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你以為,他會為你殺人?

作者 ︰ 梨花顏、

「啊……」沈如薰听到了那陰鷙的聲音,吃驚的應了一聲。

依舊下意識的盯著殿堂門口看,陽光刺眼,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這聲音太沉了,她就只知道很嚇人,根本就沒法子分辨出是誰……

只能用看的,踮起腳尖換個了角度,看清來人的時候直被嚇了一跳︰「叔、叔父……」話語聲立即就哆嗦了起來。

跟奸雄不能拼武力,與赫連嘯天也講不了禮法,只要能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易怒,又狂躁︰「叔父不過是問你,來玄武堂做什麼,要你給叔父一個理由罷了。」

依舊噙著陰狠的笑打量她,身上的氣勢卻變得陰沉起來,帶隱約帶著殺氣。

沈如薰正在語結,小心肝也一沉再沉,差點叫赫連嘯天這些步步緊逼的話給嚇哭了,不過幸好忍住了。

听到赫連嘯天猶帶怒氣的反問,答不上來了,干脆閉口不言。

哀哀啼啼,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心疼︰「嫁給了夫君,身為蓮莊的少夫人,而如薰卻不會武,不能保護自己不說,也沒有辦法照顧夫君,這不是更沒有禮法麼……」

讓赫連嘯天自己回味去……

玄武堂里頭,赫連嘯天還在皺眉看著沈如薰,像是想把沈如薰剖開來看似的,冷冷一笑︰「放開你?」心里哼了一句,痴人說夢。

沈如薰發現和赫連嘯天說不通,只能越描越黑。

赫連嘯天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的陰沉更甚了︰「來玄武堂學武?學武做什麼?」莫不是來偷學這里的絕學。

赫連玦也沉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其中暗斂了隱隱的惱意,聲音低沉如鐘︰「扶我進去!」

小手一扭,骨頭一響,疼得她痛呼的聲音更大,卻意外忍著沒哭,只是咬著牙看著赫連嘯天……

更別說要變得強大,從今以後不會再叫人輕易欺負……怕全都是做夢,還是想想怎麼逃過這劫實在。

赫連嘯天其實早存了殺了沈如薰的心思。

陰沉著聲,低低的笑︰「畢竟這玄武堂,現在是叔父在管著,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叔父如何與蓮莊的列祖列宗交代,如何與玦兒交代?」

下一刻,果然︰「玄武堂是蓮莊里最重要的地方!你可知這里頭的每一個人是什麼樣的身份?你看看他們身上的衣著,手里頭拿著的兵器,一個個身家非凡,若待日後蓮莊再次統率武林,這玄武堂里頭的人便非富即貴,玄武堂也是蓮莊堪稱天下第一大莊的證明,是豈是你一個內眷想來就來的地方?!」話語聲陰狠帶著殺意,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咬得格外重。

面對赫連嘯天這樣陰厲的|逼問,句句都似在恫嚇她,她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易了……

沈如薰搖了搖頭︰「不知道……」不就是個練武的地方麼……

赫連嘯天掃了眾人一眼,把管事喊來,命令一切如常,接著練武,這才繼續把目光重新投放到了沈如薰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看清沈如薰那張清水般的小臉時,一剎皺起了眉頭,陰鷙的眸子一凝︰「這應當是叔父第一次見到你吧?」緩緩的出了聲。

赫連嘯天看著沈如薰乖巧的模樣,暗藏陰狠的嘴角驀地一勾,笑了一下︰「果然真你。」語氣熟稔得很,卻暗含了歧義。

前些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瀟湘院里,赫連嘯天貼在柳氏身後行親密的事的樣子,之後又陰狠追出來要抓她的樣子,害她跑得差點把小命都丟了……後來又追到了落棠院去了,站在門外要破門而入,陰沉的聲音也嚇人得很……

那夜瀟湘院中,他魚水之歡被擾,追出去,卻只見到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也是如沈如薰一般高,身形也一般胖瘦,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今兒不過是換了一套衣服而已,若將兩道聲音疊加……不難分辨。

「叔父,你、你含血噴人。」沈如薰掙扎反抗,「我沒有,你們放開我!」清脆的聲音喊的大大的,連玄武堂外都听得見。

沈如薰停下了腳步,表情掙扎︰「叔、叔父……」

赫連嘯天似沒想到沈如薰竟然腦筋轉得這麼快,鷹隼般的眸子立即就凝了起來︰「你說什麼?!」

加上之前柳氏已經疑心是沈如薰了,雖然探查未果……

知道赫連嘯天指的是誰,顫顫的出了聲︰「沒有人指使,方才如薰也不是在指手畫腳……」

就在終于繞過玄武湖,快到玄武堂的時候,只忽地听見里頭傳來了一道聲音︰「好痛——」

面對赫連嘯天質疑的目光,只得將眸光悄悄落到了大堂門口上,似是想走,也露出了殷切的表情︰「我……叔父,如薰只是心血來潮的想學一學防身之術,天不早了,如薰不學了,還是回去先照顧夫君了……」雖然赫連玦已經厭惡了她,不想再讓她照顧了。

赫連嘯天陰狠的眸子一驟縮,厲聲道︰「還站著做什麼?!」對著抓著沈如薰的下人便陰鷙一喝。

「是!」下人听到了赫連玦這四個字,不敢再拖,將病怏怏的赫連玦扶著往前。

方才那一瞬間,看著那衣角繡著的雲卷螭紋,與昨兒赫連玦在瀟湘院里穿的一樣,她還以為是赫連玦……

猙獰的面目顯露,只怕這也就是他一開始問她不在落棠院伺候赫連玦,而是來玄武堂做什麼的緣由。

赫連嘯天依舊緊抓著不放︰「沈家小姐,如果今兒你說不出個所以然,按照赫連家禮法的禮法,叔父也是不能輕易饒你的,哪怕你是玦兒的夫人,蓮莊的少夫人也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

沈如薰剛剛說完那一長串話,已經跟被抽盡了力氣似的,站都站不直了,更別說再回答一遍。

沈如薰躲也不是,裝傻也不行,只得干脆委下了身子,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長輩禮︰「如薰見過叔父。」

似是要與沈如薰算賬,又似在下套子讓沈如薰鑽,說話時顫動的腮幫子叫人分辨不出他臉上的喜怒。

赫連嘯天似沒想到沈如薰會這樣問,斂起了眸︰「叔父哪里是攔著不讓你回去?!」扯唇而不笑,語氣愈加陰沉險惡起來。

叔父說了什麼?哪怕她是蓮莊的少夫人……

回過了頭,更是想哭,小心肝兒也顫得不行,幾乎是在忍著懼意︰「叔父還有什麼事嗎……」

「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也妄想吞並蓮莊,獨霸天下。」咬了咬牙,面目猙獰而陰狠,大聲一喝︰「來人,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拖下去,心計這般深沉,簡直就是心如蛇蠍,怎配呆在玦兒身邊,服侍玦兒?!」

赫連嘯天心里頭終是有了答案。

立威的同時,把沈如薰也嚇了一跳,只能愣愣的看著,連行禮的身子都忘了起來了。

這個蓮莊里,敢和叔父不好的,也就只有夫君了……

「來人,將她拉下去,家法伺候。」嘴角一帶,陰沉的臉也跟著動了動,先笞刑幾個時辰,看沈如薰死不死。

這些下人也不知赫連玦多年不去玄武堂,今日忽然去玄武堂是為什麼,只是步伐稍稍加快。

心慌得連連朝後跌了兩步,倒霉得直想哭出來︰「那叔父這話……怎麼說得像是見過如薰。」哭喪著小臉,強顏歡笑。赫連嘯天這才終于有了反應,鷹隼般的眸光有些陰厲︰「嗯。」冷冷的哼了一聲,算是應答。

這目光更把沈如薰嚇了一跳……

沈如薰緊緊咬著唇,看他越問越離譜,急忙的搖頭︰「沒有、沒有!」

赫連嘯天看沈如薰急著走的樣子,只覺得她是心虛作祟︰「等等,沈如薰!」又喊了一次她的閨名。

赫連嘯天看她慌張的樣子,眼中的神情分明滿是洞悉,卻冷冷一笑︰「沒見過。」

眾人皆心驚齊齊跪下︰「見過副莊主。」zVXC。

赫連嘯天好不容易把台面話帶到這一步,終于能名正言順的處理掉沈如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怕她辯駁,立即使了個眼色︰「抓緊了她!先把嘴堵住,別讓這個惡婦跑掉了。」

沈如薰撞見過他與柳氏行親密之事,光憑她知道這個秘密,就決不能留。

「唔唔……」沈如薰心里頭難過,自從嫁來蓮莊,她的世界就不一般了,不是踫到下毒,就是被欺負,夫君病秧子,婆婆城府深,叔父更陰險,她很努力的想要保護自己,可總是無端被牽扯進來,最後往往被折騰得遍體鱗傷……

赫連嘯天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才繼續陰寒道︰「拋下病重的玦兒來這玄武堂,其心昭然,怕是心里頭巴不得玦兒早赴黃泉,今兒我這叔父站在這里,就決不能容你!」

那麼多事在前,沈如薰對赫連嘯天有種莫名的懼怕,知道他一定不是好惹的人物……

那些人看了一眼沈如薰,只能更加的用力,拖著沈如薰想帶走。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沈如薰忽然就打了個寒顫,頓時被嚇了一跳,整個人也慌張起來︰「叔父……見、見過如薰?」直打哆嗦。

赫連嘯天听罷霎時就皺起了眉頭︰「看看?那叔父方才看到你在對他們指手畫腳的,是在做什麼?!」莫不是就如下人來報那樣,她沈如薰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來的膽子,竟膽敢插手他玄武堂之事?!

怕扯到了赫連玦身上,急著說了出來︰「是在學武……」

仿佛這是一個喋血之地,不知有多少擅闖的人死在了這里,而她就是下一個……

水眸溜溜轉了兩圈,頓時就有些忐忑︰「我……我恰好路過這兒,听到了里頭的學武聲,就進來看看。」

有人听到赫連嘯天的話,已經不由分說的沖上來拖走沈如薰,這些人全是赫連嘯天帶來的殺手,一個個身有蠻勁,一抓便是青紫一塊,骨頭也咯咯的響,和瀟湘院里頭那些丫鬟嬤嬤的抓掐根本就是兩回事兒……

遲疑的看著赫連嘯天,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他絕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現在基本上是在極力維持著鎮靜︰「如薰又是有什麼做不對了,才讓叔父攔著如薰,不讓如薰回去?」也學著反擊他。

方才還說要學武,要保護自己,要照顧好赫連玦,卻沒想到武還沒學成,倒先叫人堵住了,命陷囫圇。

「你不過是剛嫁進蓮莊的少夫人,竟然膽敢進入玄武堂,還偷學玄武堂中的武功路數,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從方才一出瀟湘院起,他站到這玄武堂殿門之時,逆光之時,陰鷙的喊沈如薰這三個字時,就已經明了心思。

赫連嘯天似是在關心她與赫連玦的日常生活,問的是瑣事,可是又帶了後頭那一句,問她來玄武堂做什麼……

就在同時,玄武堂外,玄武湖水在陽光下反射出了粼粼波光,赫連玦沉斂著劍眉,任由下人扶著走,雖然神情不好,但依舊撐著身子,邊走邊咳,不時低聲︰「快些!」這聲音寒得有些滲人。

經過上次被扒裙子那件事,已經不隨意魯莽了,只是听完一顫,然後用心的想了一下。

赫連嘯天沒回答,只是挪開了目光,掃視了玄武堂一眼,幽幽的轉了話題︰「你今兒不在落棠院伺候玦兒,跑過來玄武堂做什麼?」

打量著沈如薰的目光也驀地變得毒厲,又喝道︰「還是,有誰指使你來玄武堂?!」

赫連嘯天一進堂就朝眾人大喝了一聲,好大的下馬威……

只見沈如薰雖然害怕,不過還算鎮定,靈動的眸子一轉,似乎就有了主意︰「叔父……正因為如薰是蓮莊的少夫人,才會來玄武堂學武啊。」頓時就一臉委屈的樣子,幾分是真的,幾分是裝出來的︰「如薰從小在家里,爹爹只管著跑鏢,也不曾逼著如薰學武,更沒想到日後如薰會嫁到蓮莊這樣的大家族里頭來。」

「叔父,你……欲加之罪何患無、無辭……唔唔。」

下人們皺起了眉,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少夫人。

赫連嘯天對上她那樣的目光,也驀地一皺眉,玄武堂里的爭執停了下來……

赫連嘯天早有準備,下人一下子就把沈如薰的嘴堵住了,說不出話來,水眸只能干瞪著,又要急出了淚︰「唔唔……」手腳被抓著,頓時又不能動彈。

完了完了……沈如薰一張小臉頓時變得又青又白,方才學武的閑情逸致沒有了,認真的神色也不見了,只剩下心虛與慌張,滿腦子都是怎麼辦……怎麼辦……

沈如薰被他這低沉的聲音嚇得不行,趕忙乖巧的回答︰「是,叔父……」把小心思全都藏了起來。

沈如薰听到「家法」,更不樂意了,柳氏也是借口這樣把她弄進了慎行堂里去,只要不在大庭廣眾之下,黑屋之中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那樣危險沈如薰經歷過一次了,才不再犯傻,掙扎著就要逃出來︰「我是蓮莊的少夫人,你們敢再踫我試試……」抽咽了兩聲,繼續︰「若是讓夫君知道,看他、看他不殺了你們!」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勇氣。

沈如薰哭喪著一張臉,只見方才喊了那兩聲叔父後,赫連嘯天依舊站在殿堂門口,沒再出聲而是直直朝堂里看,目光分明是落在她身上的。

這麼一切的一切,從來就不由她選擇,也從來就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

若是被赫連嘯天認出她……今兒估計小命休矣,怕是連玄武堂都走不出去了……

聲音壓得更低,話語聲似有些虛︰「所以如薰才會……才會過來玄武堂學武……」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身份,因為禮法。

沈如薰皺起了秀眉,她沒想到一個玄武堂,也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不過是听到了熱鬧的練武聲,想到了家,看到了他們在練武,她也想學一學,保護自己,照顧赫好連玦而已︰「叔父……如薰……」小心肝兒一沉,被堵得說不出話。得出誰揉。

赫連嘯天|怒著擰了眉頭,等了幾分鐘,只見無人回答,氣氛頓僵了片刻,四周也靜下來了,最後只好自己壓制了怒氣︰「話雖這麼說,叔父也能理解,但你知道玄武堂是蓮莊的什麼地方嗎?」語氣忽然軟了下來,低低的問,不知又暗藏什麼殺機。

對啊,她是蓮莊的少夫人……

從一開始被當做別人的棋子,媚|藥、同房,到現在成為了別人眼中的刺兒,非要拔掉她不可……

掃視了一周,緩緩從殿堂門口了進來,錯開了日光,身影終于清晰,卻帶著一身戾氣︰「都站著做怎麼?!」

心里頭委屈,掙扎的力道也加大︰「唔、唔……放開我……」終于出了聲。

「啊?」沈如薰還以為他會繼續試探她,然後一如那一夜一樣,下令要將她格殺勿論……

此時問得這般輕巧,倒是忽然讓她不知怎麼答才好了,支吾道︰「我、我……」

此刻看清了是赫連嘯天,腦子一下子當掉似的,整個人也愣呆起來,站在原地,有些發抖︰「如、如薰見過叔父……」

赫連嘯天听罷一笑,跟听見了世上最好冷的笑話似的,悶悶一哼︰「呵,你以為,他會為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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