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蝶。(不許這樣叫我。」
听見花弄蝶叫自己「小影影」。魅影眉角不停地抽搐。整個人瀕臨暴崩潰的邊緣。如此惡心的名字。好歹他也是個有正常性取向的成年男人。他絕對不允許花弄蝶這個人妖調戲他。
花弄蝶卻仿佛毫無知覺。繼續不怕死地捻老虎須。「呀。小影影。不要這麼見外嘛。大家都這麼熟了。人家好歹也是救你的救命恩人之一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你可得對人家好好地。」
魅影嘴角抽搐。滿臉黑線條。左掌無意識地緊握成拳。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沖動地將花弄蝶立斃掌下。
「花弄蝶。不準叫我這麼惡心的名字。」
花弄蝶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純真無邪地再次強調。「呀。小影影。小影影哪里惡心了呀。你告訴人家嘛。」
眼見魅影怒火即將暴。雪汐辰良心現為魅影滅火。「花弄蝶。別鬧了。雖然影現在重傷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得想清楚了。出來混的。終歸是要還的。除非影一輩子不康復。否則……」言下之意。等魅影痊愈。你的小命就凍過水了。
「呀。雪兒。你真討厭。這麼明白無誤的真相。你怎麼能夠告訴人家呢。」
花弄蝶故作嬌羞。搔首弄姿。卻也聰明地不再去調戲魅影。他說︰「雪兒。現在幽冥蠱後已經死了。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突如其來的勝利。讓雪汐辰甚至來不及去想接下來她應該做些什麼。
「華健。你去打听一下宮里的動靜。」
略微沉思過後。雪汐辰吩咐。「尤其要注意墨玉王府。」
「是。」
任華健領命去也。
雪汐辰起身。活動了一子。覺得氣血順暢了很多。今夜若不回宮。不知道鳳傾歌會不會現呢。不過。在她內傷未愈的情況下。輕功無法盡展。恐怕也無法尋非正常途徑回宮。
「冰心。買最好的棺材。將紫兒好好安葬。」
想起王紫兒的死。雪汐辰心痛難忍。王紫兒是為了救她而死。她絕對不能讓王紫兒死後也不得安生。
「是。小姐。」
師冰心應承。轉身離去。
任華健和師冰心離開後。花弄蝶噌到雪汐辰身邊坐下。歪著腦袋靜靜看著雪汐辰沉默的側臉。罕見嚴肅地問。「雪兒。你在傷心嗎。」
「弄蝶。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讓紫兒監視墨玉王府。如果紫兒沒有現容嬤嬤的蹤跡。如果不是我提出要跟蹤容嬤嬤。紫兒說不定……說不定……她還好好地活著……」語未落。淚水已浸濕眼眶。雪汐辰連忙抬手撫去。
「雪兒。這不是你的錯。」
王紫兒的死。是一個意外。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也不願意看見的意外。
王紫兒是為了救你而死……
她死得其所。她死得讓人尊敬。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如果不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以為單憑自己的實力和紫兒聯手對付容嬤嬤卓卓有余。紫兒就不會無辜枉死。魅影也不會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們……
「汐辰。你沒有錯。」
魅影按住雪汐辰的肩膀。將淚流滿面的她緊緊擁入懷抱之中。輕聲呵哄。「這只是一個不幸的意外。不要怪責自己。紫兒為了救你而死。她死得其所。你殺了容嬤嬤。已經為紫兒報了仇。」
雪汐辰伏倒在魅影寬敞的懷抱之中。緊緊拽住他的衣襟。聲嘶力竭。泣不成聲。「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她就死在我的懷抱之中……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
魅影一下一下輕輕拍著雪汐辰的肩膀溫柔地安撫著她。一邊柔聲呵哄。「汐辰。哭吧……想哭。全部都哭出來吧……哭出來後。你就會舒服很多……」
「嗚嗚嗚嗚嗚嗚嗚……」
雪汐辰緊緊趴伏在魅影寬敞的懷抱中。傷心抽咽。淚水如斷線珍珠。沾濕芙頰。浸濕了魅影的衣衫。流下一連串滾燙的溫度。
……
「小姐。出事了。」
任華健匆匆闖入破屋。看見趴伏在魅影懷中因為疲倦而沉沉睡去的雪汐辰。怔了怔。瞬間放緩腳步。邁步走進來。
好不容易哄雪汐辰睡著。魅影不願意任何人因為任何事情在這個時候打擾雪汐辰。他抬頭。銳利眸光直視任華健。壓低聲音問道︰「生了什麼事情。」
「宮里出了大事。」
任華健同樣壓低聲音回答魅影。「今夜鳳碧清突然動政變。冷君毅被誅殺。鳳傾歌被關押天牢。慕清非下落不明。……」
「什麼……」
始料未及。魅影震驚不已。
「你說……什麼……」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見任華健的聲音。雪汐辰搓著眼楮坐直身子。望向任華健的目光猶帶朦朧。「我好像听見……你說鳳傾歌……什麼。」
魅影孔武有力的雙臂按住雪汐辰的肩膀。一字一句沉聲道︰「鳳碧清動手了。」
「什麼。」
雪汐辰神智驟然清醒。她猛然瞪大眼楮目光灼灼直視任華健。驚惶失措地激動質問。「鳳傾歌呢……鳳傾歌怎麼樣……鳳碧清怎麼處置鳳傾歌……」
現在。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鳳傾歌身上。混亂的大腦里不斷地回蕩著越來越清晰的「鳳傾歌」三個大字。
任華健如實回答。「鳳傾歌被打入天牢。三天後行五馬分尸之刑。」
「五馬分尸……」
雪汐辰眼前一黑。整個人昏厥過去。
「汐辰。」
魅影慌忙掐仁中。按百匯穴。折騰了半晌。雪汐辰終于幽幽轉醒。她緊緊抽住魅影的衣袖。沖動得立馬要站起來。「我要去救鳳傾歌。」
「汐辰。冷靜。」
魅影緊緊握住雪汐辰的手腕。阻止她的沖動。他冷靜地說︰「大局初定。鳳碧清猜到會有人前去劫牢。現在天牢必定重兵把守。你先不要沖動。我們計劃清楚。鳳傾歌三天之後才行刑。我們還有三天時間。」
還有三天……
雪汐辰頹然呆坐。腦海里不斷地回蕩著魅影的話。「三天時間……還有三天……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