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岩想到這,心底頓時升起幾分自嘲來。
懶懶靠在座椅上,他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輕嘆了口氣。一口喝盡高腳杯中的紅酒。用幾乎牛飲一般的姿態,什麼馥郁芬芳都沒有嘗出,他只是覺得澀而已。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他向前座的司機吩咐︰
「開車吧。」
「是,呂先生。」司機跟著他多年,早已訓練有素。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下時,車子便緩緩行駛起來。離玻璃櫥窗的那個女子越發遙遠,最後終成了一幀殘破影像,消逝不見。
該結束了。趁著還清醒時,趁著還沒入魔太深。好好地,清醒過來吧。
他靜靜想著,不由笑了。再次拿起手機,他又是那個t城花名在外的翩翩呂少。撥了個電話給老友張文俊,他問他最近有什麼樂子消遣。不想張文俊那廝卻說正想找他,說是有個朋友剛從英國回來,想介紹給他。
張文俊介紹的人自然只會是女人,兩人相熟多年,彼此性情皆是通透。他便也不點破,兩人一拍即合。約好時間地點,又閑聊幾句,便掛了電話。
到了約定地點,張文俊早已候著他多時。一見他便笑著揶揄︰
「喲,來的這麼快。知道是有好姑娘介紹給你,等不及了?」
「只是正巧在這附近。」他淡淡答了一句話,清冷的態度,還透著點倦怠。張文俊也看出來了,兩人打小的交情他還能不知道他。當即便給了他一巴掌道︰
「別這麼半死不活的。我和你說,人姑娘漂亮著呢。一開始本來是介紹給我的,但我一看就知道你準喜歡,就忙著給你張羅起來了。兄弟夠意思吧。」
「夠八婆。」他冷聲回了他一句,從口袋里掏出煙來,便听見張文俊在他耳旁咋咋呼呼︰
「呂岩,你丫不識好人心啊……」
他懶得理會他,只專心敲著火。卻驀地听見耳畔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恍若似曾相識︰
「你這個龍貓zippo真有意思呢。」
他一愣,下意識的抬眼,便見到身前離得不遠不近的這個女子。精致的五官化著完美的妝容,穿一條水綠色長裙,重疊的裙擺上繡著大朵大朵的芙蓉花,是一種別樣的優雅風情。
的確是他最中意的那一種女子呢。他在心底漫不經心的想著,瞟見一旁的張文俊得意的對他擠眉弄眼,便疏懶的笑。突然就有些意興闌珊,他並不理會她,zippo終于出火。他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便听見她繼續道︰
「你抽煙的姿勢和我的一個老朋友很像。」
這句話倒是讓他的動作頓了頓,猶記得不久前。有個女子也是用那種狀似懷念的語氣說起這句話來,只是那時的她似乎還含了一分隱蔽的痴迷,遠不如眼前這個女子來得灑月兌隨性。
他陡然就升起幾分興致來,靜靜望著她,他笑︰
「以前有個人也這樣說過了。」
「是麼?那還真是巧了。」女子得體的微笑,唇角勾起的弧度,竟和許安年那麼相似。他只覺得心狠狠悸動了一下,回過神來又不由自主的嘲笑自己的神經質。
勉強壓下心思,他問她︰
「還不知道你名字了。」
「姚薇。」女子倒也落落大方,輕笑的樣子有種別樣的嫵媚動人,讓他不自覺恍神,反應過來才連忙道︰
「我是……」
「t城呂少的大名,誰人不知?」姚薇依舊笑著,一雙會說話的美眸直視著他。女子清淺的眸光里,一片坦蕩,卻夾雜著某種曖昧的旖旎,像極了她。
這世上,怎麼會有兩個人如此相似了。不是長相,而是氣質。那樣如出一轍的感覺,分明就像是另一個許安年,透著點倦怠,卻清雅的讓人移不開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