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街,就在太子府轉角處,時常有一群文人騷客在那里題詩作畫,目的無非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太子賞識,仕途高升,前程似錦,就是做個入幕之賓也是好的(傾城毒妃第二十六章追蹤普濟寺內容)。
酉時三刻,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一般的小攤販也開始收攤回家了,只有落鳳街角還稀稀拉拉的站著三兩個人人,秋風掃過街道,越顯得寂寥了。
「今兒個下午太子府里可來了什麼有身份的人?」一瘦弱的青衣小帽男子背對著光站在一個畫攤子前,說話的聲音雖有些粗啞,卻還帶著駱蟬慣有的冷漠和疏離。
那畫攤子後面坐著的男子抬頭瞥了男裝的駱蟬一眼,滿眼盡是嘲諷和不屑,「這位公子要是看畫小生自是歡迎,打探消息你就找錯人了,讀書人不論人是非。」
其實那男子心道,長的俊俏些了不起啊!
駱蟬睨著那書生的頭頂,隨意選了一幅畫拿起來瞟了一眼,掏出一錠銀子扔在那書生跟前,繼而又重復了那句話,「今兒個下午太子府里可來了什麼有身份的人?」
那書生瞅了瞅面前的銀錠子,瞅了瞅駱蟬,正欲開口,面前便又多出一錠銀子。
「沒見什麼人來過。」
「那未時不到可有什麼人出府?」駱蟬一邊問一邊又掏出一個銀錠子,一個消息一錠銀子,值!
「未時不到」那書生仔細想了想,為難道,「那個時候外面人少得很,也沒見太子府有誰出了門,倒是申時左右有一頂轎子朝西城門方向去了。」
西城門,出了西城門,十幾里外便是普濟寺了。但是按照鳳梨的說法最晚未時她們就應該已經出了城才對,為什麼會是申時?而且照這書生的說法,下午開始並沒有什麼身份尊貴的人來過太子府,而以韋晴現在的身份,如果是堂堂正正來探親是沒有理由走後門的,除非她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或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她根本沒來太子府,而酉時去了普濟寺的只有北辰芳菲一個人(傾城毒妃第二十六章追蹤普濟寺內容)。
駱蟬手里捏著那幅畫,峨眉緊鎖,睫羽微微垂著掩在畫紙後面,面上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心里早已是百轉千回。
假設藥廬那名黑衣蒙面女子就是韋晴,那麼她就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天真單純,而且不僅不是個弱女子,還身懷武功。她在藥廬先是中了墨竹啐有軟筋散的毒針,後來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感染了傳染性孢子病菌,兩種藥物同時發作她一定應付不過來,所以她要求找她對質的時候她並不一定真的離開了王府,也可能是在事後才離開,北辰芳菲一定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收到她傳出去的消息,之後才敢去普濟寺為她圓這個謊。
該死的!是她一時氣憤疏忽了這一層可能性!想到這里,駱蟬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冷著眼轉眸惡狠狠的盯著那書生,「今日我來這里問過你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沒有確定之前她還不想打草驚蛇,卻見那書生嘿嘿一笑,瞥了一眼身前的擺著的三個銀錠子。這酸書生竟然還敲上她的竹杠了,接下來是要怎麼做,勒索嗎!駱蟬正要發作,眼前一晃出現一只素白縴長的玉手,輕輕的放下一錠金子,那書生立馬眉開眼笑的收了攤子。
駱蟬側目一瞧,卻原來是風旒毓,「旒毓!怎麼是你?」
「子皓告訴我你有可能想去上香禮佛,我就想著正巧可以趁機和你走走。」風旒毓茶色的瞳子里氤氳著淺淺的笑意,一句話說的雲淡風輕卻別有意味。
駱蟬笑著搖了搖頭,他這麼說就是子皓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動作還真是快啊,她仰頭望進風旒毓好看的瞳孔里,促狹的打趣道,「你們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把倒賣我的消息當成是一種樂趣了。」
「那小蟬什麼時候能把信任和依賴我這個人當做是一種習慣呢?」雖然某些方面來看他已經晚了一步,但是能從這里出發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開始。
風旒毓見她只是尷尬的笑笑,明顯是想避開這個話題,他自也不願把她逼得太緊,催促著駱蟬跟他上了停在胡同口的馬車.
接下來一站便是普濟寺
流風山莊除了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巨商之外,也熱衷于信仰這個東西,每年光是它旗下所屬的商號捐給各個佛寺的錢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加之流風山莊每年還會定期給三國鼎盛的佛寺修葺費和香油錢,風旒毓這個莊主可就成了佛寺的上上賓,自然這個普濟寺也不例外。駱蟬、風旒毓和燕六三人到了普濟寺便被安排進了貴賓住的西廂房,善字間,並且在風旒毓的特備要求下也沒有張揚。
普濟寺的東廂房是給一般的信眾留宿使用的,而西廂房一般是安排有身份的善男信女住的地方,太子妃和王妃自然也是在這西廂。
等一切安排停當,也將近月上中梢了。吃罷寺院的素齋駱蟬便趴在窗口上觀察著北辰芳菲所住的渡字間的一舉一動,就在等在一旁的燕六打完第不知幾百個哈欠之後,渡字間的門枝丫一聲倚開一條門縫,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伸出半個身子來,滴溜溜的瞅了瞅四周,見沒什麼人整個的走了出來。
她手里端著一個竹簸箕,隱約可以看見里面凌亂的扔著一堆白布,接著她走到背風的牆角,抽出腰里別著的幾塊方巾,一條系在而後遮住口鼻,另外兩條襯在手上,隨後在地上隆起一簇火苗,從簸箕里小心翼翼的捏著白布的邊角丟到火里去燒,直到所有的布塊都燒成灰燼,直到眼前的火星都滅完了,她才起身踢起旁邊的土把那堆灰燼蓋住。
做完這一切她便回了北辰芳菲的房間,半晌又出來提了趟熱水,在院子里把剛剛自己用過的東西都用開水燙了一邊,才放心的撢在外面晾干。直到熄燈之前她都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她主子的門口,駱蟬看沒什麼機會了,便果斷的決定先去會周公,可一回頭看見屋子里那兩個大男人才真真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