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王座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返回迦南

作者 ︰ 夕留

若伊無語,誰會情願犧牲自己的靈魂,把身體奉獻給另一個人呢?退一步說,即使沒有自願奉獻這一條件,她難道能夠逼迫梅迪放棄靈魂嗎?

「不要多想了。,,用手機也能看。」渡風出聲安慰若伊,「其實,我早已習慣了雪狼的形態。只要能陪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幸福快樂,我就足夠滿足。」

「可是渡風,你難道不想再擁抱我一次嗎?」若伊咬了下嘴唇,終于問出她試圖回避的問題︰「看到別的男人擁抱我,你不難過嗎?」

若伊眼中閃著淚光,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渡風,這三年來,他守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和一個又一個男人親密,他的內心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煎熬。

渡風張開幻影的雙臂,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她不由地閉上眼楮,想象自己真的是在他的懷中,依偎著他寬厚的胸膛,感受他強勁的心跳。

「你看,我不是在擁抱著你嗎?」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關于奧略寧和歌舒特,一開始,我承認我很痛苦,恨不得把他們撕碎。但後來,慢慢地,我開始感謝他們,因為他們讓你的臉上再次出現幸福的笑容。所以,若伊,你不用有任何內疚,因為你的幸福快樂是我最大的心願。我真的謝謝他們,謝謝他們在代替我愛你。」

若伊的淚珠忍不住落下,這是一種怎樣的愛情,無私,無畏,無所求,而她能夠回報的卻是太少太少……

拉著渡風虛影的手,兩人在魔源中漫步,時而默默相對,時而談笑細語。共同回顧這三年許許多多的往事,似乎想把所有未能言語的遺憾都補上。魔源里靈力充沛。若伊也不覺得饑餓,她珍惜著和渡風相處的每一寸時光,目光一刻都舍不得從他身上離開。

「若伊,該離開了。」渡風終是出聲提醒,「魔源外面還有一場戰爭等著你。」

盡管有些不情願,若伊還是點頭,「我明白。」

正如梅迪所描述的,魔源中有兩座光門,一座是他們來時天岩之劍的門,另一座應該是通往翡翠島的深海之劍的門。

她還運用靈力發現了一座梅迪未曾發現的門。那是一座綠色光幕門。一靠近它,便感到巨大的壓迫感迎面襲來,以若伊此時的修為,竟然也無法抗拒,只得遠遠避開。艾琳解釋說。那就是魔源通往精靈世界的入口,除了精靈外,凡人無法進入。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若伊鑽進了深海之劍的門,渡風的靈魂回到雪狼身上,緊緊跟上。如梅迪所說,若伊也感到像是掉進了無底洞,飛速下墜。當墜落停止時,若伊發現自己身處大海。她把頭從水中鑽出。只見頭頂一片蔚藍的天空,有海鷗撲扇著白色翅膀鳴叫著飛過天際,不遠處是一座綠色的小島,想必是翡翠島。

渡風在她身邊,以雪狼的形態。想起出了魔源就見不到渡風本來面目了,也不能與他交談。她就不覺失落。雪狼用嘴蹭她的肩膀,仿佛在說,不用難過,我在你身邊呢。

她和雪狼游上小島,躺在白色的沙灘上,稍事休息,考慮下一步去向。是再通過魔源回東境呢,還是干脆去迦南半島,解決斐迪南帶來的麻煩?東境那邊,有凱雷、歌舒特和梅迪坐鎮,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麼問題,倒是迦南半島這邊,莫倫未必能擺平斐迪南。

這麼想著,身旁的雪狼忽然翻身而起,警惕地望著遠方。她急忙站起極目遠眺,只見遠處的大海上出現了隱約的船影,那些船排成一字,像是一支艦隊。艦隊朝這邊駛來,越來越近,直到能夠辨認出船頭的旗幟,竟然是西克索的玫瑰旗!

若伊大喜過望,急忙撕下一幅裙擺,爬上礁石,向艦隊揮舞。艦隊發現這邊有人,派了只小艇過來查看,領頭的不是別人,乃是歌舒特的弟弟維克。

「夫人,竟然是您!」維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驚喜地迎了上來,倒頭就拜︰「維克拜見城主。」

「不必多禮。」見到維克,若伊也甚覺欣喜,將近一年不見,當初那個純樸少年已成為一名英氣逼人的軍官。他穿著西克索的湛藍海軍制服,閃爍著三顆星的肩章標志著他現在已經是一名船長。

「夫人,你不是去安德洛亞了嗎,怎麼會在這里?」維克好奇地問。

「我回來是想處理一些事情。」若伊含糊其辭,她不想讓魔源的秘密被太多人知道。「听說斐迪南封鎖了通往安德洛亞東境的航道,如今情況如何?」

「莫倫軍務長命令我第四艦隊立刻開往逐浪島,艦隊如今士氣高漲,大家對戰勝斐迪南充滿信心。」維克用報告的語氣說。

第四艦隊!若伊心下一陣激蕩,舉目望去,只見艦隊浩浩蕩蕩排列在海面上,大概有二十艘,俱是三桅大帆船,兩層甲板,船身包著鐵甲,依稀可見船舷下的黑洞洞的炮門。

兩年前的夕岩城之戰,若伊不僅收服了歌舒特,還收服了精通火藥大炮的武器專家小魔猴。若伊把小魔猴帶到西克索,給他提供最好的實驗設備和工作條件,讓他把火炮技術應用到戰艦上。

她離開迦南半島時,小魔猴已經成功制造出了第一艘轉載火炮的新式裝甲戰艦。她將此事全權交給軍務長莫倫處理,令他監督船塢批量生產新式戰艦,選拔船員,成立第四艦隊。

乘坐維克的小船,若伊登上第四艦隊的旗艦「破浪號」。艦隊長乃是一名海戰經驗豐富的船長,名叫布爾威,大概三十多歲,皮膚被海風吹得黝黑粗糙。他帶領若伊參觀了整艘船只,對答如流,干淨利索,給若伊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艦隊向西行了一日多,抵達逐浪島。逐浪島乃是西克索佔領魁克後,在迦南半島西部海域建立的軍事基地。如今莫倫在此集結兵力,準備和斐迪南開戰。布爾威早已派出信使鳥,通知莫倫若伊的到來。因此當艦隊抵達碼頭時,只見莫倫帶領高級軍官,排成兩列縱隊,恭候若伊的到來。

雄渾的軍樂聲中,若伊在布爾威和維克的陪同下走下船只,雪狼走在她的身側。西克索軍務長官莫倫大步迎了上來,朝著若伊單膝跪下︰「拜見夫人。」

「拜見夫人!」兩側的軍官同時齊刷刷地跪下。

眼見軍容整齊,軍威鼎盛,若伊不覺暗暗點頭,對莫倫的評價又提升了一層。莫倫等人都是她的心月復,比起安德洛亞那些她新收服的諸侯,更令她感到親近。

一番軍情匯報後,莫倫遞給若伊一紙信箋︰「這是斐迪南剛剛派人送來的,說請您親自拆封。」

斐迪南?他的消息倒是很靈通。若伊接過信,拆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若伊,知你回到迦南,甚感歡喜。分別許久,一切可好?希望能單獨一聚,明日午時,白沙島見。

「白沙島在什麼地方?」若伊抬頭詢問莫倫。

「位于青玉海灣正中,距離這里大約十多海里。」莫倫指著南面碧波蕩漾的海灣說,「斐迪南的軍隊就駐扎在海灣對面。夫人,為何提及白沙島?」

「斐迪南約我明日在白沙島見。」若伊回答。

莫倫流露出驚奇的樣子,「夫人準備赴約嗎?」

「為什麼不去呢?」若伊輕笑著反問。

第二日,在三艘軍艦的護航下,若伊抵達白沙島。因為信上說單獨會見,所以若伊只身下船,把雪狼也留在船上。她有寒冰在手,自是不畏斐迪南,倒是莫倫等人為她擔心不已。

這是一座美麗的小島,沙灘潔白,海水碧藍,綠樹蔥郁。斐迪南先行到來,在沙灘上擺下桌椅和遮陽傘,鋪著雪白桌布的長條餐桌上擺滿了美酒鮮果,一副招待客人的布置。

「若伊,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斐迪南站在陽光下的沙灘上,微笑著問候。近一年不見,他頭發長了許多,亞麻色的發絲在海風中輕輕飄揚,碧藍的眼眸含著清淺的笑意,堅毅的唇線微微上揚,還是那樣的英俊帥氣,陽光燦爛。

「挺好的。」若伊淡淡回道,「如果沒有你封鎖我的海上交通線的話。」

斐迪南神色沒有絲毫過意不去,笑容依舊和煦,「听說你在安德洛亞加冕,成了女王,我想我現在應該稱你為女王陛下。」

「那你應該跪下才是。」若伊冷冰冰地頂了回去。

斐迪南的神色終于變了一下,面對若伊冷若冰霜的態度,他的笑容漸漸黯了下去,「你變了。」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傷感。若伊不覺心下微微一動,抬眼望去,瞥見了他眼中一閃即逝的悵然。

驀然,往事片斷涌上心頭,夏洛城的噴水花園里,他剛逼她放棄了魁克城,卻又拿著玫瑰花向她求婚;聯盟政府的後花園中,為了爭奪扮成侍女的她,他幾乎要和萊昂決斗……

若伊的心軟了下去,她幽幽嘆了口氣,「一年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人,總是要成長,總是要改變的。」

「如果一年的等待,換來的就是你這副冷冰冰的態度,那麼當初,我就應該不惜代價地把你留下。」斐迪南的聲音低沉,透著悵痛。

若伊默然。當初,她確實對斐迪南有那麼一點點的動心,然而經歷了一年的時光,那點感情早已被沖淡,猶如微風拂過的湖面,漣漪散盡後,再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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