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浩宇走出會客室,不知道白流蘇的房間在哪,也不想問那些佣人,那樣會被認為是專程來看白流蘇的,在初晴家里,問她家的人,總感覺不太好,會讓初晴下不來台。
金浩宇為自己這別扭的情緒感到十分郁悶。他喜歡上白流蘇了,為什麼還要在乎初晴的面子問題?當初是初晴甩了自己,她也沒有考慮到自己的面子啊。
從三樓開始一直到頂層,住院部的每個房間金浩宇挨個看了,都沒看到白流蘇的身影。金浩宇更加郁悶了,
難道不在這里?
人明明是夜羽宸帶走的,夜羽宸在這里,白流蘇沒道理離開了,她受傷了啊,林初晴跟家人的電話也證實了這一點。夜羽宸臨時給白流蘇換地方應該會來不及的。
金浩宇郁悶之極,想去頂樓透透氣。于是順著窄小的過道,上了天台。
還沒等他走到天台上,就听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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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河公園的樹林里,那棵梧桐樹的花朵隨著微風不斷的掉落下來,像是,梧桐樹的眼淚。
「張媽,求你告訴我,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好多事情,求求你告訴我吧,不然,我媽死的不甘心啊,她是被人害死的,最好的姐妹卻不肯對我說出她以前的事情,讓我怎麼查呢?張媽,求你了,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我母親所有的一切,求你——嗚嗚嗚嗚——」白流蘇說著說著嚶嚶的哭了起來。
「好吧,我說,」張媽看到白流蘇的眼淚就心軟了,忙不迭的掏出手絹遞給她擦眼淚。
「真的?」白流蘇驚喜的仰起臉,盯著張媽,張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白小姐,事情說起來要追溯到十幾年前了,那時候我是趙家的下人,跟著小姐嫁到林家。可是我犯了一個大錯,為了這一個錯誤,我和小姐扯了一個有一個的謊言,最終害了我們小姐也害了小小姐,還害了我可憐的女兒。」張媽想了想最終先說出了自己的開場白。
微風習習,涼爽的風吹得白流蘇的秀發飄拂,擾亂了她的發絲,也攪亂了她的心。
清脆的鳥啼也變得噪雜。
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想知道的不是張媽年輕時犯下的錯誤,她想知道的是張媽口中那個叫做趙蓮心的女人的前半輩子,等等,趙蓮心,母親的名字是趙蓮心。會不會是重名?母親怎麼會是富家千金,富家太太又怎麼會跟了一窮二白的爹?
白流蘇的思緒亂亂的,在洗耳聆听張媽後邊的話,即使不明白,也要等張媽全部說完她才能理出個頭緒,不是嗎,即使重名,那張媽認出母親最珍愛的旗袍又怎麼解釋?白流蘇本來想要打斷這兀長的談話,要張媽長話短說,撿重要的說,抬眸看到張媽傷心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攪,只能洗耳恭听,這樣或許能更清楚的知道母親當年的事情。
白流蘇強打精神,望著眼前的梧桐樹,听著張媽說的事情,想象著母親當年栽樹的情形。
張媽沒注意到白流蘇的表情,她壓抑太久了,實在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能認了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了,所以很著急的想要一口氣說完,根本顧不上白流蘇能不能消化得了。
張媽一邊抹眼淚一邊自顧自的說道︰「流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小姐,都是我的錯——」
張媽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白流蘇只好拿了一塊手絹遞給她。
張媽接過來,擦了擦眼淚,好不容易壓抑住,這才繼續說道︰「當年我生下了你,要不是小姐護著我,恐怕你我都沒有活路。可是卻以為我們娘倆,害了小姐一輩子——」
「什麼?」白流蘇大吃一驚,張媽糊涂了吧?生下了我?看來張媽這條理不是很清楚,白流蘇蹙眉問道︰「張媽,你說,你生下了女兒,怎麼會又沒有活路,你把我繞糊涂了,到底怎麼回事,細細的說來,不要著急。」
「白小姐,不,應該叫你張小姐,張流蘇,你還沒听明白嗎?你是我的女兒,是我跟那個沒心肝的花匠的女兒啊!小姐替我掩蓋了大半輩子,害的得自己終究連父母都不能見,臨了了,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見上一見。造孽啊,都是我造的孽啊,這一輩子shi是我害死了小姐,下輩子當牛做馬我都要報答小姐。就是可憐了我們的小小姐,從小沒有親媽疼,還要受後媽的氣——」張媽越說越激動,完全沒看到白流蘇已經被她的話嚇呆了。
白流蘇大睜著眼楮,實在是難以置信,自己叫了將近二十年的母親,竟然是林初晴的媽媽,眼前的張媽才是自己的媽。白流蘇徹底懵了。
「不不不,張媽你肯定是糊涂了,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媽媽,你肯定搞錯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麻煩你推我回去。」白流蘇臉色蒼白,手指尖冰涼,渾身微微地瑟縮著,要不是坐在輪椅上,恐怕又要暈過去。
「流蘇,我知道,我虧欠你太多了,虧欠小姐太多,我這一輩子都還不上,我也不強求你叫我一聲媽,只求你,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只要你我知道就好了,為了小小姐,我虧欠小姐的只能還給小小姐了,要是老爺知道了,會把我趕出去的。」張媽猛地跪倒輪椅前,手顫抖著去抓白流蘇的手。
「不,我不要在听了,張媽你瘋了,說出的話是瘋話,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不推我回去,我自己回去,讓開。」白流蘇圓睜著眼楮,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掃開張媽的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掰開了輪椅的手柄,搖著車輪奮力往前推去。
「好好好,。乖女兒,我說的是瘋話,我推你回去,你不要生氣,你正生病呢,我真該死,不該這麼心急的。我推你回去。」張媽忙不迭的站起身來,胡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追上白流蘇的輪椅,神情悲戚的往診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