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溫暖,一張紫檀木瓖琉璃的圓桌,幾碟精致小點心,一只晶碧玉壺,兩只晶碧玉杯,她和那洛洛兩人靜坐著把酒淺談莊主,太月復黑!4章節。
「听媽媽說,夜公子向她打听葇舞姐姐的事情!」洛洛怯聲說。
「嗯……」夜離影愣了下,捻著玉杯在指尖把玩,慢悠悠道,「听說是她跳舞跳得極好,當年一支‘青花繞’為眾人稱絕!現如今眾多美姬爭相模仿,有形無實卻抵不過當初她風采,所以好奇的問了一下!……」
「原來如此……」洛洛微微頷首。
「可惜,美人已逝,空留魅姿!……不過,即使是人還在,估計也不會跳給我看,據說,葇舞姑娘性子冷傲,人前跳舞,也就只是在那‘煙花艷’會上舞了一回,後來的諸多王孫公子一擲千金請她為其舞上一回,她都毅然拒絕了……」夜離影盯著玉杯瑩壁上雕著的流雲花紋,淡淡說著莊主,太月復黑!第四章少女的心章節。
洛洛哧然一笑,他疑然看她,她道,「那是因為葇舞姐姐只願跳給她心愛的人看啊!」
聞言,夜離影手指一滯,洛洛面色微紅,似有向往之意,喃喃自語一句,「她在舞蹈,他在舞劍!」
「什麼?」夜離影惑然。
洛洛抿了抿唇,澀聲道,「剛進瑤華閣那會兒,洛洛還只是個伺候在姐姐們身邊的小丫鬟……服侍衣食、端茶送水的……有好幾次,去葇舞姐姐那里送茶水,便看見她在院中空地上跳舞,那麼美的舞姿,像極了一朵盛開的青花……真的是很美的!」
頓了頓,朝他淺淺一笑,「那時候,她不單單是一個人獨舞的,身邊還有……還有一個玄衣的俊俏男子,他在練劍!……嗚……與其說是在練劍倒不如說是在舞劍,沒想到看起來那樣偉岸剛毅的男子,舞起劍來卻是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的身姿,兩個人那樣近的舞在一塊兒,比一個人舞的好看……」
「那個俊俏的男子是?」
「當然是池穆風池大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淡笑著,盯著玉杯中琥珀色的酒,他不語。
「那時候,池大人和葇舞姐姐的是那樣的好,誰想到後來居然……」洛洛神色黯然,微微搖了搖頭,嘆道,「其實,也是早可以料到的,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當時雖然池大人沒有和現在的池夫人成親,可是她似乎已經當自己是池夫人了,到這里來大肆喧鬧過好多次的,還給過葇舞姐姐幾巴掌,罵姐姐罵的可難听了……」
「那,池穆風就任她罵自己心愛的女子麼?」夜離影冷冷道。
暮然不語,良久,洛洛柳眉微顰,點點頭,又搖搖頭,「池大人似乎有些怕她……」
燦若星辰的眸子全然沒入琥珀色的酒水中,夜離影若有若無的笑笑,喝下了酒。
「夜公子要是想看‘青花繞’的話,洛洛可以跳給你看的,雖然及不上葇舞姐姐,不過……要是,夜公子不嫌棄的話……」縴指繞著胸前輕薄的衣帶,她怯然羞然說。
「好!」夜離影笑答。
美目流盼,身姿翩然,洛洛那輕盈縴細的身段在廂房中輕輕的飛揚著,一仰一俯,一旋一甩,恰然綻放了一屋子的柔美。
可是……似乎少了些什麼,夜離影覺得,但是仍舊贊說,「很美!」
洛洛微喘的落座。
「其實……洛洛你不想離開這兒,去過普通女子的平常生活麼?」夜離影笑著試探。
洛洛不語,神情哀傷,恍然垂淚。
「怎麼呢?」驚然。
「夜公子你嫌棄我的出生,洛洛自己也知道,嗚……不過是只是一個低下的煙花女子,怎麼能如您的眼呢?就知道您會嫌棄我的……」袖手抹淚。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問洛洛你想不想離開這兒,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別哭,好麼!」夜離影崩潰中,慌亂的解釋說,見她雖然被哄卻哭的更厲害了,便在懷里掏了一只嬌紅手絹遞給她。
那洛洛冷不丁的抓住他的手,夜離影顫抖著忍了,可是她忽而作勢要靠到他懷了,蒼天!下意識起身,洛洛縴細柔弱的身子一歪,便軟綿綿,萬般哀怨的喚他,「夜公子!」
夜離影無語中,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這個女子的心似乎有些脆弱敏感,愛哭!只道,「洛洛,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只是這里不適合你,你看你這樣……啊……脆弱,像一朵嬌女敕的花兒,你需要一個愛護的男子,知道麼?」
「那公子你喜不喜歡洛洛,願不願意作那個男子呢?」洛洛滿懷期待盯著他問。
「我……不適合你!」他笑。
好似突來夏夜里一場狂風驟雨,將洛洛那孤獨軟弱里好不容易吐蕊的待肖花打落凋零,瞬間枯萎,她僵硬了身子,忽而淒婉一笑,「夜公子,你知道嗎?你是洛洛遇見的最好的男子了,別的男子找洛洛都只是想著床弟之事,沒有誰會理會洛洛的感受,只有你從來都那樣守禮,還和洛洛交心,是真心對洛洛好的,洛洛的心已經給了你了……」
夜離影愣,決計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只是希望她離開瑤華閣,並沒有別的想法,「可是……我……」
「不用可是了……洛洛打小淪落風塵,做了這樣久的青樓女子,自然明白的……」洛洛對他慘然一笑,那笑容映在廂房一處,那枚剔透易碎的菱花鏡上,照出她幾分莫名蒼白的臉,朱唇一啟,「夜公子,洛洛只想靠著你一會兒,好麼?就一會兒?一次?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夜離影聞言心下幾分內疚,便走進洛洛身邊,任她無主藤蔓般依偎著自己的身體,只是萬般憐惜的撫著她的頭發,安慰道,「好,你喜歡怎麼靠著都行,我都听你的……」
夜離影微蹙著眉,默想著,看來勸這個女子離開瑤華閣,不做這個頭牌,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她還什麼……喜歡上自己了麼?
廂房里,淡淡的胭脂香味微微彌漫著,洛洛姑娘叫人心碎的淺淺抽泣聲默默回蕩著。
忽而,敞開著的紫檀木鎏金木窗吱呀一聲響,那柔順而入的暖煦陽光無端端的折斷損毀了,一襲冷風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