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模著昨夜睡在貴妃椅上,惹來秋霜刺骨受了涼。她煎熬好大桶薰衣草葉,熱氣騰騰的做了退燒的香薰。清洗完畢,軟噠噠地倒在馨香的被窩里,小屋已經暗黑。感冒了頭疼得要命,還有些低熱便迷迷糊糊的入了夢。
山岩蒼蒼林木茂密,黎筱筱騎上彪悍的匈奴馬。徑自走入天台山的女巫谷,這谷中流水潺潺。谷中有一座積石冢,石上長著厚厚的青苔,鄉人稱之為女巫墓。女巫墓的下方有一斜石,石上有甲骨文石刻,經過千百年的風化,更顯得古老蒼桑。
忽然一道煙霧騰空,那古老的甲骨文,竟冒出一股藍煙直奔黎筱筱而來。正愜意的她見勢不妙,拉緊韁繩轉身就逃,遠遠見得那熱鬧的山谷口立著兩人。
「不許動她,此乃我涂山氏族的女子」手持文簡的大禹瞪大銅鈴狀的眼。
「禹王有所不知,此女乃妖孽所化啊」長髯飄飄的姜子牙,惡狠狠的指著黎筱筱厲聲說到。劍指之處便是一片騰騰火焰,直撲黎筱筱而來。
「救救我,我不是妖孽啊……」她嚇得聲嘶力竭地跪倒在地,恐懼地哭泣著,四面烈焰熊熊而起。
「啊……」伴著尖叫,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抖淋淋地睜眼一看,原來是場惡夢。心悸懶散地斜靠在床頭,清醒了過來。梳妝台上木座上,嵌著一枚蛋黃大小的熒石,散發著盈盈微光。這是哪里來的東西?
她驚覺起來迷迷糊糊四處環顧。風的聲音,窸窸窣窣,吹過了樹葉。不知名的蟲子,在這樣寒冷的夜深,哆哆嗦嗦地鳴叫。
「不怕,是做噩夢了吧……」一個溫和的聲音輕輕響起。
「……」但見一儒雅溫潤的男子依在門楣,輕輕攪動著碗里的液體。
牛皮糖!黎筱筱呆若木雞地看著,這夜半三更冒出的鬼影。他怎麼找來的?她記得這幾日根本無人跟著,難道他派人跟蹤自己。如此,此人深邃不可小覷哦。黎筱筱有些氣緊,左手輕輕撫慰著驚悚未平的胸口。
「來把藥喝了,你還在發燒呢……」他有些寵溺慢慢靠在床頭,右手自然地撫了撫她的背。專注地望著她有些凌亂的樣子,這閨閣香氣馥郁令人流連,靜謐間只有彼此‘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你來做什麼!你在跟蹤著我……」她有些虛弱軟噠噠地質問著善迦密欏。
「你速度離開,這是民居不是你家寺院。」她不想看到他,扭過頭不再理睬他。這人看來很有耐性。打罵都趕不走,又不請自來了。他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嗎?黎筱筱欲哭無淚地閉上了眼楮,她不希望和他有什麼瓜葛。更討厭這個人走入她的世界,對于這里她只希望是個過客。
「該死的,你還真不知好歹……燒成這樣,還山清水秀的在街上逗蜂引蝶。」
善迦密欏被她一席話堵得冒火,相見真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他真不知這女人怎麼回事,下午明明忙和得好好的。完了竟然一聲不吭把他撂下,只顧著自己獨自走了。夜半三更,自己推掉酒宴,令人看病熬藥侍候在旁。可是她睜眼就趕人。
「你到底有沒有心啊……」善迦密欏怫然作色,氣急咚地把藥碗擱下。再留下來,遲早都要被這女子氣死。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哎……」黎筱筱輕嘆一聲,莫名其妙被一頓排頭訓斥。這個人好像來真格的了,她莫名苦笑起來,自己只是打醬油路過而已。
愛情這玩意,男男女女總是千轉百回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