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的黑夜,也許只有凝神靜氣的集中注意力加以辨識,才能夠確定一些顯得十分模糊的影像……。看小說就到~
身處于這種如夢似幻的環境之中,耳邊充斥著的是震耳欲鳴、慘絕人寰的慘嚎之聲,身體接觸到的是宛如畜群‘炸圈’也似的踩踏、沖撞,頭臉口鼻感受到的是黏糊糊、泛著血腥氣味的液體淋灕……,等等。
這些,也許比身臨森羅地獄還要令人感到驚恐萬狀、茫然失措?意志薄弱者,都難免會被驚嚇成為了‘失心瘋兒’!而意志相對堅定者,出于本能的下意識反應則是在祈禱︰快弄出點兒光亮來看看到底兒是發生了什麼樣的詫事吧!就是死,也要讓人死個明白不是?
而身處于後隊的統軍主將殷秋和石瓚,此時也早已經被淹沒在了在‘黑燈瞎火’中橫沖直撞的部眾群中,無論二人是如何聲嘶力竭的呼喊、叫嚷、希冀加以彈壓後能夠盡可能的判明情況,均已經是徒勞無功。甚至,在喧囂的聲浪之中,這二位的喊叫聲就連他們自己也听不到,就更別提那些已經發了狂的部眾們了!
不過,殷秋和石瓚這二位主將除了在這種詭異、驚心的環境中尚能保持著一絲的心智清明以外,尚還有一項其他部眾無法做到的能力。那就是︰由于二人均是孔武有力、體魄強壯非凡的武將,此時二人還沒有被茫然無序、亂沖亂撞的部眾給沖散,竟然還能夠被撞得落下馬後、背靠背的相依靠在一起。看小說就到~由此,亦可見二人在多年共歷生死的疆場上所形成的默契是何等的契合。
自然,著這種徹底失控的狀態之下,殷秋和石瓚原來所乘坐的那兩匹戰馬,也早已經以人體為‘踏腳石’、踩踏得人體骨肉碎裂、發狂、遠飆得不知所蹤了!
意志相對堅定者企盼光亮的出現,光亮還真就稱其所願的馬上就出現了!然而,光亮的出現,反而不免處使著意志相對堅定者也同時發起了狂……。
再一次的一陣高亢的號角聲響起,從大青山狹道兩側的半山坡上,瞬間就應經有無數把火炬燃起。伴隨著無數把火炬的燃起,馬上也就把大青山狹道上竇建德部和趙君德部聯軍殘部所處于的不堪狀況給照射得一清二楚。
就見此時的山間狹道上的竇建德部和趙君德部聯軍殘部的部眾,早已經橫七豎八、一片狼藉的死傷一地,殷紅的血漿浸染了大地,受傷瀕死者的哀鳴聲此起彼伏……。
令尚存者感到更為膽戰心驚乃是︰
此時,淒厲的裂風之聲又再一次的從狹道正面那一叢叢恍若車杖堆砌在一起的‘障礙物’中響起,一支支拇指粗細、四五尺長的巨型弩箭,挾帶著刺耳、淒厲的裂風尖嘯之聲,呼嘯著、密如飛蝗也似的從‘障礙物’中發射出來,攢射向了擁擠在大青山狹道中的竇建德部和趙君德部聯軍殘部的部眾。
一時之間,大青山狹道上瀕死的慘號聲與弩箭的尖嘯聲摻雜在一起的聲浪愈盛,就宛若像是地獄里所發出來攝人心脾的鬼哭狼嚎也似的,使恐怖、驚駭的氣氛達到了極致。血光迸現、慘嚎震天間,四五尺長的強力弩箭呼嘯而來、支支透體而過,甚至有時一支強勁的弩箭都要連續的穿過三、四名竇建德部和趙君德部聯軍殘部部眾的肢體,把數名部眾就好像‘竄糖葫蘆’也似的給穿成了一串!
這可正應了那句話︰無知方能無畏。當看不到這種殘酷的虐殺狀況時,還能夠有僥幸的殘存者因神經強韌而保持著一絲頭腦的清明。然而,當親眼見到這種殘酷的虐殺狀況以後,則幾乎是一下子就徹底的令竇建德部和趙君德部聯軍殘部的部眾全部因恐懼而發狂了!
清晰的看到這種殘酷的狀況,使得殘存完好的部眾更進一步的開始了宛若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不管不顧的亂闖亂撞,拼命地躲避著破空而至的犀利弩箭,希冀能夠需找到一個可以躲避死亡災難的棲身之所……。
毫無疑問,封堵住大青山山間狹道的乃是盛彥師所統轄的戰車營。而發射出來的四五尺長的強力弩箭,則是戰車經過重新設計以後、仿照弩床的原理所裝配上去的。毋庸贅言,指揮調度這場設伏之戰的也是徐世業的那位莫逆之交的智囊凌敬、凌禮賢。
同樣,伴隨著火炬通明的燃起、弩箭的新一輪震懾性的攢射,負責在狹道兩側半山腰上埋伏的張升所部部曲,燃起火炬陡起之後,也同時射下來了一叢叢密集的箭雨、並齊聲的發出了響徹夜空的吼叫之聲︰「丟下兵刃、伏在原地、投降者不殺!投降者不殺……。」
猛烈、殘酷、絕無任何還手之力的無情打擊和強力威懾,所造成的必然結果也就是會令承受者完全失去信心、任憑對手去予取予奪。
伴隨著吶喊聲響起、火炬的照射更盛的同時,強力弩箭發射的密度也在逐漸的減弱、進而停歇。而那些殘存的、尚可移動的竇建德部和趙君德部聯軍殘部的部眾,則根本就不去管一地流淌著的血漿、殘肢斷臂、瀕死哀鳴著的傷者等,仿佛十分听話也似的,機械、麻木的‘噗通、噗通……’接二連三的均臥倒在地……。
「快看,後面的追兵也燃起火把了!馬上也就要趕上來了!我二人趕快偷偷鑽入東北方向的群山中去!快!否則,待後面的追兵合圍上來,我二人也就再無任何機會了……。」
然而,在這種觸目驚心的場景之下,還是有人能夠保持著一定的頭腦清醒。自然,保持一定頭腦清醒者乃是︰此時深陷于部眾群中的殷秋和石瓚。
當一切的慘狀都盡收眼底,同樣也徹底的失去了信心、此時仍然靠在一起的殷秋和石瓚,仿佛像是徹底斷絕了逃離之念似的,也在兩側半山腰伏兵的吼叫聲中臥倒在地。然而,伏在地上的二人,卻還在驚慌失措中偷偷的左顧右盼,尋求著逃生之路。終于,殷秋終于有所發現︰
因已經把後面的追兵甩出了很遠、且他二人職責所在的還擔任了殿後的責任而拖在最後,不免就使得兩側的半山腰伏兵和後面的追兵之間,出現了一個間隔上的縫隙,使得包圍圈並沒有完全的合攏。當然,隨著後面追兵也燃起火炬的緊急趕上來,縫隙也在逐漸的被彌補上。因而,殷秋也就伏在地上悄聲的向石瓚加以了提醒。
二人稍加商量之後,也就趁亂不顧滾了一身污穢、血水的悄悄爬向了東北方向的山巒、丘陵。很快,在後面的追兵趕到之前,二人已經連滾帶爬的隱入了夜幕下、東北方向的山巒、丘陵之中……。
這二位同當初夜半遇襲的司馬長安一樣,也真不愧是‘做賊’多年的‘慣匪’!十分精擅逃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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