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那丫頭現在何處?」江旭背著手來回走了幾圈,面上難掩焦慮。
「大小姐已經進府了!」管家說到這里,突然猛地想起方才所見那清美絕倫的少女,一把年紀的他也不由神思恍惚了下。
「快走!去看看!」
從內心里來說,江旭並不想讓江暖心搬出江府,因為他很清楚,一旦江暖心與鎮國公府撇清了關系,那麼她勢必會帶走所有屬于她的東西,而且如今江暖心得燕王歡心,又與蓬萊島少主有著婚約,背後還有擎北侯府,尤其是前兩者,在整個天岱大陸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他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如此強硬的靠山離他而去?
與此同時,沈氏居住的院子里陡然響起一聲厲喝。
「什麼?江暖心要清點財物?」沈氏初一听聞這樣的消息,頓時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包裹著紗布的面容上,一對眼楮乍然露出凶狠光芒,她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她休想!」
「夫人,大小姐已經到花廳了,老爺也過去了,您快去瞧瞧吧!」那名來報信的婆子跪在地上,直打著哆嗦。
「走!我倒要瞧瞧那小賤人還能翻出一片天來不成?!」沈氏急忙下床穿衣,戴上風帽就領著院子里的一干丫鬟婆子氣沖沖朝前院走去。
花廳。
此時的花廳里,除了江暖心飲茶時杯蓋相擊的聲響,幾乎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听見,從江暖心出現在江府內時起,所有的人都在怔怔看著那張清麗絕倫的面容,眼中布滿了濃到化不開的驚艷,然而當他們認出站在江暖心身後的那名氣質陰冷的疤臉男子就是上次隨燕王殿下入府赴宴的貼身侍衛時,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江暖心今日已然換下了那身海水藍的衣裙,依舊是一身黛色衣裙,未挽發髻,而是從兩側挑起墨發,在頭頂以發帶固定,剩下的長發全數結成了一條麻花辮搭在胸前,看上去俏麗而明媚。她的額頭光潔飽滿,肌膚瑩潤勝雪,黛眉飛揚入鬢,黑眸更似那養在潭水中的水晶,明亮耀眼,顧盼間帶著一絲清冷的光芒,幾可奪人心魄,挺翹的瓊鼻下,是漂亮的粉唇,潤澤飽滿一如那春日的櫻花瓣。
這樣的美麗真正世所罕見,鎮國公府的僕役們原以為二小姐江若雪已經是少見的美人了,卻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幸得見如此美麗的人兒,在她面前,向來自詡美人的二小姐頓時淪落為丑陋了。
直到眾人听見江暖心開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竟是那位傳言中丑陋愚笨的大小姐,霎時間所有的人都在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她。
江暖心則是對這些眼神視若無睹,一直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宛如天邊那一輪清冷的月。
江旭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腳步忽然猛地一頓,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看到當初的白樺,不能不承認,江暖心的氣質與白樺當年有那麼一絲相像,她們的眉宇間同樣都帶著英氣。
「暖心啊,怎麼這時候才回來?你可知昨夜爹都擔心了一夜啊!」江旭見江暖心那清冷的眼眸朝自己看過來,他心神倏地一凜,連忙扯開嘴角,陪著笑臉說道。
江暖心卻只是冷冷一笑,「江大人,我們還是明說了吧!」
江旭見江暖心起身,心頓時咯 一跳,「你要說什麼?」
「怎麼,管家沒告訴江大人?」江暖心看向跟在江旭身後的管家,挑眉冷道,但隨即她便微微勾了唇角,「既然江大人不知道,那我就再說一次!」
眼眸一轉,江暖心冷聲道,「想必江大人也听說了外面的傳言,如今所有的人都已知曉我並非江家的人,那麼我自然不能再在江府住下去,所以今日,我就是要來告訴江大人一聲,從今天起我會搬出江府!」
「哼!你想走,走就是!又沒人攔著你!」江暖心話音剛落,就听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是沈氏,只見她穿一身華貴的紅色羅裙,風帽上垂下白紗遮住了面容,正扶著李嬤嬤的手進了花廳。
「我當然會走!」江暖心眯眸看著沈氏,眸底掠過一抹冷笑,「只是在走之前,我要拿回所有屬于我的東西!」
「這里是江府,你既已不是江府的人,這里就沒有東西屬于你!」沈氏厲聲喝道,此時她雙眼都直勾勾盯在江暖心面上,扶著李嬤嬤的手猛地抓緊,幾乎要掐進李嬤嬤的肉里面去。從乍一看到這張絕美面容時起,沈氏心里就在恨,恨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竟然要給江暖心這樣一副美麗的面容,她不應該是滿臉黑斑丑如厲鬼的嗎!
「哦?是麼?」江暖心聞言眯眸冷笑,「白芷!」她忽然喚道。
早在江暖心進府時就已聞訊趕來的連翹白芷二婢立即從一旁走出來,「小姐!」二人恭敬道。
「將我娘當年的遺囑拿出來讓江夫人看看!」江暖心淡聲道。
「是!小姐!」白芷從胸前口袋中取出一個錦囊,打開後,拿出一張信紙,遞給江暖心。
江暖心抖開那張紙拿在手里示意江旭與沈氏來看,挑眉冷道,「我娘當初很明白地寫明了,她的嫁妝全部都會留給我!」
「哼!你說這是你娘留下的就行了?」江旭看了那遺囑上的內容後,眉頭不由猛地一跳,而沈氏卻已厲聲反駁,「我看這遺囑分明就是你偽造的!」
「江夫人,我看你果然是老了,竟然連先皇後的印戳都瞧不見?」江暖心指著那枚紅色的印章痕跡,果不其然見沈氏面色變了,她搖搖頭嘖嘖嘆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說這枚印戳也是我偽造的?」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鎮國公府的老人們都知道白樺當年與已故去的先皇後曾是閨中密友,交情甚篤,她定是擔心自己死後留給江暖心的家產會被謀奪,所以才會寫了這一紙遺囑再請先皇後加蓋印章做了證,而江暖心方才說沈氏懷疑這枚印戳是偽造的,如果傳揚出去,那麼沈氏就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其罪當斬!
「不!不可能!」沈氏眼皮頓時狠狠抽搐起來,她咬著牙死死盯著那鮮紅的印戳,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往前走了幾步,竟是想去搶那張遺囑。
江暖心手一縮,根本就不讓沈氏踫觸到,她轉眸看向江旭,冷冷問道,「江大人要不要親自鑒定一下真偽呢?」
江旭聞言立即抬眸,眼神劇烈變幻著,他臉色十分難看,良久,他方才搖頭,「不用!」他隨即給管家使了個眼色,「去將夫人留給大小姐的嫁妝都清點出來!」
管家領命退下,花廳內再次陷入寂靜,江暖心也不說話,江旭垂著頭,沈氏則是狠狠揪緊了椅子的扶手,面紗下的眼楮惡毒盯著江暖心,氣氛一時壓抑至極。
小半個時辰後,管家終于出現,他朝江旭點點頭,隨即對江暖心道,「大小姐,都清點出來了,請大小姐去院子里過目!」
江暖心不語,直接起身出了花廳,落影與連翹白芷二婢跟在她身後,江旭與沈氏交換了個眼風,也跟著走了出來。
然而,當江暖心看到偌大的院子里只擺著十數個箱籠時,她頓時眯眸冷笑,看來,江旭與沈氏還真不是一點點的貪心啊!
沈氏瞧著這空蕩蕩的十幾個箱籠,一眼就認出這里面裝的都不是什麼值錢的寶貝,她眼底不由露出得意的冷笑,哼,就算你白樺早就料到今日,給江暖心留下了有先皇後印戳的遺囑又能如何?還不是只能拿著這些不值錢的玩意滾出鎮國公府?
「小姐!」白芷與連翹很快清點完畢,二人走到江暖心面前稟報。
「如何?」江暖心問道。
「這里只有價值一萬三千兩白銀的東西!」白芷冷冷看了眼江旭與沈氏。
沈氏貪婪地看向那些箱籠,哼,如果可能的話,她一個銅板都不會給江暖心留下!
「夫人當初一共留給小姐價值五百六十八萬九千七百六十五兩四錢銀子的物品,」連翹忽然開口說道,她拿著手中一疊紙讀起來,「其中包括白玉觀音像一尊,和田玉五百對,翡翠五百對,黃金首飾……」
連翹這邊兀自讀著,江旭與沈氏卻已然听得大驚失色,二人同時看向江暖心,不知道她是從何知曉白樺竟然留給她如此多的嫁妝。
江暖心則是一直環抱雙臂,站在清晨金色的陽光下,她的臉上仿佛有金光閃耀,美得不似凡人。
「听清楚了沒有?」連翹讀到一半,江暖心揮手打斷她,她斜眼冷睇江旭與沈氏二人,「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不將東西交出來,我們就京兆尹府大堂上見!」
「江暖心,你別太過分,你娘原本就只留下這些東西!你怎麼敢說那樣的話?樹要皮人要臉!見官就見官,我不怕你!」沈氏指著江暖心,聲嘶力竭吼道。
「好哇,那就走啊!」江暖心挑眉,眸中掠過一道寒芒,她早料到沈氏不會乖乖交出那麼多的寶貝,她等得就是這一句話。
江旭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是還不待他想明白,就見江暖心與沈氏已經出門上了馬車,朝京兆尹府衙去了,江旭望著院子里擺著的那些箱子,腦中忽然有靈光一閃,他頓時大驚失色,「糟糕!」
不出片刻,江家大小姐與鎮國公府對簿公堂一事就已傳遍了大街小巷,一時之間,萬人空巷,全都跑到府衙前圍觀去了。
此時的京兆尹府衙大堂內,新上任的京兆尹雷厲風正端坐在桌後,威嚴看著堂下諸人,昨夜玉華殿的一幕早已傳遍鳳京城,如今幾乎是人人皆知江大小姐是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由于這兩人一個是準燕王妃,一個是鎮國公夫人,所以都不必跪,沈氏一上來就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江暖心想要謀奪鎮國公府的家產,加上聞訊趕來的江若雪在一旁添油加醋,那些圍觀的百姓們幾乎就要信以為真江暖心真的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來。
江暖心卻自始至終面色清冷,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就這麼望著唱做俱佳的沈氏和江若雪。
那雷厲風也不過剛剛而立之年,生的是濃眉大眼,一身正氣,此刻聞听沈氏之言,立即便轉首去問江暖心,「江夫人所言是否屬實?」
江暖心掀起眼簾,露出波光瀲灩的明眸,她微微一笑,「自然是假的!」
江若雪大怒,「江暖心,你真是黑了良心,我爹辛苦將你養大,你如今被揭穿身份,竟然狼心狗肺反咬一口,還想連江府的家產都謀奪了!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嗎?!」
沈氏也在一旁嗚嗚哭了起來,方才被她容貌驚艷到的圍觀百姓眼中頓時露出驚疑不定,有的人已經開始鄙夷江暖心了,「是啊,江大小姐,生兒不及養兒恩澤大,你怎麼能這樣對江府呢?」
江暖心看了沈氏與江若雪一眼,眸光清冷,她道,「那我倒要問問江夫人,當初我娘出嫁時,十里紅妝,一共三百六十抬的嫁妝,怎麼到了如今就只剩下十二抬了?」
沈氏心神一凜,面紗下的眼珠子迅速轉了轉,她立即反駁,「這些年你在府上吃喝用度難道不用銀子的嗎?」
「哦?」江暖心挑眉,「這麼說來,我一直都是用著我娘給我留下的嫁妝?那方才江小姐又如何說是你們養的我呢?」
沈氏頓時語塞,江若雪亦是咬緊了唇,而圍觀百姓則是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而且,我都不知道了,我每日里粗茶淡飯,一年也穿不上兩件新衣裳,又被送去別莊五年,竟然能用掉將近五百萬兩白銀!嘖嘖嘖……」江暖心露出一副想不通的模樣,還故意拿眼楮去瞟江若雪與沈氏身上的華服,「而且我娘留給我的幾十間鋪子後來也都變成了江夫人的私人財產,難道這些也是我用的?」
「是啊,看來是這江府不厚道,這銀子肯定都被江夫人吞掉了!」圍觀百姓的輿論開始倒向江暖心這邊。
「听說大小姐在別莊一待就是五年,江府還真是不厚道!」有人開始叱責江府。
「江暖心,你別血口噴人,說話要有證據!」江若雪恨恨瞪著江暖心,她真是恨不得能撕爛了那張臉。
「想要證據是嗎?」江暖心忽而勾唇,清眸中閃過一抹寒芒,她從袖中取出一物,「雷大人,這是當年我娘出嫁前,先皇御賜的寶貝清單,以及我娘入府後造的冊子!不知這些可能成為證據?」
「本官看看!」雷厲風連忙命人取過,他一邊翻著那本小冊子,突然就站了起來,臉色也瞬間變得凝重。
「雷大人,那些肯定都是江暖心偽造的,都是假的!您不能信她啊!」江若雪見狀頓時急了,竟不顧這是在公堂之上,就開始叫嚷起來。
「混帳!」雷厲風猛地一拍驚堂木,一對厲目怒瞪江若雪,「本官眼楮沒瞎,還能分辨的出真假,由不得你在這里吵鬧!來人,江若雪膽敢對先皇不敬,掌嘴二十!」
此話一出,全場除了江暖心之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我,我哪里對先皇不敬了?」江若雪見有衙役拿著木板過來,她頓時恐懼了。
「這一份清單,有先皇御筆題字,還蓋有玉璽,你竟敢污蔑說是假的,豈不是對先皇不敬?!」雷厲風冷聲喝道,他猛地將一塊令簽扔下,「掌嘴!」
「啪啪啪……」那兩名衙役毫不手軟,根本就不容江若雪反抗,一連二十下,不出片刻就打完了,而江若雪已然是滿嘴的鮮血,牙齒都掉了幾顆,趴在那兒痛得發抖。
「雪兒!」沈氏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江若雪哭號起來。
「住口!公堂之上,哪輪你如此喧嘩!」雷厲風顯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看著這一對母女,只覺厭煩的很,「再不住口,連你也打!」
沈氏哭號的聲音霎時戛然而止。
「雷大人,能宣判了麼?」江暖心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由冷笑。
「證據確鑿,現本官責令鎮國公府將原本屬于江暖心的財物一並歸還,限期一日!」雷厲風沉聲說道,「如若不遵,本官定要將此事報于皇上!」說到這,他朝皇宮方向一抱拳。
「雷大人,難道就憑那幾張清單,就能說明這些寶物都是江暖心的嗎?」此事,跟在後面趕來的江旭聞言也怒了,「況且,內人既然已嫁入江府,她的嫁妝自然也都是江府用度!憑什麼都要給她!」
「江大人此言差矣,」雷厲風顯然平日與江旭不對盤,此時只見他冷冷一笑,毫不客氣道,「如果只是尋常嫁妝,自是不必全部歸還,可是這里面有御賜之物,況且白大小姐當初造了冊之後,還請了先皇加蓋玉璽,上面注明如果他日江暖心想要離開鎮國公府,她有權將所有財物討回!」
雷厲風拿起那紙小冊子,翻到最後一頁,指著那玉璽與先皇御筆題字,挑高了濃眉,諷道,「看清楚了沒有?」
江旭疾走幾步,到了桌子前,這一看,他眼楮倏地睜大,有不信和憤怒交織閃現,雙拳亦是在身側握的死緊,直到此時他方才明白,原來白樺她早已料到一旦她身亡,江暖心在鎮國公府的日子定然不好過,所以留了這一手!
「好好好!」江旭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突然轉身就走。
「老爺!」沈氏在听到雷厲風那番話後也當場傻了,而江若雪一听要將全部寶物還給江暖心,她更是大驚失色。
「大小姐,您請回,這件事本官定會派人督促!」雷厲風望向江暖心,恭敬道,「明日的這個時辰,一定辦妥!」
「有勞大人!」江暖心亦是抱了抱拳,拿回那清單與小冊子,轉身欲走。
然而就在此刻,江若雪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忽然爬了起來,她手里也不知道抓了什麼,猛地朝江暖心撒了過來,一邊口中還在大嚷,「江暖心,你去死吧!」
「啊!」圍觀百姓頓時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雷厲風則是猛地皺起雙眉,立刻下令,「抓住她!」
可是那些兵卒離得遠,而江若雪又是猝不及防之下撲向江暖心,眼看那一包粉末紛紛揚揚全部都要落在江暖心臉上,江暖心黛眉一緊,立即嗅出那是可致人皮膚潰爛的毒粉,她連忙揮起衣袖,同時腳步後撤,試圖躲開那包粉末的攻擊範圍。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兵卒害怕江暖心受傷,會連累他們被燕王責難,他們此時竟然全部擁了上前,江暖心後退的腳步霎時被阻,而此刻,那鋪天蓋地的粉末也襲到面前,只是眨眼的工夫,眼看就要落在她臉上,江暖心心急如焚,卻根本就來不及避開。
「哈哈哈!江暖心,就算你長的美又怎樣,我今天就要毀了你,讓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倒要看看燕王和天音公子還會不會看上你!」江若雪滿嘴的鮮血,已然是喪心病狂,她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這些毒粉,竟然一包扔完又扔一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暖心忽覺眼角有一道墨影一閃,她眼前一花,仿若有千萬道掌影瞬間滑過,霎時間,空氣中傳來「啊——」的一聲慘叫,是江若雪的聲音!
江暖心還沒來得及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就發現自己已被一具溫暖的胸膛擁在懷里,瞬間帶出一丈開外,有焦急的聲音響在耳畔,「暖暖,有沒有事?」
是獨孤澈!他竟是在這樣危急的緊要關頭趕到,從而救了她一命!
「我沒事!」江暖心仰首看著他緊張的俊顏,濃密卷翹的長睫下,清眸幽幽,有瀲灩的波光閃動。
獨孤澈猶自不放心,又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這才松了口氣,方才當他看到江若雪朝江暖心撒毒粉,而江暖心竟然被那幫愚蠢的兵卒堵在中間無法動彈之時,他害怕地心都快跳出喉嚨。
還好!她沒事!
「啊!我的臉!」
------題外話------
這幾天忙得腦子不夠用,卡文卡得要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