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注意他是什麼時候擰了個熱毛巾,細細為她擦拭起來。溫熱的感覺比起之前那股涼颼颼的寒意,總算是讓人覺得舒服,可一踫到傷口,同樣是針扎似的疼。
她每輕呼一聲,他的力氣就小上半分,到後來擦藥的時候,那棉棒幾乎都不敢觸踫到她。
阮少南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再看看她皺著眉頭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樣,語氣就沒辦法溫柔下來,「你是傻瓜嗎?滿地碎片還敢不穿鞋子亂跑?!」
司徒沁哼哼兩聲反駁,「穿了,丟了。」
不說倒還好,她一說,阮少南心里就更氣,手上也故意用了力,才止住的血又被他給戳了出來。
司徒沁頓時就飆出了淚。
太疼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索性就不管不顧的撒起了潑,揪著阮少南的領口就嚷嚷起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不是你要住在這破房子里,它會跳閘嗎?不是你買這麼個破東西,它會碎成一地渣渣嗎?不是你跑去跟別的女人約會,我會呆在這里照顧你妹妹嗎?」。
說完,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驚訝。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是個無理取鬧的人。
可是無理取鬧這種事情,又好像會上癮似的,一出口就收不回,想想自己居然替跑出去泡妞的「前男友」照顧妹妹,她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奇葩啊,「我居然還替你看著你妹妹,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大傻瓜!」
越說越生氣,崴著一只腳就要跳下沙發走人。
阮少南看著自己心尖尖兒上的那人涕淚橫流的樣子,早把這個那個的全都拋在了腦後,心里一時間是又酸又疼,見她單著腳就要往門口蹦,趕緊把人一下抱起來按在了腿上。
「沒有沒有,沒有什麼女人,哪有什麼約會!」
這檔口的阮先生可算知道後悔倆字兒該怎麼寫了。耍什麼脾氣啊,扮什麼冷酷啊,搞什麼意氣之爭啊。
其實一時腦熱出了門之後,他就後悔了啊。窩在車里哪也不想去,只等著待會兒她回家的時候,能把人給安全送到,順便拉個小手道個歉什麼的。
誰知道這實心眼兒的姑娘,竟然真的為了照顧小西而在他家呆著沒走。
上帝都不能體會當時他內心的喜悅和苦澀好嗎?!
心里只想趕緊把人摟在懷里,可面兒上又抹不開,這一糾結,就糾結到了晚上。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直叫了,也不敢離開一會兒去吃東西,就怕這一小會兒就把人給丟了。
望著頂樓的燈光,好不容易撐到半夜,豈料那一室光亮突然暗下來。
腦袋里一個咯 想也不想就往樓上拼命跑,才到家門口還沒掏出鑰匙,就听到稀里嘩啦碎了一地東西的聲音,和她輕微的驚呼。
那一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圈在胸前的人仍有不甘,滿臉忿忿,阮少南只好好聲好氣的哄著,「誰都有從前是不是?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可是我保證,從今以後真的只有你。」
冤字要怎麼寫?他可只是隨便一說,哪知道那假面人還真的姓蒙呢。他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那什麼蒙奇奇好不好?
阮先生欲哭無淚,冤了個冤。
「哼。」回過神來的司徒沁盡量無視自己剛才丟人的種種,「你不理我。」
「我在局子里蹲了好幾天,腦子蹲壞了。」
想起他表達不屑的欠扁樣,司徒沁索性把這嬌撒到底,「你還看扁我!」
阮少南心知這就是萬事好商量啊,一激動,把人抱的更緊了,低頭就含上了那晶瑩透白的耳垂,「我不是想看扁你,我是想看、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