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嗎?怎麼不叫小姐去,老叫我干什麼,我又不懂得醫術。」張媽也顧不得擦手了兩手隨便在圍裙上擦了擦,拉著小護士往樓梯跑去。
「哎呀,張媽,你自己跑吧,我要累死了。她只要你去,我慢慢的走回去吧。」小護士連連擺手,捂著肚子不肯跑了。
「哎呀,你這小妮子,怎麼跑這麼幾步就不行了,就知道偷懶。我先去,你趕緊上來。」張媽見狀,自己往樓上跑去,心里也七上八下的,難道又出了什麼狀況?
張媽急匆匆的跑到白流蘇的房間,顧不得敲門直接闖了進去。
白流蘇正盯著鐘表出神,被她嚇了一跳。
「啊,,是張媽,快過來坐下,順便帶上門。」
白流蘇一看是張媽,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拍了拍床邊。
「白小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這麼急著找我?」白流蘇的熱情讓張媽有點拘謹,她關上房門,雙手放在圍裙後面站在一旁。
「張媽,坐下吧,我沒事,就是想和你說說話。」白流蘇笑道。示意張媽坐下。
說說話,張媽很自然的想到了昨晚上自己所做的事情,她想問的是小姐的事吧,張媽很為難,剛坐下听到白流蘇的話就趕緊站了起來。「白小姐,我是個下人,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事的話我先出去忙了,今天又很多客人,要做的飯菜就夠我忙活的了。」
「張媽,剛剛林初晴說了,讓你伺候我,所以別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做,你只管伺候好我就可以了。相信林小姐不會責罰你。我現在很悶,你帶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白流蘇見張媽還是故意躲避,只好說道。
「嗯?」張媽為難的捏了捏衣角,說道︰「現在快要到午餐時間了,小姐這個時候出去,太陽大了點,而且,腿上剛打了石膏,——」
張媽後半句話還沒說完,白流蘇笑了笑說道︰「就是不能多動才讓張媽帶我去啊,你看,輪椅在那邊,我自己去的話,會很費力,需要張媽的幫助呢,還有,去那邊樹林就好了,那里臨著小河,不會熱。」白流蘇笑意盎然,就知道張媽好多的借口來搪塞,正好剛才護士們送來了一輛輪椅,說是夜羽宸交代人買來的。
她覺得窩心極了,剛剛她也覺得在這里談一些私人的事情的確不方便,人多嘴雜,她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母親的事情。一想到出去,她正要找護士要一輛輪椅,護士就推來了一輛嶄新的粉紅色輪椅。特別交代是夜羽宸派人買來的。
這是對自己傷害的補償吧?
張媽見狀只好把輪椅推到病床前,替她穿好拖鞋,把她抱了起來……
竟然這麼輕,這丫頭難道是在減肥嗎?張媽毫不費力的把白流蘇放在輪椅上。心里暗嘆一聲,覺得心疼極了。好端端的減肥做什麼,怪不得身體這麼脆弱,動不動就生病了。
張媽想到慕青,那次非要自己抱她shang床,她覺得有點吃力呢,雖然慕青看起來不胖,但是卻有點分量的,累的張媽直呼老了老了,抱不動了。慕青才放過張媽。
張媽蹙眉責怪道︰「白小姐要多吃些,怎麼這麼輕呢?」
白流蘇笑道︰「這才好啊,不會累著張媽。」
「你這丫頭!我倒寧願你累著我,也不要你減肥傷身,這麼瘦,怎麼可能健將康康的。」張媽把她放在輪椅上,替她蓋上一層薄毯子。
「張媽,你對我真好,以前你和我媽媽感情一定很好吧?」白流蘇感嘆道。望著張媽頭上一縷縷的白發,想到媽媽頭上白發還少一點,張媽年紀應該在媽媽之下才對。
張媽一愣,收斂起笑容,推著白流蘇往外走去。
「白小姐想要去河邊的話,不能待太久,那里潮濕,對身體不好。」張媽隨口敷衍著推著白流蘇往電梯走去。
走廊里人來人往,白流蘇也只好緘口不語。
一路上,張媽除了跟熟人打招呼,一句話也沒跟白流蘇說,只是慢慢的推著她,很細心,一塊小石子都要躲開了,生怕咯到她。白流蘇留著心,把這一切也就看在了眼里,更加確信張媽和媽媽的感情非同一般,要不然就是,媽媽對張媽有恩,白流蘇作著各種猜測,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附近的濱河公園。
從公園外面看進去,郁郁蔥蔥的樹把小河遮擋的嚴嚴實實。通過蜿蜒的林間小徑,樹蔭下,好多漂亮的花草爭奇斗艷。涼風習習,一掃臨近中午的悶熱。
白流蘇深吸了一口氣,贊嘆道︰「這里真漂亮,空氣都覺得特別清新。」
「是啊,這里是非常漂亮,但是因為是郊區,反而人很少,不過,這樣更好,很適合散步,想想,這還是當年老爺為小姐而修的。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樹都變的這麼高了,你看這花草,也生長的這麼旺盛。」張媽沉浸在往事里,不由自主的就停在一棵梧桐樹下,這時花剛剛開始凋謝,掉落的花朵散落一地。
「這是小姐當年親手栽種的梧桐樹,卻沒機會看到它開一次花。」張媽拾起一朵殘敗的梧桐花。不由得傷感起來,小姐是再也沒機會看了。
白流蘇不由得納悶,林初晴和林慕青就住在這附近,怎麼可能沒機會看呢?不由得搖搖頭,問道︰「張媽,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對我母親的事情避而不談的緣故嗎?你也知道,我媽剛剛死了,我實在是想要知道她的事情,或許可以幫助我找到線索。」
「希望你能告訴我,就算我求你,好吧?」白流蘇回頭望著張媽的臉。
張媽驚慌糾結的神色一閃而過。
「白小姐——」張媽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能不能說,但是,一想到女兒就在跟前,卻不能把她摟在懷里,就覺得很難受。十多年沒見過,那種感情,像是爆發了一般,再也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