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巴爾節的比試,到此總算是決出了最後三強,西京楚御寒、東離南宮悠悠、南岳白毓。
剩下的這三人將輪空一人直接進入決賽,而其余兩人則將進行普巴爾節第三名的角逐。
此時的木納爾,不管是參賽者,還是看比賽的人,所有人的熱情都達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就連冬日的嚴寒都不懼了。
反正她跟他又不是沒親過,何必搞這些勞什子的東西呢?反倒是讓人覺得假正經!
相對這邊的火熱,東離國氈房駐扎地,南宮悠悠的氈房內,氣氛壓抑得幾乎如那寒冬臘月,寒栗的凍人骨髓。
「我看看琉璃去,怎麼煎個藥煎這麼久……」旭日看都不看南宮悠悠,尋了個苗頭就閃人了。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直接嘴對嘴喂算了。人納管空。
南宮悠悠正楞怔的時候,忽然,一道濕滑的柔軟纏上了她的舌,那一口湯藥竟又渡回了她的嘴里。
一絲液體順著她的唇,緩緩渡了過去,帶著難聞的藥味和苦苦的味道。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驚覺會比他少,他的每一次驚醒,其實她都知道,他的每一次竊玉偷香,她也知道。
這是有病吧!!
她想過很多種兩人揭穿身份時候的情景,可獨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主子,這是王爺的藥,你喂吧。」把藥遞到南宮悠悠手上,翡翠多看了兩眼古月言,轉身出了氈房。
旭日撇了撇嘴,好嘛,把主子的氣往他身上撒,他這些當下屬的活得可真夠累的……zVXC。
這喂藥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只不過,這藥實在是太苦了,哪怕她不喝,可這玩意兒總是要進她嘴里的……每天準點三大碗,第一二碗還好點,到現在只要一聞著這味兒,她就想吐!
再也移動不了,再也魂夢難牽。
結果居然被她發現,尼瑪這兩顆歪脖子樹居然是同一棵!!
那原本沉睡的人,此時,睜開了那雙眼,正看著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主子怎麼樣了?」旭日一臉焦慮的看著床上的臉色蒼白的古月言,轉目看著坐在一旁,剛剛給古月言施針結束的南宮悠悠。
睡了這麼多天,終于醒了,終于醒來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到翡翠掀開門簾進來的時候,發現自家主子居然還是她走之前剛才那個姿勢,仿佛動都沒動過,心里不由嘆了口氣。
越想南宮悠悠就越氣,可是氣著氣著,看著他這樣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的樣子,一肚子的火氣又沒了蹤影。
南宮悠悠皺著地眉頭猛地打開,一收回舌,那難喝無比的湯藥竟然全部進了她的嘴里,咕嚕一聲,咽下去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心心念念的人終于醒來了。
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古月言眼波溫柔如水,就只是含笑的看著她。
只是現在他卻睡的這樣安穩,深沉……就這樣躺著,沒有一絲生氣,靜靜地、靜靜地睡著……
「我……」旭日看了眼躺著沒反應的古月言,又看了眼南宮悠悠,一臉的糾結。
說起來,她用這個身份跟旭日這樣對立的見面,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呢,往日都是毒姬的身份,現在看旭日見她這反應,南宮悠悠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旭日旭月肯定知道那個毒姬是她南宮府三小姐的另一重身份了。
緩緩抬起手,輕輕撫在他溫熱的臉頰上,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動作隔著一層人皮、面具,可手上的動作卻還是輕弱,懼怕一點點的力度便將他粉碎一般。
那臉上的五官,還是那樣的平庸,在古月言的這張臉上,尋不到一定點君如墨和梵鏡夜的影子……
南宮悠悠不听這話還好,一听頓時怒了,「滾,老子看著你也心煩!」
「咳咳……咳咳……媽呀……好苦啊……」南宮悠悠壓根就沒料到那藥會回自己嘴里,糾結痛苦的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拍了拍胸口,突然,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一臉詫異的看向床上昏迷的人。
看了眼沒有知覺的古月言,南宮悠悠除了嘆氣還是嘆氣,盯著碗里的藥,那表情明顯視死如歸一般的糾結。給自己做了無數心理建設,這才低頭,喝了一口進嘴里,五官瞬間皺在一起,趕忙欺身俯下,微微側臉,湊到古月言嘴邊,櫻紅的舌尖輕舌忝他失了血色的薄唇,溫濕的舌頭撬開貝齒。
然而最讓南宮悠悠窩火的是,當初她漫山遍野的追著君如墨跑,結果這廝冷冰、冰的一副雷打不動,沒有七情六欲的樣子,各種甩她冷臉色,後來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決定不再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再次吞下一口藥,南宮悠悠苦得眉毛眼楮都皺一塊了,速度急快的再次撬開古月言的唇齒,唇齒微張,就勢將口中的藥全部灌入他口中。舌尖在他口中輕輕一抹,卻發現湯藥竟未哽咽下喉。
一時間,身後也沒人說話了,自從那日被南宮悠悠抱回來,他這樣昏迷的躺著已經兩天一夜了,過了今晚,就是第三天了……
「你醒了!??」南宮悠悠驚喜的似確定又似疑問,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話語中的音調因為興奮,陡然提高了不少。
這頭轟轟烈烈的來了一段揮劍斬情絲,那頭就遇上了梵鏡夜的各種表白討好,于是吧,她都決定吊死在梵鏡夜這棵歪脖子樹上了。
「怎麼,你還怕我殺了他不成?」南宮悠悠見旭日那樣子,不由瞪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傻子,干嘛要站在那里替主子受過?哎,主子這要是再不快點醒過來,這日子當真是沒法過了……
南宮悠悠一根一根的將銀針重新藏回自己的腰間,這才掃了眼旭日,「你回去休息吧,這邊我會照料。」
一朵如花的笑意,瞬間綻放在南宮悠悠的臉上,明媚耀眼,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看著她擔憂了這麼多天,守了這麼多天的人……
南宮悠悠端著手里的藥,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整個人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攪……他這一倒下,連帶她都跟著受罪。原本想插筷子在他嘴里,順著筷子喂進去,可是吧,怎麼都會漏出來。
要不喂了也是白喂。
古月言濃密的睫毛掃在她的睫毛上,鼻尖呼出的熱氣吹拂著唇邊,癢癢的,濕滑的小舌竄入他的口中,輕掃他嘴里的空間,徘徊了一下,似確定哽咽下了湯藥,才緩緩離開了唇瓣。
月上枝頭,霜天難曉。
她兜兜轉轉,居然又看上了原來那棵歪脖子樹,這讓她怎麼接受的了??
沒有君如墨的冷漠,也沒有梵鏡夜的溫潤,此刻只有平靜,安穩……
只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知道的……不,應該說是不知道君如墨什麼時候知道的。
聞言,南宮悠悠沒有看旭日,只是將被子給古月言蓋上之後,捻了捻被角,「沒什麼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一想到君如墨也早知道她南宮府三小姐這個身份了,南宮悠悠就一肚子氣,好你個君如墨啊,這頭不鳥她,那頭換個身份娶她,這玩得是什麼游戲呢??
自從上次殺了穆無極回來之後,主子幾乎就守著王爺沒離開過一步,無論是看病、喂藥、換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在做,就連晚上的守夜,她都愣是沒準她和琉璃、或者桑雅、旭日旭月過來替換。
人啊,怎麼能在同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兩次呢??南宮悠悠就想不明白了,她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可恨,可惡,可氣!
平日夜里,只要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驚醒,待察覺沒有危險之時,柔軟的雙唇會輕輕印上她的臉龐,然後笑得跟偷腥的貓一樣,摟著她繼續入睡,這些事情她都清楚。
從剛開始的生澀,到現在的輕車熟路,南宮悠悠算是找到竅門了,這喂到嘴里還不行,還得確保吞進去了才行。
雖然主子這休息的時間少了點,不過好歹主子自己還不蠢,知道餓了要吃飯,否則,她還真擔心到時候王爺還沒醒過來,主子就扛不住先倒了……
「你……你不會怪主子的……是不是……」旭日見南宮悠悠隱隱的整個人開始發怒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肯定跟主子有關系。
見著旭日離開,氈房內沒其他人了,南宮悠悠目光落在古月言的身上,狠狠瞪了眼,「老子不光怪你,老子殺了你的心都有!!」
「你……怎麼……都……沒憔悴?」古月言看著南宮悠悠,目光在她臉上仔仔細細地徘徊了一圈,雖然她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整個人沒有絲毫的狼狽可言。
眼里有些不滿的神色。
聞言,南宮悠悠先是楞了下,接著立即反應過來,頓時垮下笑臉,冰、冰冷冷的,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帶著一絲怒火,沉聲道︰「我為什麼要憔悴啊??你自己不顧生死,跑去跟白毓搏命,你以為我會感謝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