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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汐辰攤開雙掌.坦然答道︰「無關.不過.我認識的人恰好跟玉貞兒有關.玉貞兒幼年喪母.由幽冥蠱後一手代大.後來.她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幅畫卷就是二人訂情之時.那個男人親手為玉貞兒所畫.你說對嗎.卓盟主.」
卓青依身體劇顫.表情越發地凝重慘白.
「當然啦.這個男人最開始並不知道玉貞兒的身份.二人相愛相戀私定終身.這個男人將玉貞兒帶回家.一年後.玉貞兒誕下一子.
「二人伉麗情深.感情甚篤.然而好景不長.幽冥蠱後出現了.她認出了男人的師傅參與了當年圍剿靈鷲宮的行動.而男人也認出了幽冥蠱後.知道了玉貞兒就是當年天山童姥的遺孤.
「這時候.男人的心態發生了重大變化.因為.他家名門旺族.江湖地位尊崇.絕對不允許任何家族丑聞出現.而他的妻子.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污點和恥辱.所以.男子萌生了殺妻之心.
「這個男人是這樣想的.他也這樣做了.他跟自己的畢生摯友秘密策劃.殺妻滅子.湮滅一切證據.娶了另外一個女人.誕下孩兒……」
語未落.劍出鞘.凜凜寒芒直刺雪汐辰面門.殺氣彌漫.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早在卓青依出手之時.鳳傾歌挺身將雪汐辰護在身後.魅影閃身迎上.長鞭揮舞.纏住卓青依的劍.化解卓青依的攻擊.
劍.停在雪汐辰面前.卻再也前近不了半分.
劍鋒.虛軟.滑下.
雪汐辰唇角笑容漸大.明媚的容顏綻放出無可比擬的華彩.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把奪命長劍.而是一朵染血的曼珠沙華.
「卓盟主為何動怒.是不是因為卓盟主終于認出了……」女子戲謔的笑聲在江湖眾人呆若木雞的神情中娓娓道出.「這幅畫卷上的印鑒刻著您卓盟主的大名.」
「阿彌陀佛.」
在漫天的流言議論中.無為大師徐徐開口.「若老衲回答了姑娘剛才提出的幾個問題.不知道姑娘是否又願意為老衲一解心中疑惑.」
雪汐辰眨眨眼楮.一派清澈無辜.「大師放心.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不過.大師您真的願意回答嗎.」
「出家人不打妄語.姑娘既然能夠知道這些陳年舊事.相信必定與此些人淵源頗深.姑娘.能否告知老衲.這些人……還活著嗎.」
「這些人.我不明白大師的意思.」
「姑娘不願意說嗎.」
「說什麼.請大師明示.」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無為大師緩緩搖頭.「老衲一生潛心修佛.普渡眾生.唯一一次私心.竟然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重罪.生生扼殺了兩條人命.老衲……不該啊……」
「師傅.」
「師傅.」
身旁.眾少林弟子爭相呼喚.怒視雪汐辰.憤怒地說.「師傅.休要听這個妖女胡言.待弟子上去.殺了她.」
「休要亂來.」無為大師厲聲斥喝.望向高台之上淺笑盈盈的雪汐辰.仰望碧藍蒼穹.長嘆道.「阿彌陀佛.自作孽.不可活.該來的.始終躲不過呀.」
突然.無為大師怒目圓瞪.掌心調運內息直擊自己的天靈蓋.立時.一縷殷紅沿著唇角緩緩流出.雙目反白.雙手無力下垂.虛軟攤倒在坐椅上.
「師傅.」
「師傅.」
「師傅.」
「大師.」
四下響起一片疾呼之聲.身邊的少林弟子和各位師伯急速沖上.吼叫著無為大師的名字.焦急地察看.整個會場亂成了一鍋粥.
「師傅」
卓青依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喚.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擂台之上.雙手匍甸前爬.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師傅師傅師傅徒兒對不起您呀」頭重重叩地.「砰砰砰」沉悶作響.
雪汐辰微愕.緩緩搖頭.
「無為大師.您這又何苦呢.」
她針對的人是卓青依.至于無為大師……唉.看來.無為大師至死都想保護自己心愛的弟子呀.
又或者說.他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所生下的唯一的孩子……
卓青依的母親魏秋雨……
無為大師此生唯一愛過的也是愛逾終生的女子……
因為魏秋雨嫁給了卓青依的父親卓俊杰……
無為大師心念成灰遁入空門……
因為卓俊杰風流成性天天流戀花街柳巷.魏秋雨獨守空閨寄情于佛門與無為大師再度重逢……
魏秋雨懷了卓青依.依然得不到丈夫的絲毫關注.甚至.還在孕期七個月之時被丈夫用棍棒趕出卓家……
風寒交迫.體虛氣弱.魏秋雨生下卓青依難產而死.臨終前唯一的囑托就是求無為大師好好照顧她的孩子……
無為大師應魏秋雨臨終所托.收卓青依為徒.傳授卓青依武功.助卓青依重返卓家奪得家主之位……
繼而在來年的武林大會上奪得武林盟主之位……
無為大師功不可沒……
可是玉貞兒……
卓青依此生唯一的污點恥辱和犯下的不可彌補的罪孽……
無為大師本不該死.
卻為了守住這個該死的秘密而死.
雪汐辰冷眼卓青依.目光森寒.面若寒霜.「卓青依.原來你也會哭.原來你也會流淚.我以為.你鐵心石腸.連自己的妻兒都可以殺害的人.又怎麼會哭泣.」
「你的目的達到了……」
卓青依手顫微微地伸著.想要抓住什麼.奈何掌心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抓不住.他苦澀自嘲笑道︰「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滿意了.你逼死了無為大師.你滿意了.」
雪汐辰冷酷答道︰「卓青依.你錯了.逼死無為大師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是你的yuwang.是你的貪婪.如果你不是執著于武林盟主的江湖地位.如果你不是執著于卓家的家主身份.無為大師根本不會死.」
「你說得不錯.但是.難道我又有錯嗎.我是被父親拋棄的小孩.母親又過早地離開了我.我從未享受過任何親情和父愛.我只不過想拼盡所能奪回我自己應得的.難道這又有錯嗎.」
「卓青依.你是否想過.那個被你無情殺害的孩子.其實就是另外一個你……」
「什麼.」
卓青依愕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