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約定 第九章 最美麗的模特

作者 ︰

蔣妍回國那天,凡小雨去機場接她,她托著大包的行李走出,老遠就看見凡小雨兩只手沖她揮著,臉上還掛著驚艷的笑容。

「你終于回來了,我想你想得都快發瘋了,再不回來,天虹的鞋子都被人買完了。」她沖上前去抱著她。「對了,去我家吧,我爸媽听說你今天回來還專門煮了好吃的.」

「我的行李還沒安頓好了.」

凡小雨沒理她,拉著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車上兩人就跟很久沒見面的故人一樣,凡小雨一直絮絮叨叨個不停,說她不打電話,不上msn什麼的,蔣妍拿她沒辦法,頭瞥向一邊,從行李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那盒子精美,粉藍色的包裝,還能看到表面閃爍的星星點點︰「這個給你」。

「什麼東西?」她結果盒子,迅速的拆開包裝紙,一臉的驚喜,張著大大的嘴巴,好像能吞下一個雞蛋一樣︰「親愛的,你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要什麼.」她伸出雙手抱住她,蔣妍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擠壓得都快踹不過氣來,她用力的想推開她,可似乎凡小雨比她稍重那麼幾斤,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達成,反倒被她抱得越來越緊。

那是她最喜歡的手表,當初凡小雨找了好久幾乎是翻遍了整個深圳城都沒能找到那款嘉嵐系列360款的浪琴手表,現在竟然被她找到了,她滿臉的開心和驚喜,咧開著嘴一直偷偷的笑個不停,還時不時發出嗲嗲的聲音︰「我真的太喜歡你了,你太好了」。

蔣妍知道她喜歡手表,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那時她們都還是學生,沒什麼經濟實力,所以很多次只是一遍一遍的在網上看著那些精致華麗的手表,她最喜歡的是瑞士的頂級奢華表江詩丹頓。

凡家叔叔阿姨很是熱情,煮了龍頭魚蝦,鮑魚參刺,待她就跟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蔣妍吃完飯幫忙洗碗,阿姨說她又勤快又討人喜歡,比起她家那位千金小姐,每回吃完拍拍就轉回房里看那些無聊的八點檔劇。凡媽媽其實老早就想把她嫁出去,看著女兒一天一天的過了適婚的年齡,她則是無所事事,成天一副大小姐的氣派,偶爾泡泡酒吧,偶爾找幾個帥哥嘮叨嘮叨,其實她到不是花心,而是花痴,想著那樣的她還能跟斯斯文文的李波走到一起,蔣妍渾身抖動,全身毛骨悚然。

回公司後,老板還特地為她安排了一場回歸儀式,王瑜看到她又是摟又是抱的,蔣妍覺得惡心,把頭瞥向一邊︰「你這老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他不但不理反而還越演越烈,臉湊的更近說︰「小妍,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有多麼的想你,我連做夢都想到我們一起作秀,一起唱k,一起吃藍魔冰淇淋……」蔣妍覺得納悶,想來想去都想不起他們什麼時候一起吃過冰淇淋的,倒是公司經常聚會,一起唱k,說到這里,那王瑜的歌喉可是全公司出了名的沙啞嗓音,明明唱的比殺豬還難听,還偏偏每次跟人搶麥克風,五音不全不說還口舌打結,就跟小孩子學說話一樣。

蔣妍接了公司最新一季的冬季時裝秀活動,每天都忙得暈頭轉向,自從回來後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先是整理之前不再的那段時間留下的爛攤子,一邊整理一邊破口大罵老板不是人,不在也不找人頂替,還留下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情,想來都讓人殺人的心都有。

那天是星期六,剛巧踫到凡小雨做新一期的采訪,事先蔣妍並不知道她采訪對象是洛嘉城,她倆同時出現在ada公司,蔣妍以為她來看洛嘉希,在ada公司的咖啡廳,凡小雨拽著她的胳膊,臉上的笑容就跟花兒一樣︰「這回你可一定要幫我,也只有你才能幫我,為了這期的采訪,老板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采訪洛嘉城,嘻嘻….」

蔣妍翻了幾個白眼︰「拜托,我跟他又不熟,我怎麼幫你。」

「你不是跟他認識嗎,連在法國都能相遇,還跟他」她「嗤嗤」的笑出來「你去跟他說一聲,說不定他還會看著你們相識一場的份上,腦子一熱就同意了。」

蔣妍拿她無可奈何。其實仔細想想他們也確實挺有緣的,每次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遇到他,每次他都那麼沉默、冷靜,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在乎,倒是那次在法國的凡爾賽宮殿前,一個小女孩手中的氣球飛走了,她本來想去追,可他的速度似乎更快,跨幾個大步,輕而易舉的就把氣球給那小女孩,還撫模著她的臉蛋,輕輕的捏了兩下,小女孩急忙說了聲謝謝,他只是對著她笑,然後轉身就走。

蔣妍從來都沒有見他如此細心過,他只是蹲在那里,因為個子高,蹲著都比那孩子高出半個頭,右手模著孩子的頭頂,左手扶著孩子的右手,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微微吐露出的牙齒,潔白整齊。那一刻,她似乎怦然心動。

和曾然分手後,她以為這輩子就這麼樣了,不會再有人在讓她心動了。盡管那時的他們是學生,或許對愛情,甚至是婚姻理解尚少,但兩個人都曾經付出過真心,幾乎是用生命來愛,就像凡小雨說的︰「如果哪天你們分手了,你們這輩子也就完了。」

但,今天,竟然又一次心動了,還是這等冷血、無情一副欠債不還的樣子的人,「該死」她迅速敲了敲腦袋努力把自己從那些荒唐的想法中抽離出來。

公司每次都是趁著周末這種重要的日子搞活動,挖空心思的讓那些大款富太掏出腰包。這種日子本因該在家睡大覺的,天還不亮,王瑜就打電話來︰「大小姐,麻煩你快點過來,都等著你發號司令了。」

蔣妍最恨听見那種催命的聲音,尤其是他,本來還做著美夢,被他那坑爹的聲音,美夢也沒得做了,還得忍受那陰陽怪氣的聲音。

「還早了」她看了看桌上的始終,顯示北京時間7:05分。

一到活動現場,老板就來了個攻擊︰「各位,今天的這場活動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差錯,誰要是出問題了,自己打包走人,總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每次都是同樣的話,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活動,大型的還是小型的,好像除了這個就沒听到過其它的話,「什麼嗎?真當我們是鐵打的?不會融化嗎?」。小林撅著嘴連聲的罵道。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了,小林拿起電話「喂」了一聲,然後把電話遞給了蔣妍,她一如往常干淨利落的聲音︰「我是蔣妍,你哪里找?」

電話那頭是一女孩的聲音,清脆溫婉︰「蔣總監,麻煩你到後台來一下。」

後台真是亂的一團糟,花花綠綠的衣服到處都是,有的掛在衣架上整齊的排列著,有的散落一地,本該雪白干淨的地面被鋪上了一層五顏六色,有的還金光閃閃,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各大公司的人忙的更是不可開交,「麻煩你把橡膠給我,模特到了沒有?把剪刀給我,這個線條需要修一下」一片繁忙凌亂的景象讓她應接不暇。

「小妍,你可來了,不好了,公關部的說有一個模特臨時有事來不了了」王瑜急沖沖的走向她,雙手呈八字形攤開,剁著雙腳,臉上盡是冷嚴的表情。

她轉過頭,近乎世界末日的表情︰「什麼,怎麼會來不了?」

「對呀,我也是剛剛接到通知」

「那不行呀,少了modol怎麼可以?活動就沒法進行了。」

「我知道,可是就是來不了了,那怎麼辦?」

她抱起雙手,一手托著下巴,焦急的表情開始煩躁不安。

「出什麼事了?」老板突然走過來,看他樣子似乎還不知道模特來不了的事。

蔣妍沖著王瑜使了使眼色,他立馬沖向前︰「哦,沒事,我們正討論模特的事情。」

「我可告訴你們,千萬不要出什麼事?」老板指著他。

「知道,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他把臉轉向她,雙手交叉的抱在胸前,腳斜靠在桌子的角落,可能是王瑜隨意的蕩來蕩去,那桌子的一角已經掉了漆油,只剩下干枯發黃的木頭。

「蔣總監,怎麼回事,听說模特來不了了,我們可是把活動全權交給你們公司,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公司要負擔全部責任的?」

「我知道,您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她走回後台,手里拿著手機,來回的走動,那邊正催著要人,可這里人已經來不了了,一時間不知所措,走到椅子前,一坐下,可能是心不在焉,落了個空翻,她模著微微疼痛的臀部,自言自語道︰「什麼爛椅子嗎,連你也跟我作對。

事先她不知道這場活動洛嘉城會參加,而且還是他親自設計的服裝,也從來沒听同事提過。她一直以為他還在法國,當他從後台角落的一小道門口走進時,她一臉的驚呆,手里還拖著長長的衣服,嘴里含著筆,那筆頭兩端圓圓的,銀白色,很是好看。

「moli,叫model過來,我要試裝,」他取下口中含著的筆,改成用右手的十指和中指夾著,又細又長的尺寸尺從衣服的這頭滑到那頭,看起來全然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moli帶了一大批時尚靚麗的辣妹走進後台,身材火辣,高的驚人,因為後台小,人多,你擠我,我擠你的,幾個模特擠到蔣妍旁邊,蔣妍抬頭,只覺得太高,拼命的墊腳才勉強有種平起的感覺。

「老板,听說一個model來不了了,怎麼辦」最後一句明顯托了尾音,長長的,他有些害怕似的慢慢彎下腰,慢慢往後退。

他抬起頭,看著他︰「離開始還有多少時間?」

「半個小時,」他站直身體說

他四處看看了,像在尋找丟失的東西一樣,她正望著他,本來應該想著模特丟失的問題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見他出現在面前,腦袋里一片空白,就傻傻地站在那。

她還沒有反映過來,就已經被拉到一群人中央,蔣妍有種被包圍的感覺,那感覺怪怪的嗎,就像抗戰時期的被敵人包圍一樣,怎麼逃也逃不出來。

「馬上替她量尺寸,你們負責做頭發,你們幾個負責給她換衣服,」他指手畫腳的吩咐。

全場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他不以為然,還是認真的給模特修剪衣服。

「老板你該不會是?」

「知道還不趕快去做。」

蔣妍抬頭看著他,他不理,很專注的︰「雙手抬起來,身體側身,往後轉」。

本來她想說什麼,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一群人已經開始包圍她,她只覺得頭一陣輕微的疼痛,右邊的女孩把卷發棒遞給左邊的,瞬間的溫度襲來,身體不由一陣哆嗦,眼前的正拿著桌上的那些化妝品一樣一樣,一層一層的往她臉上涂,她很難受,很想咳嗽,可似乎沒機會,一直憋著,憋得心里難受。

她走出更衣室的那一刻,全場一片寧靜,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從來都沒發現自己還有這麼不一樣的一面,以前出席活動,婚禮也好,聚餐也罷,頂多就是簡單的化化淡妝,要麼就是一身簡潔的連衣裙,不然就是素面朝天。她在鏡子前左右端詳,打著圓圈,擺弄著裙子。其實,她還是有那麼點姿色,雖稱不上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皮膚白、個子還算高,至少符合女性的標準身高,只是平時不濃妝艷抹,只要稍稍打扮還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一個,她在心里默默的嘀咕著。

「看不出來呀,蔣妍,你還挺有幾分姿色嗎。」小林沖著她說,頗有嫉妒的味道。

「小妍,我真是狗眼不看人呀,你簡直太漂亮了。」

「妍姐,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小高露出笑容對她說。

「說的什麼話,你姐姐我不是天天都很漂亮的呀。」她敲了敲小高的頭,笑著說。

「你別動」洛嘉城突然叫住她,走過來就拉著她腰間的拉鏈處,她很自然的抬高一只手,他只是認真的用剪刀把周圍多余的線條剪掉,她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乏起一陣紅暈,他轉動著她的身體,量了這邊又修剪那邊,他的頭離她的很近,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的

「哇塞,你簡直是我見過天下最美麗的模特」洛家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把臉湊近她,雙手撐著她的肩膀,左邊看了看右邊,前面看了看後面,臉上的笑容就跟把妹一樣。

她推開他,眉目緊縮起來,撅著嘴︰「有你這麼夸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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