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開的容止好不容易穩住身心,正想發火一看到容寂震驚的表情僵住了動作,「你干嘛?怎麼這副表情?你發現什麼了?」
他方才看了那麼久都沒看出是什麼來,他這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區別哪兒有那麼大啊!
「不……不可能……」容寂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是不可能的,不是……一定不是的。」
小姐身上怎麼會有吻痕呢?即便小姐現在變得不那麼在乎男女之別,但也不至于……他絕不相信小姐會如此不愛惜自己,一定是在他們不在的時候有人對小姐使了什麼陰招!可是什麼人又能對小姐做這種事?!
不行!他現在極度不冷靜,心跳的越來越快了。
「不可能?什麼不可能?你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啊?」容止一臉莫名,看了看容寂又將望了床上的人一眼,「小姐怎麼了?你到底發現什麼了,你倒是說啊!真是急死人了。」
「別吵,先跟我出來。」容寂怕控制不住情緒吵醒玉風流,一把拉住容止便朝外走去,容止察覺到了異樣沒有反抗,順從的跟了出去,直至到了無人處才開口,「現在可以說了罷!到底怎麼回事兒?」
容寂深吸一口氣,轉向身側的人,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容止,你覺得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啊?」已經預備等待答案的容止突然听到了這麼一句不著邊界的話差點被一口血噴出去,「容寂!你別在這種時候跟我開玩笑好不好?你居然問我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竟問我這樣的問題?小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為什麼突然問我這麼白痴的問題!」
容寂第一次沒有反駁,眉頭緊擰,「我自然知道不該問這樣的問題,可是我現在不得不問這樣的問題!還記得那次我們跟蹤雲畫魂的時候在祠堂外撞見小姐跟雲畫魂麼?那次小姐她跟雲畫魂做了什麼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罷?」
容止一震,心中突然涌上不好的預感,「怎……怎麼突然提到這個?方才的事跟小姐什麼是什麼樣的人又跟雲畫魂有什麼關系?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別在急我了成麼!」
「你不知道麼?」容寂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容止,「小姐身上的痕跡你真的看不出是什麼麼?那是吻痕,吻痕!小姐還未出嫁也沒有意中人,身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吻……吻痕?!」容止聞言震驚的瞠大雙眸,明顯有些愣住了,「不……這不可能,小姐她怎麼可能……等等!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是小姐她……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傻麼!難道看不出那時小姐親雲畫魂是故意的麼!小姐怎麼可能跟雲畫魂有什麼,就算他們有婚約也是不可能!是,小姐是變了很多,但她不至于變得那麼不知……只要小姐不願意這天下有誰能強迫得了她?除非是她自己願……」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容止只瞠大雙眸剩下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你是想說自願麼?」容寂忍不住伸手撫上眉心,「我不相信小姐會在這種時候談兒女私情,在不明真相之前我們不能胡亂猜測,必須要听到小姐親口回答。我們也回來幾日了,小姐不可能是找不到時機告訴我們二十她壓根就不想告訴我們,她想隱瞞這件事必定有她的原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一切等小姐醒來再說!」
「嗯!」容止重重點頭,握緊了掌心的手,「不行!容寂我好像有點暈……是不是刺激太大了?我真是越來越虛弱了。」
「行了!別裝了,你暈我更想暈呢。」容寂冷哼卻沒有推開幾乎靠在他身上的人,轉眸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心沉如海。
一覺醒來天色已黑了下來,房內點了燈,暖暖的火光搖曳著,清涼的風一下一下的拂過面頰,很舒服,睜開眼楮便看到床邊那兩抹熟悉的身影,「我睡了多久?你們一直這麼待在這兒麼?」
「睡了四個多時辰,看小姐睡的不舒服就守著小姐了。」容寂輕聲說著,扶玉風流坐起身來。
容止見狀立即走到桌案邊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小姐。」
睡了一覺的確是渴了,玉風流低首就著喝了下去,沁涼芬芳,帶著微微的苦澀,讓人立即便清醒起來,「接下來我自己來就行了,在我睡著的時候山寨里沒發現什麼事兒罷?山下有什麼動靜沒有?」
「沒有,一切正常。」容寂回道,拉著容止站到床邊,姿勢僵硬,兩人時不時的對看一眼猶豫不決。
見兩人欲言又止,玉風流緩緩眯起眸子,「怎麼了?有什麼要說的這麼吞吞吐吐的。」
「小姐我們……」只說了幾個字,容止便說不下去了。
該死!他為什麼要跟小姐討論這麼失禮的事啊!說到底都是那個罪魁禍首的錯,居然敢打小姐的主意,真是豈有此理!若讓他知道是誰,一定會宰了他!
容寂認命的嘆了口氣,牙一咬道,「小姐,我們有一件事希望小姐如實告訴我們,因為我們有資格知道!」
「什麼事?」玉風流覺得奇怪,她只不過睡了一覺而已,到底是因為事讓這兩個小子這麼緊張。
「就是……小姐身上那些痕跡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有人對小姐做了什麼!那個人又是誰?請小姐務必回答這幾個問題!」說著,兩人同時下跪行禮,動作一致,甚至兩雙膝落地的聲音都是一般大小。
痕跡?玉風流一震眸色暗了下去,手下意識的撫上了鎖骨處,「你們都看到了。」
「……是!」兩人點頭,又補了一句,「是無意間看到的!」「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看到了,關于這個我無法解釋也不能回答你們的問題,我知道你們是因為關心我,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也不會困擾到我,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玉風流不想隱瞞,但事關玉風骨卻不得不隱瞞,若將玉風骨的事說出來還不知這兩個沖動的小子會惹出多大的事來,何況這件事已經過去,她也已經放下了。
玉風骨只是玉風骨而已。
「小姐……」兩人錯愕不已,居然完全不願意告訴他們。
「我餓了。」在容寂開口之前,玉風流起身離去。
容寂容止相視一眼,除了無奈之外完全沒有辦法,只得認命的去吩咐人送飯菜過來,心中卻更擔心了,因為小姐居然在回避,不管發生什麼事小姐從來不會回避,正面迎敵才是她不是麼?說已經過去了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放下,到底是誰?在他們離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次偷襲改變了玉風流的想法,早已下定的決心現在開始動搖了,她以為守住靈狼山才是最重要的事,可這次的偷襲讓她明白了,靈狼山固然重要但人更重要,寨內弟兄很多人家室都在山上,這一次犧牲就拆散了很多家庭,縱然她不願意就此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但現在已別無他法。原來她只是想延續父親的原則與思想,畢竟這里是他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可她忘了,她再堅持下去只會毀了這一切。愚忠不可取,對一個根本就不配做帝王的皇帝盡忠更是愚蠢,世界在進步,*注定要被剔除,如今的白西國便是如此,弱肉強食,終有一日會被虎視眈眈的天蘭國吞並。既已無藥可救,她還掙扎什麼呢?何況現在的局勢即便她反也反的有理,但舉旗起義這種事她是不會做的,一來她對江山權勢沒有興趣,二來她所做的只是為了護佑一方太平,對于一個無心江山的人天蘭國那老皇帝應該能容得下。
終究,她還是走上了這條路麼。
思及此玉風流緩緩開口,「容寂容止你們親自去將北千無跟君一夢請過來,我在書房等著。」
兩人還在思考著怎麼才能套出話來,冷不丁的听到聲音嚇了一跳,「啊?是……好,我們現在就去!」
片刻之後,兩人各領一人進了門。
在看到彼此的瞬間都是一怔,君一夢拱手笑道,「沒想到北寨主也來了。」
「我也沒想到君公子來了。」北千無勾唇一笑,俊艷逼人。
「兩位請,我家小姐就在里面。」容寂容止一左一右打開房門,請二人進去。
心中雖有詫異都未表現出來,兩人謙讓了一番一同進去了。
听到腳步聲,玉風流自書案後抬頭,「來了,請坐。」
看到書案後那抹縴細的黑色身影,兩人心生疑惑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來,方才坐定君一夢便忍不住了,「阿流,這麼晚了找我來有什麼事兒麼?而且還邀請了北寨主,我著實有點受寵若驚啊。」
問出了同樣的疑問,北千無笑眯眯的等著答案。
「今日我找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一個決定,有關于你們的決定。」玉風流道。
「什麼決定?」兩人異口同聲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