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了莫聲 毀婚1

作者 ︰

程父是城里人,所以是按照城里的規矩辦的葬禮,然而他下葬那天的雨一直沒有停止,忽大忽小,就是沒有停止。與此不同,程斯一直很安靜,靜得異常。賓客們來吊唁時不停安慰,程斯也只是一直鞠躬,似乎這將是他這輩子唯一願意做的事情。

夏子期是作為準兒媳站在程斯身邊的,她眼睜睜地看著程斯沉默卻無力將程斯拉扯出悲傷的那頭,想必,外婆去世時程斯也對她感到如此無力吧?而她,是那麼任性地不理會他的無力,只任性地沉浸在她的悲傷之中,現在想來,她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她怎麼能如此自私?但那一個多月真的太黑暗,如果沒有程斯、元期,還有……母親的鼓勵,她恐怕撐不過來,誰都不知道她曾經割腕,劃了幾刀,但都未傷及筋脈,只能說是命大了,這也就是她在出院後為何總戴著護腕或是手鏈的原因。

看程斯現在的樣子,夏子期輕易能夠回想到那時的她,人在最愛的人離世時往往是最脆弱的,也是極需要人陪的,任何一種力量都能成為堅強下去的理由。夏子期輕握程斯的手,他的手不似平日的溫暖,冷冷的,一如他現在的心吧?听說手的溫度就是心的溫度,程斯本是那麼的溫暖陽光,會不會因此變得心冷呢?

程斯感觸到從夏子期掌心傳來的溫度,換做以前的他一定會汲取這難得的溫暖,可此刻不知為何,這溫度令他害怕,或者說,這是可望不可求的,不應該是他能得到的。于是程斯觸電般縮回了手,繼續沉默。

夏子期很心底的擔憂更重了一分,難道程斯真的會改變嗎?

經過了生地離別後,夏子期是變了,她沒有了以前的懦弱,轉而擁有了自我。對,過去的十九年她活得沒有自我,凡事沒有追求,說實話,連她自己也厭惡這樣。但是她明白了,外婆只是個借口,真正讓她同意那些安排的是存在于自身的懦弱,以前的她害怕追求無果,也不敢反抗父母,而且沒遇見喜歡到願意放棄所有的人,所以得過且過。然而現在不同了,唯一使她懦弱的借口沒有了,那個令她放不下的人也出現了,她也是時候改變了。可以說,這個改變是美好的。

但程斯與她不同,程斯的背景注定了,如果他改變,一切會往壞方向走。夏子期現在只希望程斯不會走得太偏,因為她不想再看見第二個曾經的夏子期了。

以往都是程斯幫助她、照顧她,這一次該輪到她為程斯做些什麼了。

回到公寓,全身的疲憊讓夏子期頹然躺倒在床上,現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可是輾轉還是睡不著,腦袋里浮現的都是程斯那絕望的神情。她應該為他做些什麼?要怎麼做程斯才會開心呢?

對了,訂婚!

現在的形勢是程斯心里有三塊石頭︰第一,父親的去世;第二,程氏的發展;第三,就是她夏子期。如果她和程斯順利訂婚,至少會讓他放下一塊石頭,夏子期也可以正式以未婚妻的身份在旁關心程斯,給予他鼓勵和力量,讓程斯重新步上正軌。雖然她不知道她在程斯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少,但現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不過暫時並不適合他們訂婚,還需要一個天時、地利、人和……

一個星期,是夏子期預算的天時,普通人家一個星期就已足夠消化親人離世的悲傷轉而開始正常生活,更何況程家這樣一個系關上千號員工飯碗的家庭。之所以給一個星期,是因為夏子期覺得需要給程斯步上軌道的緩沖時間,同時也給她自己休整的時間。畢竟這是訂婚,她不可貿貿然行動,否則倒像是她急切想成為潑出去的水。再者,大戶人家最怕閑話,如果急匆匆地宣布程氏新一接班人訂婚會被說三道四成不孝之子,這對程斯的形象和銀行的形象都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至于地利,夏子期想到一個很不錯的首選——情眼林——听說是會讓情人流淚的森林,也是告白求婚的聖地。

天時、地利都選好了,只差人和了!

提到告白求婚,夏子期只覺臉頰滾燙燙的,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求婚了一次,現在還要求第二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看來她還是個厚臉皮的女生。不過話說回來,第一次求婚來得急促,到最後她還逃走了,是她對不住程斯,這一次,怎麼也不能再反悔了。

也許,她打心里是接受程斯的吧?

來來去去,她還是誠服于父母的安排下,呵,這還真是沒面子。

是時間去打工了,夏子期關閉了電視,整裝出發。

小吃店的工作夏子期繼續做著,今天是春節過後開店的第一天,現在的薪水來源只有這里,她必須更認真對待才行!李家的家教她辭退了,她不知該如何面對李清仁,或許若干年後的某天,她會打從心底釋懷。對于一份她無法回應的愛情,她只能選擇逃避,否則只會傷了別人,更苦了自己。其實,她還是很自私的。

在去的路上,听見幾個結伴而行的小學生念著耳熟能詳的話︰今天星期四,你去考試,考了四十四,回家看電視,看了少林寺,想去試一試,被打成西紅蜀,還說自己有本事。夏子期記得這是進武校後的第一個周四時听到的,一直到夏元期進入了小一仍舊流傳著,沒想到她高三、元期小六了一樣在孩子們的口中傳唱著。這也算是一個個年代的標志吧,和古時傳下來的歌謠一樣,歷久彌新。文化也一樣,口頭流傳的更具廣泛性,雖並非所有都具真實性,卻也有它值得流傳的獨到價值。

到了小吃店,小琪立刻擁上來詢問夏子期春節過得如何,然後滔滔不絕她的春節是怎樣的有趣、怎樣的開心,相比每天宅在家的夏子期,小琪確實「open」得多。

小琪同為打工的女生,算是夏子期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吧,但大多是她說,子期听,總之在小琪的口才下她們互換了手機號。說來,小琪倒真是每天至少一條短信,很守信呢。若一個人願意主動聯系你,說明那人心中有你,這是一段值得珍惜的緣分。但多年的淡漠下,夏子期很難真正相信一個人,時間應該會改變一切吧。

「砰」的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夏子期扭頭看,竟是一個顧客打破了盤子,然後破口大罵,處理這桌顧客的是小琪。夏子期在一旁看了會兒,小琪似乎招架不了,那顧客出口的髒話實在難听,作為服務員又不能頂嘴,騎虎難下的局面讓夏子期看不下去了,受傷害的可是小琪,這個主動和她說話的女生,雖然小琪總稱她倆是「姐妹」,因為一身男裝的夏子期自稱喜歡男生。

「小琪,什麼情況?」夏子期走到小琪身邊輕聲問。

小琪像是要哭出來,哽咽地回答︰「他說咱們的菜不新鮮,給他換了一盤又說沒法吃,我、我都說了絕對是好的,他就不信,還……唔……」

夏子期把小琪護在身後,劈頭就說︰「既然你那麼確信不新鮮,是否需要舀去檢測一下?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請你道歉。」夏子期自問已是最客氣的語氣,對方並不這樣想,他確認夏子期語氣不善。

「我操,你算哪根蔥?憑什麼我要听你的?我是顧客,我說不新鮮就是不新鮮,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對待顧客的嗎?叫你們老板出來!我就不信了,一個毛頭小子能決定什麼!」

老板和老板娘在廚房燒菜,看到小琪哭著叫他們當下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從廚房出來詢問事情經過。

「老板,你這個服務員爛透了,他連‘顧客是上帝’這個道理都不知道,還在這兒做什麼?!」男人手指夏子期,一副要活吞夏子期的樣子,夏子期不甘示弱,眼神變得冷冽。

男人抓住了這一個表情又開始大做文章,依然指著夏子期。老板怎麼低聲下氣地勸都無濟于事,男人變本加厲。

夏子期怒火躥上來,不好好教訓這個無禮的男人她都對不起在武校的六年,特別是這個男人做了最令她反感的動作——指著她。夏子期扳下男人那令人討厭的食指,男人疼得哇哇大叫,條件反射地向夏子期揮拳。

夏子期攔截了男人的拳頭,反之給了他一擊,這一擊花了夏子期**十的力氣,讓男人的嘴角滲出了血。男人怒氣地擦拭掉嘴角的血,對著夏子期又是一拳,但這拳落了空,反倒給了夏子期機會給他一擊上勾拳,男人隨之倒地,桌椅掀翻了大半,其他顧客有鼓掌的也有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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