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約定 第十三章 醉酒

作者 ︰

這幾天蔣妍睡得不怎麼好,腦袋昏昏沉沉,做事無精打采,明顯的心不在焉。先是坐錯車,本來是去公司的,大清早太累,不太清醒,眼皮腫的厲害,給司機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一上車就倒頭大睡,醒來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還以為遭綁劫,只見遍地的荒山野嶺,寸草不生,寒冷的冬季帶走了綠意盎然的愜意,只剩得那些乏著枯黃的殘枝落葉,她心生害怕,敲了敲腦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做錯方向了。

到了公司,老板急忙招進辦公司說客戶不滿,要求改方案,她攤的一下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唧唧」的聲音,就像春天里翠鳥發出的鳴笛聲,她竟然覺得好听。

說到哪那方案,自從回國後就天天泡在里面,幾乎是日夜交替,絞盡腦汁,翻遍了所有的資料,還親自登門拜訪,結果老板這時才說要修改,她幾乎快到崩潰的邊緣,又無能為力,沒辦法,誰讓他們公司還算是業內比較有實力的,為了拼業績,老板拉著他們可是上刀山下火海,加之她又剛回來,受了恩慧,總不能忘恩負義,結果把自己搞的跟夜貓子一樣,天天熬夜加班,更懊惱的是一熬夜皮膚也跟著作對,想來就覺得生氣。

王瑜對這個氣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拉著她的手,撅著嘴,一個勁的埋怨道︰「小妍,你說我們這還要不要活呀,我都已經兩天沒回過家了,為了這什麼狗屁合約,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拼死拼活想出來的創意還不被接受,嫌這嫌那的……」

蔣妍听著他嘰嘰喳喳嗦個不停,更是頭疼,她舉起手敲打著頭,氣氛的說︰「你嗦完了沒有?有本事到老板面前去說這些話,跟我說有什麼用,跟我說了我就會放你自由嗎?」。

她從來都沒想到會累到這種地步,其實,不然,或許是這幾天老是不在狀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是七上八下,好像期盼著什麼,但又怕期望的到來,就像兒時讀書考試一樣,總是希望考出理想的成績,最好是全班第一,可又怕上考場,怕考不好,怯場怎麼辦,那樣糾結。

凡小雨見著她都揪心,看她老是心神不寧,吃飯逛街明顯不在狀態,還以為工作壓力大,還專門請假帶她去養生館做spa。她這輩子都沒去過那種地方,小時候認為那是成年男女紙翠金迷風花雪夜的地方,加之父母對她傳統的教育,連跟男生並肩行走都身體發抖渾身不自在,大學的時候去酒吧還是曾然帶她去,那時有他在,她覺得安心,不管在什麼地方。

其實,她還是不太喜歡那樣的地方,盡管舒服,服務小姐握著拳頭輕輕的在背上來回的滾動,一陣瘙癢瞬間涌入心頭,她幾乎是快要睡著,感受著那溫暖舒適的帶來的身體釋放,但她還是覺得一絲愜意,服務小姐用手推著她的大腿至臀部的部位,她甚至臉紅,又想笑,怕不禮貌,于是硬生生的壓著喉嚨活活的給憋了回去,那滋味堪稱一個難受。

其實服務小姐長得還是很好看,身材一流的好,又高,皮膚也白,穿著統一的雪白制服,頭頂還戴著紅色的尖尖小帽,像空姐戴的那種,說起話來也總是那麼的輕言細語,就像戀人交頭接耳絲絲竊語般,有種挑逗的感覺,手法專業到不行,難怪男人們都喜歡往這里跑,即便不是為看美女而來,來感受一下專業人士的專業服務態度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從spa走出的時候已是夜幕時分,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臉上笑容也多了些許,凡小雨見她有所轉變,自豪的說︰「你就應該經常來,看看,現在是不是輕松了很多。」

她只是對著她笑,雙手做著擴胸運動,一連說了好幾聲是…是…是…。

路過咖啡館的時候,凡小雨叫了一杯意式咖啡,蔣妍原本打算叫一杯摩卡咖啡,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聲音已經搶在她前面,那聲音清亮,帶著點稚氣卻又稍見成熟︰「給她一杯摩卡」她倆一起掉過頭,一張笑嘻嘻的臉近乎的笑容湊過來,她覺得惡心。

「你怎麼會在這里?」蔣妍驚訝的問道。

洛嘉希聳了聳肩,一坐下,兩手趴在桌上,臉湊向她,說︰「不是看到你在這里嗎?」。

她不屑

「你怎麼知道她喝摩卡咖啡的?」凡小雨問他。

「她不止喝摩卡咖啡,還不加糖,不加女乃,也不知道那麼苦的咖啡有什麼好喝的,每次都還能喝得那麼津津有味?」他起身,疑惑不解的說。

她白了一眼,掉過頭,什麼也沒說。

她只是不習慣有糖有女乃,小時候就是太喜歡吃糖,本來就不好的牙齒硬是被醫生活活的給拔掉,忍著萬鼐的疼痛才重生得一口還算滿意的牙,也就是因為糖,她的父母才永久的離開了她,那是她人生里一大致命的傷疤,每每想來心都是抽蓄般的疼,疼到無以復加,疼到聲淚俱下。

她電話響起的時候,正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太燙,燙到舌頭發紅,喉嚨里像吃進了魚刺一樣鋒利尖銳,專心的疼,疼到眼淚都溢出。

她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請問是蔣妍蔣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清脆悅耳,差不都還是未成年人。

她震了震身體,很禮貌的回答︰「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星緣酒吧的服務員,是這樣的,有一位姓洛的先生在我們酒吧里喝醉了,見他不省人事,只听見說找一位姓蔣的小姐,應該是你吧?」

她立馬掛了電話,飛奔過去,洛嘉希見她瞬間轉變的臉色也跟著追去。

其實,蔣妍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緊張,听到那服務員的話腦子就像晴天霹靂,一陣眩暈,瞬間仿佛天旋地轉。她害怕他出事,害怕他有任何的不安,她仿佛一下子醒悟過來,原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總是這麼心神不寧,這麼不安都是因為他,她不想在听到他任何的不好,她只想他好好的,幸福的……

到了星緣,幾乎是氣踹噓噓,一路上她都是跑,用盡力氣的跑,沒有一絲停下。

一推開門就看見洛嘉城攤在地上,像個乞丐一樣,蓬松的頭發,凌亂的衣物,幾個酒瓶子有些空躺在地上,有些直立著,手中還懸掛著酒杯,隨時都會掉下。

他不做聲,只是把頭埋在膝蓋下,電話連續閃動都不理,旁邊的服務員幾乎是費了全身的力氣也不見得他有所動。

她走進他,蹲下,拿掉他手中的輩子,整理掉他身上的污漬呢絨,怕重力,她幾乎是輕輕的。他抬頭,依然是沒有半句言語,臉色蒼白得像尸體,似笑非笑的樣子像極了電視里的梟雄,他只是甩掉在他身上的手,轉向一邊。

酒吧還是一如既往熱鬧非凡,燈火迷離的聚光燈五光十色閃閃抖動,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們依然是忘我的吃著、喝著、玩著、鬧著,只是在這個房間里隔著這道門,她突然覺得很安靜,靜的可怕。

「洛嘉城,你夠了沒有,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沒有了就在找,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行尸走肉有什麼區別?七年了,她離開已經七年了,是她不要你,是她拋棄了你,你犯得著這樣怠慢自己嗎?」。洛嘉希突然沖著他怒罵道。

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從她背後拿過酒杯繼續往嘴里灌,越灌越多,越喝越猛,酒滴順著嘴角經過脖子在滲進衣服直到消失在隱秘的空氣里。

他沖上前拉著他胸前的衣服,他被動的起身,蒼白的臉色,眼神就像走了魂。

洛嘉希突然握緊拳頭,狠狠的打在他的右臉上,他後退幾步,幾個趔趄,很自然的就到在地上,四仰八叉,四腳朝天。

蔣妍跑上去拉著他,大聲的吼道︰「洛嘉希,你干什麼?」

他走前拉開她︰「你不要關,我今天不打醒他他是不會清醒的。」

她幾乎是拼了命的阻攔,見他沒有半點動靜,她干脆擋在他的面前,伸直雙手,說︰「要打打我,反正你喜歡動粗,干脆連我一起打。」

洛嘉希看著她,臉上帶著一種失望,她也只是瞪得眼楮看著他。

她轉過身,突起他,他撒腿就跑,很生氣,很失望的,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轉身的那種失落,那麼不堪一擊,那麼痛不可抑。

她轉過身,扶起他,見他痛不欲生,她慌了,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想打電話給連季雲,又怕她擔心,父母總是特別心疼自己的孩子,這個她感觸太深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想送他回家,又不知道他住哪,總不能一直待在酒吧里,干脆送回自己的家。

他很重,她幾乎是托著他,一步一步,艱難的繞過無數條林蔭狹窄的小道才回到家,她把他扔在她的床上,月兌掉他的上衣、鞋子,他滿身的酒氣,男性氣息,她竟然覺得舒服,打了一盆水,替他洗掉身上的污漬,他只是嗚嗚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她湊上去,想听個究竟,誰知他竟然順手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她拼死的掙扎,可惜弱小的身體似乎永遠也斗不過他龐大的身軀,反而還越抱越緊,嘴里確是叫著「心婷,心婷……」

她索性躺在他懷里,一動不動,她能听見他的心髒,撲通…撲通…

夜突然很靜,靜得她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外面是一片漆黑,密密麻麻的天空,見不到半點繁星點點。呼呼作響的寒風,支支吾吾的樹葉聲響,她突然想起了《倩女幽魂》里的蘭若寺,寧采臣那麼膽小怕鼠,還能一個人夜闖黑暗幽靈的深山叢林,小倩沒有陷害他,倒是黑山老妖,見小倩帶回一個男人,硬逼得她在親情與愛情之間抉擇。或許現在的她正處于這樣的狀況,不談抉擇,不談逼迫,要是哪天爺爺知道,這樣隨隨便便就帶男人回家,弄不好哪天也會一樣來個二選一。

醒來後,她只是覺得脖子疼的厲害,昨晚一個晚上被他死死的抱住,幾乎是動彈不得,已是腦充血。

清晨時分,還是死一般的沉寂,拉開窗簾,外面是暗沉沉的天,沒有半點的生氣。今年的這個天氣還真叫人琢磨不透,往年像這個時候,盡管是冬季,可特殊的地理環境因素還能看見陽光的普照,今年儼然世界末日的到來,從夏末開始陽光似乎都不怎麼怠倦這個地方。

見他睡得香甜,蔣妍煮了早餐,三明治加熱牛女乃,或許是法國的生活習慣還沒完全倒過來,她習慣了天天簡單的幾片三明治,一杯牛女乃,然後充實的一天就這樣過去。

他突然站在臥室的門口,她轉過身看見他,很驚訝︰「你醒來,我做了早餐,趕快點過來趁熱吃吧」她想使喚小朋友一樣。

他緩緩的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還好意思講啊,昨晚你醉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才把你帶回來的。」蔣妍模著胳膊肘,很委屈的樣子,昨晚為了托他回來,被樓梯口的消防器給撞得想死的心都有。

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坐上桌子,不說話,滿口胡亂的吃著三明治,像是流浪的孩子一樣,幾天幾夜沒吃過飯。蔣妍覺得他就像是個沒人照看的孩子,一邊給他盛著牛女乃,一邊笑嘻嘻的說︰「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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