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喧賓奪主的守衛在城門洞子內外、吊橋上下的裴行儼所率鐵騎已經近在咫尺,徐世業已經基本上沒有了同李密翻臉的忌諱。,,用手機也能看。看小說就到~因而,他也就故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言語遲滯的說到︰
「哦,魏公,弘德尚有一事懇請魏公應允!死者為大。弘德想……,弘德想攜司徒的骸骨、或是衣冠送往司徒的故里安葬。如此,既可顯現出來魏公的寬洪大度,又可稍安瓦崗一眾原屬之心。弘德在此呈請魏公允諾!其實、其實此事並非是弘德多事,弘德乃是在替魏公著想……。」
色瞬間流露出十分陰郁之色的李密,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鼻音,並沒有馬上就回答,而是把目光側瞟向了十幾步之外、此刻被裴行儼給單手摁在馬鞍橋上、看不清狀況的世責力。
一切都在不言中。明白李密暫時也不想同他撕破臉、希望一切都在隱晦中解決的徐世業,馬上也就心里神會的擺手向正盯著他的裴行儼示意了一下。繼而,徐世業就又轉頭神色莊重、兩眼一眨不眨的凝望向了立馬身側的李密。
雙方的交談,本就是在輕聲細語中、並沒有大呼小叫的讓他人聞听到。因而,李密一雙陰森、狡黠的細長眼楮仿佛心驚似的閃躲開了徐世業緊盯著他的的炯炯目光同時,順勢也就轉頭對身後一臉凶相的蔡建德嘀咕了兩句。而蔡建德,則仿佛十分怨毒的盯視了徐世業也一眼,才撥馬向來路疾馳而去。
而此刻,裴行儼在徐世業的示意下,已經把摁在馬鞍橋上、事實上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的世責力抓起,順手就擲給了幾步遠近的一名坐在馬上的李密扈從。而這時,憋氣窩火的世責力則找到了發泄的對象,順勢一腳就把那名扈從給踹到了馬下;還沒等坐穩馬鞍,世責力就已經拼命的連扯馬韁繩、帶踹馬肚月復,撥馬就頭也不回的向城內狂奔而去。
世責力,這是沒有臉面再面對任何人了!
……。
鐵騎護衛著有傷在身的徐世績逶迤而行已經走出很遠。而徐世業,則在雄闊海、裴行儼及幾十名親兵的護衛下留在了最後,還在駐馬洛口城下不遠、等候著蔡建德去把翟讓的骸骨給他取來。
送佛送到西天,這本來就是人情世故方面的通理。故而,徐世業還留在城下等候著,李密身後簇擁著一大群的將佐,自然是也還都立馬于吊橋之下、遙遙相送。當然,各自無疑均都是在裝樣子而已。
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傳來,蔡建德馬上馱著個大包裹,已經奔下了吊橋,策馬奔向了立馬不遠處的徐世業等。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之前世責力找到了發泄怒氣的對象,而此刻,早已經憋了許久怒氣的蔡建德,仿佛也在此時才找到了發泄怒氣的目標……。
馬上馱著大包裹、策馬馳向徐世業等的蔡建德,在距立馬原地的徐世業還有二、三十步原的距離,就已經拎起馬上的大包裹拼力的一甩、向徐世業擲了過來,嘴里還在不干不淨的罵著︰「給你!乳臭未干、自命不凡的黃口小子,你陪他一並卻去死吧!」
蔡建德的謾罵,反而把看準大包裹下落的方向、策馬趕過去接的徐世業給罵得一愣,他確實沒有想到雖然是李密的親信、但在瓦崗的地位也只是一般化的蔡建德竟然暴虐如此。
然而,徐世業一愣、再加上還要去接大包裹,並沒有馬上就對蔡建德反唇相譏。但雄闊海和裴行儼這二位凶神,卻安能忍得下蔡建德對徐世業的謾罵?打狗還要看主人不是?
因而,蔡建德謾罵聲未落,兩聲暴怒的吼聲就已經同時響起︰「鼠輩!去死!」
伴隨著怒吼聲,裴行儼一甩掌中的一只破天錐,就直奔二、三十步外的蔡建德擲了過去……。看小說就到~而雄闊海,則猛踹坐下墨龍戰駒,高舉起巨型三尖兩刃刀就沖向了蔡建德……。
宛若迅雷擊頂一般的巨錐電馳而來,嚇得出口不遜的蔡建德瞬間面如土色,下意識的踹馬、縮頭,想要撥馬就跑。但是,此刻哪里還來得及呀!
在蔡建德緊踹坐騎、坐騎剛剛掉過馬身之時,電馳而來的巨錐,呼嘯著就已經飛臨到蔡建德的頭頂。好算坐在馬上的蔡建德撥馬的同時還出于本能的反應貓腰、縮頭!‘嗆啷、啷……’的一聲作響,蔡建德頭戴的鐵盔一下子就被掠過的巨錐給砸飛了出去……。
然而,蔡建德僥幸躲過了巨錐的雷霆一擊,但他的坐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砸飛蔡建德頭盔的巨錐飛過蔡建德的頭頂已經開始下墜,巧了巧‘噗……’的一聲,卻落到了仰頸欲馳的蔡建德坐騎馬頭上、把蔡建德坐騎的碩大馬頭給砸成了爛西瓜……。
‘噗通’的一聲,連最後亡命的長嘶都沒有鳴叫出來的蔡建德坐騎,瞬間就橫臥到了塵埃,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的蔡建德給壓到了馬身之下。
「拿命來!」蔡建德剛剛被橫臥而倒的坐騎給壓到馬身之下,狂沖而來的雄闊海就已經趕到。暴怒異常的雄闊海,坐在馬上的龐大軀體往馬下一俯,巨型三尖兩刃刀就已經挾帶這淒厲的罡風劈向了蔡建德。
「海兄留下他的狗命……!」
留著蔡建德這個殺翟讓的凶手,瓦崗舊將肯定是越看他越膩歪,自然也就會對李密生出了貳心……。已經把大包裹接住的徐世業,腦海中瞬間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也月兌口喊到。
蔡建德是讓徐世績關鍵時刻的一聲高喊給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坐騎卻遭了秧!馬首被砸爛還不算,接著還被雄闊海給分了尸!
已經來不及完全剎住力劈而下的巨型三尖兩刃刀的雄闊海,耳畔聞听到徐世業的高喊,只能是盡力的把下劈之勢側移。一刀迅猛的斜劈下去,就把橫臥的馬尸給剖成了兩段,濺起的血污把半壓在馬身下的蔡建德給淋了個透、完全變成了一個橫臥在地上的血人!
也不知道戰馬招誰惹誰了?連個全尸都沒有得到!
「呸……!」
看到馬下蔡建德的慘樣,連話都懶得說了的雄闊海,也只是沖著蔡建德鄙視的啐了一口,繼而就撥馬而回……。
「李密的心性可真夠薄涼的!這是把大首領草草的掩埋後又起出來的呀!唉……!」
此刻的徐世業,才看到自己坐在馬上接住、放到身前的大包裹滿是濕潤的泥土,他自己無意中也給弄了一身,就不覺一臉淒苦之色的感嘆著,把應該是包著翟讓尸骨的大包裹拎起、交給了隔馬的親兵。
即而,徐世業又向還沒忘了把裴行儼擲出去的破天錐給拎回來、一臉迷惑表情、沖著他剛要開口說話的雄闊海說到︰「口舌之爭而已。如果傷人,會給李密留難我等的口實。走吧!」
因李密就連已死的翟讓都沒給收殮、厚葬而心生苦澀的徐世業,此刻連遙遙向遠處的李密揮別都懶得去做了,撥馬就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身後,則傳來了雄闊海十分不服氣的嘟囔聲︰「就應該宰了那個兔崽子!有某和裴將軍在,留難又能如何?一群土雞瓦狗……!」
……。
既是為了裝裝樣子,也確實是想要盡到一份心意。徐世業率眾前行不遠遇到較大的鎮埠也就暫時停了下來,同兄長徐世績稍稍的商議了一下,徐世業隨後也就派人前去購置了一副上好的棺槨,把翟讓的尸骨給成殮起來,並雇了一輛馬車隨行運送。他是準備把翟讓的尸骨送回原籍安葬後,再協同兄長徐世績回返黎陽。
其實,前往翟讓的原籍東郡安葬翟讓的尸骨,在行程上來說也並不算繞遠。翟讓的故居東郡,本來就是和黎陽隔河相望。目前的原隋庭東郡太守黃君漢,就是由于早年與翟讓有著一段香火之情,才主動投向了瓦崗。此行,徐世業自然是也懷有著拉攏一下能力不俗、因翟讓之死而同李密必生齷齪的黃君漢,在河南給自己多找一個可能的幫手。
東行的旅途無聊,徐世業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目前黃君漢的年齡︰原歷史五十二歲死于貞觀六年的黃君漢,現在應該是三十六歲;還正當英年。
既然是打著護送翟讓靈柩回原籍安葬的旗號,徐氏兩兄弟、特別是徐世業也就決定把該做的表面文章都做足。因而,隨著途中遇到更大的鎮埠,徐世業也安排購置了大量的祭祀用品堆積在靈車之上,並打起了書有‘故大首領翟公’的靈牌及靈符、靈幡等。
甚至,不太懂行的徐世業,還特意安排明白規矩的親兵雇來了鼓樂班子,一路喪調、吹拉彈唱齊全的直奔東郡而行,熱鬧非凡的儼然是組成了一支氣派非凡的送葬隊伍。
本來現在徐世業就已經不太忌諱李密。故而,聲勢弄得越大,也就越能彰顯出來徐氏兩兄弟的宅心仁厚、眷戀故主,更進一步的也可以顯示出來徐氏兩兄弟現在不畏勢大如天的李密氣勢。上佳的名聲,也是現在的徐世業所無比需要的!
這樣一弄,徐世業等這一路可就熱鬧了!走大路、穿關過府中,這一路上停下來祭奠的情況也就接踵而來。最先開始率眾沿途祭奠的,乃是目前駐守在虎牢關的原瓦崗主要將領孫長岳。緊接著,已經接手滎陽的單雄信,則又是一番更大規模的祭奠。有人首開先河,接下來,路過一地,當地的瓦崗鎮將就幾乎是一個不缺的予以祭奠。
這樣一來,不僅使得徐世業幾乎是遍識了這一路上的瓦崗主要鎮將,而且也使得徐氏兩兄弟的聲望在瓦崗內部以火箭般的速度躥升、攀高。亦不知聞听到這種情況的李密,該是何等的憋氣、郁悶、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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