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看見房里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受了傷,但目光烔烔。盡管他有些膽怯,也挺直腰板,正要擺出官威審問,司城子鸞拿出腰牌一示,他定楮一看,臉色大駭,立馬跪下匍匐在地,「本官裴以盛拜見太子……不知太子到來,有失……」全身抑不住的冷顫,天啊,當今太子在他管轄的地方受了重傷,這罪他如何擔得起啊!
「廢話少說,本太子現在受了傷,要到你府上治療,你馬上安排一下。」司城子鸞說。
「是,本官馬上去辦。」便慌忙爬起來。
「記住,我的身份不可聲張!除了你,誰也不可以知道!「司城子鸞又說。
「是!」
走出房門,立在欄桿前,他朝下命令道︰「來人,把疑犯都押回衙門!」
「是!」幾名官差立馬應聲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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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被「押」進衙門,很快,又從後門「押」出,驅進了裴府後門。
一進院牆,車夫馬上停住馬車,幾人慌忙將司城子鸞扶下,朝裴以盛引領的方向走去。
大夫早在出客棧的時候就派人去請了。
幾人才將司城子鸞扶躺下床,裴以盛的貼身侍從便帶著縣里最好的大夫來了。
屋里便開始忙亂起來。端水的端水,拿止血布的拿止血布,換血衣的換血衣……丫鬟們進了又出,出了又進……
裴以盛退到門外,擔驚的踱來踱去,不停用手拭額上的汗水,若是當朝太子死在他的府上他臉色一下刷白,不敢再想下去。
「老爺……」這時管家上前喚道。
「什麼事?」裴以盛問。
管家湊近他耳邊喃喃說了一句。
裴以盛臉上泛起一抹怒氣,道︰「把她綁了,堵住口,先鎖後屋里去!」
「是。」管家應。
「記著,千萬不能讓客人听到一聲半響!」又道。
「是。」
半個時辰後,屋里的慌亂平靜了。忙碌的丫鬟們也退出了屋。
「幸虧你們有上好的藥,不然難說啊…」大夫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說。額上的汗水都沒來得及擦。
「有勞大夫了。」中年僕從說,掏出一銀錠遞上。
「謝謝大人。」大夫接過,滿臉笑容謝。
「大夫慢走。」
「好,好。」大夫收拾了醫箱,走出了門。
躺在床上的司城子鸞因大量失血而臉色臘白,胸前包扎的紗布滲出血色,「我看見她被人抓去了,你去打听一下。」向青年僕從吩咐道。
見他遲疑不動,又道︰「這里有少傅在,我沒事的。」
青年僕從才帶著不情願領命出去。
司城子鸞這才安心的閉上眼休息。
門外的裴以盛小心走進來,顫顫問︰「少傅大人,太子……怎麼樣了?」眼楮窺向床上探看。
中年僕從轉過身,道︰「讓裴大人操心了,太子無恙。」
「哦!」裴以盛大大松了一口氣,拭去額上的汗,「那就好!那就好!太子乃龍之貴子,必是吉人天相。」
「只是需好好休養,得在府上打擾一月半月了……」中年僕從道。語氣听著客氣,卻更像命令。
「少傅言之過重了,別說一月半月,就是一年半年也不打擾。這是本官的榮幸。」裴以盛躬身道。
「那就有勞裴大人了。」
「少傅大人放心,本官定必好生照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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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人沒死。」
幽暗的屋里,門窗緊閉。夕陽微弱的余暉透過厚厚的窗紙無力的滲灑而進,幽幽落在窗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身上。
「好。他能死是好,死不去,更好。」男子聲音淡淡說,卻透著寒氣。
「那……要不要……」單膝跪在跟前報告的黑衣人問,提頭看向男子,挺拔蕭索的背影,寒氣逼人。
「不,我們等著看戲就行了。」男子悠悠道。
「是。」黑衣人低頭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