墨鏡,面對著瘋狂閃爍的鎂光燈說︰「謝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心,但是我們現在無可奉告。」只是說了這一句話,她也被幾個魁梧的保鏢護著疾步走進了醫院。
芝慧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臉龐,他就消失在鏡頭中。她有些擔心,卻又說不清具體擔心什麼。無力感油然而生,手機的鈴聲停了一會,又繼續響了起來。她走過去接起電話,果然是蔣澈。
「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他有些急切地問她,卻不帶任何責備的語氣。
「剛剛不小心睡著了,你忙完了?」她驀然開口,聲音還有些啞。
「嗯,剛剛收工。你怎麼了嗎?」。蔣澈還是听出了她聲音的異常。
「沒事,剛睡醒聲音會有點怪怪的。」芝慧清了清嗓子,聲音立刻恢復了往常。
「這樣呀,」他放了心,繼續問道︰「今天婚紗試得滿意嗎?」。
「嗯,我很滿意。」
「我好想看你穿著婚紗是什麼樣子。」蔣澈笑了笑,似乎單是想想那場景就覺得甜蜜。
「你很快就能看到了,很快了……」
芝慧的視線不自覺地又回到了電視屏幕上,所謂的財經專家一本正經地分析著喬氏的股票前景。她不懂那些,只是看著記者抓拍的幾張那人的照片,他似乎消瘦了一些卻仍是一副堅毅的樣子,即將大權在握的他氣場依然強大。
他看起來還好,正處在交接大權的重要階段。
而她,就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