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灕殤花 第十九章 指桑罵槐

作者 ︰

那女子細細打量著沈璃,表情從不敢置信到驚訝,本就白皙的臉色此刻變得更加蒼白,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柳氏拉著那白衣女子的手,慈愛又滿意地瞧著眼前水靈靈的女子,轉頭對上韓幽璃一字一字地說,「羿兒,這位便是你沈姨母的女兒沈璃,娘不知道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中間肯定出了岔子,她才是你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

什麼?韓幽璃詫異地睜大眼楮,眼前的嬌俏佳人叫也沈璃,而且還是赫連羿的未婚妻?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敢相信地望著赫連羿。沈璃原來是赫連羿的未婚妻,所以冷肖會說她是未來的王妃那句話是真的,難怪他要把她帶回京城。

赫連羿也被這個消息震住了。望著臉色不大好的韓幽璃沉聲問道,「娘,這是怎麼回事?」他依娘的吩咐去清楊城尋沈姨母之女,如今他帶人回來了,娘卻告訴她另有其人!

十五歲的赫連雅坐不住了,站到白衣女子身旁,心直口快地說道,「哎呀,大哥你有所不知。大約半個月前,璃姐姐一個人提著包袱差點暈倒在王府門口。她孤身一人從臨安到郢都來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如今你居然帶回一個冒充璃姐姐的女人,這怎麼對得起璃姐姐?」

沈璃望著白衣女子,只見她肌膚若雪,眉若柳葉,眸光瀲灩,似乎帶著些微水氣,臉色蒼白,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赫連羿開口道。「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柳氏哼聲道,「瞧你說的什麼話。璃兒命苦,六歲那年一家三口去外祖母家省親,路上遭遇劫匪,和護送的舅舅失散,一家人在吉津的一個小莊子安家。沈鄖受了傷,沒到兩年便去了。殷娘的身子又不大好,沈鄖去了更是哭得死去活來,病情更加嚴重。為了璃兒,殷娘苦苦熬著,去年終于狠心拋下璃兒一人走了。這孩子孤身一人怎生是好?璃兒守孝滿一年,便動身到臨安投靠外祖母,沒想到外祖母家舉家遷走了。殷娘臨去前吩咐孩子到郢都找我,臨安到郢都路途遙遠,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頭。」語畢悲傷不已。

白衣女子用帕子拭淚,輕輕拍著柳氏的手背,哽咽道,「姨母不必傷懷,璃兒不覺得苦,如今找到了姨母,璃兒就不是一個人了。」

幾位夫人和小姐听到這話心酸不已,各自拿帕子拭淚。

柳氏紅著眼眶,「璃兒還有姨母,姨父和表哥表妹,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赫連羿沉吟不語,不是冷肖查不到,是沒想到沈鄖一家沒再回清楊。若是如此,他身旁的女子又是何人?莫非他當初太武斷?想他赫連羿看事情從未出過差錯,如今是昏了頭犯了糊涂?

韓幽璃心里嘆道,果真是嬌弱惹人憐愛,連聲音都清脆甜美得好听。把沈璃一家三口的日子說得這麼詳盡,差點沒把祖宗十八代也說個遍,她對沈璃以前的一切一無所知,她連向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都沒有。

柳氏望著韓幽璃道,「姑娘是哪里人氏?」

她只好硬著頭皮答道,「民女一個月前失足落入水里,被好心之人救了去,民女卻忘了以前的事。」

柳氏不解,「哦?完全忘記以前的事麼?若是如此,姑娘的醫術……」言下之意是若她的醫術是新習的,即便天賦異稟,亦不可能識得那令人聞風喪膽劇毒,而且听冷肖的話似乎不是如此。

韓幽璃望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赫連羿,「略讀醫書,稍有領悟!不想失去記憶,救我的人家剛好懂醫術,便告知一二。」

「璃兒,你可曾習醫?」柳氏望著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輕聲道,「回姨娘的話,璃兒自小怕聞藥味,不曾習醫。」

此話一出,連韓幽璃在內全都沉默,她頓時覺得耳內嗡嗡作響。

就在一片靜默中,赫連羿淡淡地開了口,「你那對金鎖呢?」

金鎖,對,還有金鎖。

韓幽璃取出一對精致的金鎖交給他,他遞給了柳氏,「娘,這是她從小戴著的,上面刻有字。」

她?如今連他也不願意道她的名了麼?

柳氏拿著小金鎖仔細觀摩,又給了身旁的赫連靖瞧了瞧,赫連靖不可置否地道,「璃兒有當初你們定婚約的信物。」

一直不敢吭聲的眾女眷紛紛點頭,赫連雅插嘴道,「我有看見過,璃姐姐拿出來給大哥瞧嘛。」

白衣女子從衣袖里取出一個香囊,又從香囊里頭取出一串珠子,顆顆花瓣狀璀璨的珠子晶瑩剔透,在座的人女子婦人無不對這珠子贊嘆連連。

紫色的閃光刺得沈璃差點睜不開眼。是了,這就是她在那個時代擁有過的琉璃碎珠串,沒想到如今是落在別人手里,還跟她一起到了這個時代。或許她根本就不是鏈子的主人吧。

韓幽璃望著抿著嘴唇不說話緊盯著琉璃碎珠的赫連羿,現在人證物證確鑿,她連個證明自己身份的物品都沒有,情況很明朗不是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後悔把她帶回郢都來。

柳氏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回雕花的幾上,發出 的一聲響,在座的眾夫人小姐都噤了聲。「這小金鎖只能證明你的名字叫沈璃,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見。‘沈璃’這名兒著實好听。我想姑娘定是誤會了。」

韓幽璃額頭微微滲出了冷汗,這柳氏真的是個人物,話里句句含著諷刺意味。一來讓那藍衣女子在自己面前上演濃濃親情,二來亮出鐵證的信物讓她無法反駁,三來贊譽沈璃這名字好听,不僅僅贊譽了藍衣女子的美名,又暗諷自己盜用名字冒充他人。

可是她誤會什麼啊,赫連羿的一句話就把事情搞得復雜,她本來是跟他回來當奴婢的,並沒有任何的想法,她甚至不知道沈璃還是他的未婚妻這件事。如今事情都推到她的頭上,這什麼人嘛。

柳了氏不等韓幽璃開口又接話道,「不知姑娘是否听到了些什麼,看在你救了我們家羿兒的份上就不追究,望你適可而止。」

二夫人王氏忍不住插嘴道,「姐姐,如今想來必是我咱王府財大勢大,讓外人瞧著眼紅。」

四夫人李氏用帕子捂住嘴角輕笑道,「二姐姐說的是呢,咱王府在京城也是響當當的王族貴冑,好容易羿兒被封了親王,碩親王爺又生得風流倜儻,這不,又到了成家的年紀。表小姐自小與王爺定下婚約,免不了要招人嫉妒的。」說著不免瞧了一眼王氏。

二夫人掃了一眼有些愁容的王雪盈,輕呵斥「四妹妹這是做什麼?」

李氏也掃了一眼臉色不大好的王雪盈,「二姐何必緊張,妹妹又沒說什麼。」

三夫人韋氏拉了拉李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話。

韓幽璃咬著牙心里暗忖,這些個夫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明言暗諷,以為她很稀罕這里嗎?只要赫連羿一句話,讓她不必做奴婢,她馬上走人,沒必要在這里受氣。

赫連羿萬萬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爹,娘,當初是我認定她是璃表妹,不干她的事,她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一切都是孩兒的決定。」

柳氏有些生氣地瞪了一眼大兒子,「你怎麼這般糊涂?事已至此,你看如何處理吧!」

「孩兒自會處理。」

柳氏追問道,「怎麼處理?。」

正牌與冒牌女主也瞧著赫連羿,她們也想知道他要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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