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藍夕坐在孔熠仁辦公桌前的椅子里,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辦公室——
窗明幾淨的房間,到處都收拾的干淨利落。窗台和地上擺滿了各種大小綠植。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每天自有人負責澆水打理。他身邊一向是這樣,隨時找機會向他獻殷勤的小護士幾乎排成排。
剛剛,孔熠仁剛在簾子後面換完衣服徐思媛就像旋風一樣沖進來。
伊藍夕和她從沒有見過面。可是看兩人的表情,她馬上就意識到面前的時髦女郎是誰。她剛想站起身,孔熠仁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坐那兒。」
徐思媛張著大眼楮望著孔熠仁,足足幾秒鐘的時間一動不動,然後又掃了一眼伊藍夕,轉身出了房門。
兩人出去有幾分鐘了。
伊藍夕不安地看了一眼時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心神不寧。站起身,她幾次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又拿下來。
她開始在房內踱著步子。
房門忽地一下又被推開。
伊藍夕愕然地發現徐思媛正梨花帶雨地望著她,臉色蒼白。長長的縴指緊握著把手,就像那是一根浮木。
「你就是伊藍夕?你就是孔醫生的‘女朋友’?請原諒我這麼說,現在整個醫院里都知道孔醫生已經有了一位正牌女友,而且還是一位獻血救人的英雄……」徐思媛的聲音微顫,貝齒微咬,「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表姐和孩子就真的危險了……」
伊藍夕一頭霧水地望著她。
徐思媛繼續看著伊藍夕︰「我听人說起過你。你爸爸的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了,這個時候,你故意傷害的起訴書還是能有人幫你撤下來,你真是幸運……」
「徐思媛!」門外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伊藍夕反應了一下才判斷出那是孔熠仁,她從來不知道他也有這麼「冷血」的時候。
徐思媛回過頭去,慢慢地,她望著孔熠仁︰「我不過要你的一句解釋……」
「沒有。」還是剛剛那干淨利索的兩個字。他居然一絲臉面和妥協都懶得給她。怪不得知道底細的人都說,孔熠仁玩起來的時候是動物,不玩的時候只有冷血。
徐思媛閉了閉眼楮,兩串淚撲簌簌而下。她抽噎了一下,像個受極了委屈的孩子。那樣的難受,那樣的委屈,或許只是因為良好的教養,她還是不願也不能失控。
伊藍夕呆呆地望著她。徐思媛,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她耳中的時候,她的第一直覺居然是蒙嘉嘉,驕矜、跋扈、不可一世……徐思媛,這個名字,她從沒有和面前微微抖顫的女子有所聯系。
「孔熠仁,你這個冷血動物!」徐思媛終于咬牙說。她飛快地走掉了。
一路上孔熠仁都很沉默。
伊藍夕也只好乖乖地呆在副駕上,不時察言觀色。她早知道誤會鬧大了,可是不明白孔熠仁為什麼不願意多一句解釋。她想了半天,只有一個結論,他還是被女人慣壞了。她想著徐思媛最後踉蹌跑掉的樣子,不知不覺嘆了口氣。
「知道要被宰了,現在就開始唉聲嘆氣?」孔熠仁翻眼皮瞧了她一眼。
「去哪兒?」伊藍夕好奇。
「吃飯!」
「我都快無業游民了……」
「那豈不是會越來越窮?要宰還是趁現在……」他毫不客氣。
「你……果然冷血……」伊藍夕小聲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